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砸中了祁尊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從樓上下來,吳伯來不及通報洛冥,追著夏安洛往院門口跑。
“我有東西忘在夏啟超家了,不要說我回來過。”
夏安洛一路狂奔,臉上濕了一大把也不抬手去擦,感覺那個動作太狼狽了。
“小姐,你等一下,我開車送你過去,大晚上的,外麵不安全,小姐……”
吳伯在後麵窮追不舍,追出來太急了,手機也沒拿,四爺現在跟那個女人還沒談完,這丫頭肯定是誤會了,也不知道這丫頭看見了什麽,他剛追上樓,這丫頭拔腿就往樓下跑。
“小姐,你慢點兒,等一下,我開車送你……”
夏安洛腳下生風,出院門就把吳伯甩掉了,身後的那棟別墅讓她窒息,滿腦子都是莊君媛的那張臉,成熟嫵媚,沒有濃妝豔抹,沒有高跟鞋,一身清爽簡約的打扮,上揚的嘴角,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自信,仿佛一直在說,放馬過來吧,我光明磊落。
那段時間她一直在幻想莊君媛會是個什麽樣的形象?莊小芙挺漂亮的,想必她的姐姐肯定很漂亮,看來確實很漂亮,三十歲的女人,看上去很有內涵,有著她比不上的沉穩。
她渾身顫抖,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風太冷了,臉上的淚痕被風吹幹,皮膚繃的發緊,心口一陣陣抽痛。
今晚除夕,街上幾乎沒有人走動,也沒有什麽車輛來往。
她毫無方向的跑了幾站路,渾身還是發寒般的抖,也不知道去哪裏,隻是想找個角落靜一靜。
今晚估計酒吧都關門了吧,她也資格買醉,那是失戀的人幹得事兒,她這算什麽呢?什麽都算不上。
“啊——”
四處沒有人煙,她爬上人行天橋上,發泄般的吼了出來,吼著吼著就笑了,心口就像穿了好大一個洞,空空的,感覺以後再也裝不進去東西了。
外套口袋裏一摸,那把小巧漂亮的手槍她貼身帶著,很諷刺,還纏著他要了那麽久,真是不自量力。
“夏安洛,你就是一隻自以為是的豬!”她揚手狠狠的扔了出去。
然而,天橋下麵停著一輛車,男人正站在車旁打電話,忽然有東西從天而降,‘啪’的一聲正中腦門兒。
男人悶哼一聲,抬手捂住了頭部,猛地回身看向天橋,眼中兩道冷芒直射向女人。
他的視線感太過強烈,夏安洛頓時意識到自己剛才應該是砸到人了!
心口一陣發慌,她沒跑,下天橋往那輛車走去。
還沒待她走近,一個黑西裝戴墨鏡的男人就朝著她走了過來,上來就粗暴的擰住了她的胳膊。
“東西是你扔的?”
男人墨鏡後的那雙眸子冒著殺意,警惕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是我,剛才情緒不好…啊……”
沒等她把話說完,男人擰著她就往車旁走。
被槍砸中的男人渾身冒著寒氣,他倚在車旁,用紙巾擦拭著額角上的血跡。
黑西裝男人擰著她走了過去,恭敬的說道:“尊少,人抓到了。”
尊少?
夏安洛嘴唇哆嗦了一下,臉色白了幾分。
眼前的男人一身酒紅色的西裝打扮,帥氣中透著幾分妖嬈,這般養眼,不是祁尊是誰?
“真的很對不起,大過年的,砸傷了您,我願意付醫藥費和您的一切損失。”
祁尊這個男人是絕對招惹不起的,此時此刻她腦子裏想到的是,他跟洛冥在生意上有點過節,也就是說,她絕對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
祁尊沒做聲,手中把玩兒著被她扔掉的那把手槍,漫不經心的掃了她一眼,這一眼猶如冷箭穿心。
“對不起先生,我今天跟家裏人吵架了,一時心情不好,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肯定不可能是殺手,我都不會用槍的。”
“你丟的東西,可真特別。”祁尊終於出聲,嗓音華麗:“德國貨?”
“您說是就應該是吧,這東西是我…是我…”她腦子裏飛快的運轉,衝口而出:“我是薛警官的侄女,這東西是我偷的他的。”
祁尊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角:“沒裝子彈?”
“我不知道裏麵有沒有子彈。”
這個男人顯然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主,他的眼睛似乎能穿透一切。
夏安洛急忙垂下頭去,接著說道:“我真的沒看見您站在路旁,很抱歉。”
祁尊眼神森冷的打量著麵前的女人,年齡不大,長相精致,她雙眼紅腫,應該是哭過,看上去確實跟殺手沾不上邊,不過她眼中那絲閃躲很顯然也沒說多少實話。
祁尊一個眼神示意,墨鏡男擰著她就上了車。
“啊……放開我!放開!你們要帶我去哪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故意的,剛才就不會主動走過來承擔責任了!放開我!啊……”
墨鏡男抬手劈暈了她,把人丟在了後座。
……
“啊……嘶……”
後腦勺一陣疼痛,打暈她的人下手太重了,睜開酸澀的雙眼,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一間書房,她被丟在地板上。
“醒了?”
靠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忽然出聲。
夏安洛掙紮著起身,一陣目眩差點沒站穩,急忙扶住了一旁的沙發,抬頭一看,屋裏還站著五六個黑衣墨鏡男,個個殺氣凜然。
“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是誰?”祁尊麵色森冷,麵前的書桌上丟著她那把手槍。
夏安洛暗自深呼吸,麵色平靜的說道:“我真的是薛警官的侄女,手槍是我偷的他的,不信您可以打他電話,讓他來認領我。”
“薛警官出國過年去了,難道你不知道?”
看來他們在她醒過來之前就已經查過了。
現在該怎麽辦?
“我可以給薛警官打個電話嗎?槍支砸到了您,真的隻是個意外。”
一旁的保鏢忍不住怒喝道:“少廢話!尊少問你是誰,你如實回答!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無父無母,是薛警官的朋友,你們要是不相信,就打電話給薛警官確認,我姓安,叫安洛。”
“安洛?”祁尊眯眸打量著她,眼底滿是冷芒。
夏安洛被他看得渾身發寒:“對,我隻是個孤兒。”
這個年過得可真難忘,回家撞上他和莊君媛親熱的畫麵,跑出來竟然砸中了祁尊,買彩票不知道能不能中個幾百萬獎。
“孤兒?”一旁的保鏢再次插話了:“孤兒有穿你這麽好的?說!你故意接近我家尊少,有什麽目的?”
書房裏的氣溫頓時降到了零下。
“衣服是有錢人家施舍的,我並沒有故意接近尊少,是你們把我抓過來的!糾纏不清的好像是你們吧!”
夏安洛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逼到角落裏逃無可逃的小綿羊,一群眼冒綠光的狼隨時會撲上來把她撕成碎片。
她從外衣口袋裏掏出夏啟超給的紅包,鎮定的走過去,放在書桌上:“尊少,扔東西砸傷了您,我已經道了很多次歉了,這是補償給您的醫藥費,您要是覺得無法消氣,您可以以牙還牙,把我打傷,然後放我離開吧。”
祁尊睨了眼麵前的紅包,唇角勾起:“有意思。”
夏安洛又急又覺得委屈,看了眼牆上的掛鍾。
十一點四十幾了。
“尊少,再過十幾分鍾就是新年了,難道您不用陪家人過新年的嗎?”
正說著,書房門被人推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奶娃走了進來,大概五六歲,紮著一把小馬尾:“爸比。”
“寶貝兒,怎麽了?”祁尊瞬間收了全身冷淩的氣息,換上了一副溫柔的能滴出水來的神色。
小家夥忽閃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奶聲奶氣的撒嬌道:“爸比,我也要放煙花,哥哥和媽咪不讓我玩兒,你跟我玩兒好不好?”
祁尊刮了下小家夥的小鼻子,伸手抱起她,毫不猶豫的妥協道:“好,陪你玩兒。”
他的神色轉變簡直殺傷人眼,從死神到天使的轉變,不過眨眼之間。
夏安洛見他抱著小家夥要走,急忙趁機追問:“尊少,如果您傷的不嚴重,可以放我離開嗎?”
然而,祁尊對手下的一句命令,嚇得她雙腿一軟。
“告訴洛冥,來贖人。”
“是!”
他是怎麽知道她的身份的?
夏安洛臉一白,想要追出去,卻被兩名保鏢擋了去路。
“你們想幹什麽?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放我出去!我跟那什麽洛冥一點關係都沒有!放我出去!”
……
此時洛冥那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一個半小時前,夏安洛跑出去就不見了蹤影。
“四叔!我姐到底去哪兒了?她從哥哥家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麽會忽然離家出走?”夏安瑞拍打著洛冥的車窗質問。
洛冥的神色比他還沉,眼底焦急和憤怒交織著,沒時間跟他解釋,能調動的人手,全部調動了,能想到的地方他都找過了。
小混蛋就這麽不相信他,前兩天還纏著他要學開槍,就這麽容易放棄了他,該死的,豈有此理!
他沒讓夏安瑞上車,一腳油門,車像離弦的箭躥了出去。
這時手機響了,陌生的號碼。
“洛先生可是在找安洛小姐?”
洛冥握住方向盤的手一緊,冷然出聲:“說出你的條件?”
“洛先生果然爽快,條件來祁家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