第一百八十七章:他命懸一線
保姆打完急救電話,緊接著給陳特助也打了電話。
陳特助趕在救護車前麵到達了現場,跟陳特助同時到達現場的是祁家私立醫院的救護車。
作為迪森的創始人,洛冥的身份特殊,可謂是牽一發動全身,肯定是不能去人民醫院搶救的,祁家私立醫院絕對能夠保證個人的隱私安全。
保姆一時慌了神才先打了急救電話。
兩輛救護車擦身而過,A市人民醫院的救護車撲了個空,與此同時,一群警務人員也撲了個空,隻在案發現場找到了一灘血跡,和一根帶血的木棍,沒有打鬥的痕跡。
後半夜忽然下起了雨,祁家私立醫院籠上了緊張壓抑的氣氛。
保姆、陳特助、梁鈺笙、莊君媛四人守在搶救室的門口,誰也沒開口說話,都呆呆的看著手術的門。
剛才來了幾個警察,了解了一下傷者的情況,是誰下死手把洛冥打成這樣的,他們已經清楚了。
“死小子怎麽能對他下這麽重的手?”陳特助一臉的悲憤。
洛冥讓幾個保全員都離開了,他是故意讓夏安瑞發泄的。
梁鈺笙到現在還是恍惚的,有點無法相信洛冥怎麽會被人傷成這樣?
洛冥身邊沒有幾個親近的人,把洛冥抬上救護車的時候,醫生就讓陳特助做好心理準備,人不一定還能救過來,所以陳特助就打電話叫了梁鈺笙,夏安洛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跟洛冥唯一親近的夏安洛沒來,這一刻當真覺得洛冥就是個孤家寡人,除了夏安洛,他什麽都不要,把自己搞的這麽孤苦。
整整一夜了,搶救室的門一直緊閉著,不知道裏麵的情況如何,進進出出的小護士,個個神色凝重。
早上七點,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一眾醫務人員疲憊的走了出來。
“他怎麽樣啊?醒過來了嗎?”莊君媛臉色煞白,衝過去抓住了醫生的衣袖。
洛冥雙眼緊閉,整個頭部被紗布包裹著,全身上下隻有頭部有傷,看得出打他的人,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他躺在移動床上,身上插滿了儀器的線頭,被四個醫務人員推出了手術室。
守了一夜的幾個人,立即圍了過去。
“洛冥!洛冥你醒醒啊!洛冥!”
“洛先生!”
他脆弱成這樣,梁鈺笙和陳特助隻看了一眼,都別過頭去,不敢再看他第二眼了,在美國爾虞我詐的巨大漩渦中,他從來都沒受過傷,他那麽狡詐的一個人,躺在這裏命懸一線,真的有點無法相信這個人會是洛冥。
院長展淩親自主刀,他取下口罩,凝重的搖了搖頭:“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全力了,他的頭部受傷太嚴重,還能不能醒過來,我不能作保證,就算清醒過來了,能不能活下來,我也無法保證。”
展淩的話讓所有人沉默了,氣氛異常沉痛。
莊君媛後退好幾步,差點跌倒,被梁鈺笙一把扶住了胳膊:“你先回去,我守著他。”
“你守著他,他就能醒過來?”
莊君媛掏出一支煙,剛叼在嘴裏,被梁鈺笙一把拿了扔進了垃圾桶:“這是醫院……你去哪兒?”
“我去把他的心肝寶貝找過來,一哭二鬧三上吊,我看他醒不醒過來。”莊君媛邊走邊重新掏了一支煙,抬手點燃,男人似的灑脫姿態。
“安洛也回國了?”梁鈺笙衝著她的背影問。
莊君媛沒答,直接進了電梯。
就在莊君媛離開不到十分鍾,護士忽然從重症監護病房衝了出來:“展院長,他醒過了!他醒過來了!”
這麽快就轉醒了,未必是好事,展淩身上的白大褂剛脫了一半,急忙又穿了回去。
也許這就是回光返照吧,洛冥確實醒了,明顯是強撐著一口氣。
“你倆跟我一起進去吧。”展淩的神色比先前出手術室還要凝重。
陳特助和梁鈺笙快速的換了隔離服,跟著醫務人員一起進去了。
推開玻璃門是儀器的滴滴響,床上的人睜開了雙眼,目光很渙散,沒有焦距。
“安-洛……”聽見有人進來,他虛弱的吐出兩個字。
“洛冥,安洛很快就來了,莊君媛已經去接她了,她很快就來了,你不要說話,醒過來就好,保持體力。”
梁鈺笙忽然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展淩表情那麽凝重,讓他和陳特助跟進來,他就感覺很不妙。
“洛總……”陳特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洛冥要是倒下了迪森該怎麽辦?
“手…機…”
他微微動了動手指頭,陳特助立即將他的手機拿了出來:“你是不是想給安洛小姐打電話?我幫你撥。”
洛冥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幾乎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保釋……夏……安瑞,瞞住……安洛。”
這是他下達的最後兩條命令,不追究夏安瑞的法律責任,瞞住夏安洛。
“是。”陳特助眼眶都紅了,能把一個女人如此寵在心尖兒上的人,洛冥算是讓他深刻的見識到了。
幫他把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接聽的很迅速,傳來女人鼻音濃重的一句質問:“你怎麽還不過來?”
他幾乎用盡了全力喊出‘安洛’兩個字,然後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了。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在說些什麽,他強提著一口氣,艱難的應著,後來他輕喚一聲‘安洛-’兩串淚滑了出來,他一直握拳的左手忽然鬆開了,‘叮’的一聲有東西掉落在地,儀器發出一陣細長的鳴叫。
“搶救!快!”
展淩一聲令下,梁鈺笙和陳特助被請了出去。
出去的時候,梁鈺笙拾起了從洛冥掌心滑落在地上的東西,那是一枚戒指,女士的,跟洛冥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應該是一對兒。
……
莊君媛開車直接去了城南區,錦富居106號。
她按了很久的門鈴,沒人開門。
夏安瑞把洛冥打得快死了,夏安洛能去哪裏呢?
給伍尼打電話,伍尼也跟夏安洛忽然斷了聯係,無奈之下,莊君媛去了夏啟超家。
開門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
“夏安洛在這邊嗎?”
“不在,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我找她有點急事,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男孩狐疑的看著她:“你有什麽事就跟我說吧,我幫你轉告給她。”
莊君媛閉眼呼了口氣:“我是梁鈺笙的太太,我找你堂姐有特別急的事情,能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裏嗎?”
一聽她的身份,男孩總算是鬆口了:“她在A市人民醫院,生病了,在住院。”
“生病住院了?在哪間病房?”
“802號病房。”
莊君媛趕到醫院的時候,比夏啟超還晚了一步,夏安洛走了,沒有留下隻字片語,不知去向。
她剛從人民醫院出來,梁鈺笙的電話打過來了:“君媛,你找到安洛沒有?”
“我正在找,正在找,你急什麽?”
莊君媛開著車像隻無頭的蒼蠅滿街亂竄,梁鈺笙的這句催促讓她頓時慌了手腳,她使勁眨著眼睛,把水霧往回憋,自嘲的笑道:“我們這是急什麽,他的死活關我屁事啊!鞍前馬後的伺候了他七年,功勞苦勞,什麽好處都沒撈到,老娘急個屁啊!”
電話那頭,梁鈺笙沉默了幾秒,再開口語氣也有些哽咽了:“我從小到大,就他這麽一個朋友,他的心眼兒比我的還小,他就隻有一個夏安洛,極端的要死。”
說到這兒,梁鈺笙忽然想起他對陳特助下的最後兩條命令,急忙說道:“算了,你別找了,他讓瞞著安洛,你馬上過來,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挺得住,剛才又推進搶救室去了。”
‘吱——’的一聲。
莊君媛猛地踩住刹車,慣性作用,兩串淚都被甩了出來,她調轉車頭,直奔祁家私立醫院。
搶救室門口,陳特助和梁鈺笙急的來回踱步,在盛都工作的保姆也一直沒有離開,安靜的守著,氣氛比剛送洛冥過來的時候還要緊張。
已經是下午四點了,保姆買的幾分快餐沒有人吃一口。
陳特助的手機響了,安靜的空間顯得有些突兀,他看了眼來電顯,慌忙接起電話:“喂,伍尼。”
“現在情況怎麽樣?”電話那頭,伍尼的語氣很焦急。
“搶救三次了,展院長已經在盡最後的全力了。”陳特助疲憊的靠在牆壁上,抬手揉著頭發。
“把醫院的地址發給我,我剛下飛機,帶了四位專家過來。”
掛了伍尼的電話,把地址發了過去。
不一會兒,伍尼帶著四名黃發碧眼的外國專家趕了過來。
伍尼沒敢在A市停留,把專家送到後,急匆匆的趕回美國坐鎮。
與此同時,陳特助也把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洛冥受重傷命懸一線的消息壓得滴水不漏。
“你回盛都去吧,不用守在這裏了。”陳特助吩咐著保姆,言辭間透著威脅:“不該說的不要亂說,明白嗎?”
保姆點了點頭:“我明白,我不會亂說的。”
吩咐完保姆,陳特助打電話安排洛冥的私人律師去了趟警局。
可是晚了一步,夏安瑞在事發當晚就自首了,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刑事案件不能私了,法律程序上沒有協商的規定,夏安瑞會被判刑,但看在他積極自首會減輕處罰,至於判多重的刑,要根據洛冥受傷的程度來判。
當警察再次去祁家私立醫院了解情況時,洛冥已經轉院出國,生死不明,無法判定夏安瑞對其造成了幾級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