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我在努力中
天氣轉涼了,秋風陣陣,滿目蕭瑟。
眼前的男人這身打扮她還是第一次見,黑毛衣搭配九分牛仔褲,腳上休閑鞋,時尚簡約而不簡單,毛衣還是她織的那件黑色的,在她的印象中,他永遠都是西裝革履的樣子。
他往這兒一站,幾乎瞬間就抓了所有人的眼球,今天是禮拜六,幸好校園裏人不多,沒有造成圍觀的現象。
夏安洛呼吸一頓,心髒以報廢的速度跳動起來,她深深吸了口氣,強行把那份悸動壓了回去,邁開步子朝著他走了過去。
在他麵前站定,她努力將唇角彎起一個弧度:“你怎麽來了?今天不忙嗎?”
洛冥笑了笑,一絲不苟的威嚴大總裁,秒變閑散公子哥兒。
“我要是不來,你準備讓我等多久?一年?十年?還是永遠?”
“你找我做什麽?你的傷已經好了,不用我照顧了吧。”
夏安洛被問得心中倉惶,麵上努力維持著鎮定。
那晚從接吻發展到做那事兒,是她主動的,她記得,沒有喝醉,也沒有被下藥,純粹就是想跟他做了。
“你認為我的傷好了?”
他把手中擰著的東西遞到了她麵前,看包裝是一盒她愛吃的小點心。
夏安洛沒有接,她不再是那個他拿顆糖就能哄著跟著他屁股後麵跑的小女孩了,她定定的看著他:“四叔,您到底想怎樣?”
四叔?
她第一次這麽稱呼他,看似很冷靜理智,其實是想耍無賴了。
“你嚐了我的味道就跑,我倒是很想問問你想幹什麽?”
夏安洛有點惱羞成怒了:“名義上,您是我和安瑞的四叔,事實上,你是我和安瑞的仇人,我應該對你負什麽責嗎?”
洛冥隱去了唇角的笑意,俊朗的麵容變得沉冷、漠然,他輕輕邁了一步,靠近她:“你的意思是,跟我在床上肉搏,其實是在報仇?”
“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夏安洛氣得衝口而出:“你長的人高馬大的,你要是不願意我還能把你怎麽了?”
“我似乎是在養傷。”
“那你還那麽大的力氣,把我弄得……”夏安洛刷的一下紅了臉,話題似乎偏了:“你下流,無恥。”
洛冥頓時就笑了:“夏安洛,你扒了四叔我的衣服,睡完了就跑,到底誰下流無恥?”
他故意把‘四叔我’咬得特別重,譏諷的語氣。
“你……”夏安洛語塞。
站在這裏討論這種話題,還要不要臉啊!
洛冥微微蹙眉,麵無表情的等著她如何掰歪理。
夏安洛忽然嗬嗬笑了:“我聽說在西裏伯爾的阿爾福族那裏,女孩成年後,有一項成年儀式是父親幫女兒破.處,我挺喜歡那裏的民族風情的,我沒有父親,四叔把我養大,跟四叔滾個床單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聞言,洛冥嘴角抽搐、眼角抽搐,抬頭看天,猛呼出一口氣。
能把歪理掰到這個份兒上,人才啊!
“夏安洛。”洛冥把手中的小點心強行塞進了她的手裏:“第一,你不是西裏伯爾阿爾福族的人;第二,這項習俗不是成年禮,而是出嫁時,父親幫女兒破童子之身;第三,我認為用自己的初.夜來破你的童子之身很吃虧;第四……”
“OK!我錯了!實在對不起!我給您道歉!”夏安洛急忙打斷了他的話,臉紅脖子粗的瞪著他:“說吧,你到底想怎麽樣?”
他輕不可聞的歎息一聲,神色裏有幾分無奈,抬手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領,手指輕輕摸了下她左邊的耳垂:“天涼了,別感冒。”
丟下這麽一句他就走了!
貌似隻是過來看她一眼。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雙手插兜,步伐灑脫,優雅從容中透著一絲孤冷。
夏安洛心口驀地一疼:“洛冥,那個解釋,你還要讓我等多久?”
洛冥微微頓步,回頭,勾唇一笑:“我在努力中。”
“哦。”她低下頭去,小聲自言自語:“我在等著你。”
就聽他忽然出聲喊:“安洛。”
她本能的抬頭:“啊?”
“天涼了,能再給我織一件毛衣嗎?”他低頭笑笑,像個情犢初開的毛頭少年:“很暖和,我很喜歡。”
“啊?”
‘砰砰砰’她的心跳再次瘋狂異常,怔怔的看著他,隔著空氣,他的眼神熱烈且專注,像似要把她拉進他的靈魂深處去,她逃無可逃,逃開一步似乎都撕扯著全身的皮肉和靈魂。
忽然好心酸,眼睛裏有了朦朧的霧氣,她根本拒絕不了他,也推不開他,這種相依為命的感覺早已經刻在了骨子裏。
她的腦海裏冒出兩個問題來:安瑞重要,還是洛冥重要?仇恨重要,還是愛戀重要?
他沒等她同沒同意,轉身走了。
校園門口。
冷鷹和幾個保鏢候在車旁,見洛冥一個人走出來,有點納悶。
安洛小姐放假了怎麽也不出校門?最近也不去酒吧上班了。
冷鷹躬身為他開了車門。
洛冥深深的閉眼,再睜開時,眼中覆上了一層寒霜,掏手機撥了陳特助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有些發緊:“洛總。”
“一年了,結果呢?”
電話那頭的陳特助,此時此刻正躺在醫院裏,不過這件事他隱瞞了洛冥,因為他被祁尊崩了一槍。
“洛總,那塊手表的來源已經查出來了,是出自祁家老管家張華平之手,老人今年七十六歲了,他跟夏老太太是同學關係,手表是當年送的一份生日禮物,老人表示,夏老太太婚後,就不曾見過麵……”
張華平在祁家伺候了一輩子祁老太爺,祁尊很尊重老人,現在老人視力下降,腿腳也不利索了,祁尊請了保姆伺候著,在祁家老宅裏,老人算得上半個主子的身份了。
洛冥顯然不想聽這些廢話,語氣冷了三分:“說結果。”
“老人否定了跟夏老太太有越軌的關係,我追問得有點急了,老人當場氣暈過去。”
想起來後脊背都還在冒冷汗,當時他和薛警官約了老人,老人一聽他們調查的事,當場氣到不行,被送去了醫院,這下可好,在祁家做事的所有人暴動了,幾乎所有人拍著胸保證老人的為人,這簡直就是對老人的奇恥大辱,祁尊趕去醫院,當時掏了手槍,二話不說就賞了他一顆槍子兒,要不是薛警官在場,估計他的小命兒就沒了。
僅憑一塊手表確實不能說明什麽,老人要是真的跟夏老太太有染,夏老太太離婚多年,後來精神失常住進了養老院,老人從來沒去看望過,夏老太太的葬禮老人倒是參加了,若是夏家的三個兒子是老人的,老人不可能置之不理啊。
所以這事兒,老人一口否認,被氣病倒後,就沒查下去了,畢竟人年歲大了,要是有個什麽好歹就不好了。
陳特助斟酌著,接著說道:“老人的話很直接,他坦誠這輩子就沒碰過女人,他無家無業,在祁家伺候了祁老太爺一輩子,這一點就連展淩醫生都幫老人說話了,老人這把歲數了,如果真的跟他有關,他斷然不會不管自己的幾個孫子吧?再說,以祁家的勢力完全管得起這事兒啊!而且祁尊一氣之下,把投奔祁家的那倆小子趕了出來,我還沒來得及向你匯報這事兒,要不要重新安置倆小子?”
最後一絲線索也斷了。
洛冥冷冷的勾起一笑:“世上還有從來沒碰過女人的男人?”
“世上不可思議的事挺多啊。”陳特助一時口快:“比如你對安洛小姐,除了她,也沒見你對哪個女人感興趣過啊,以你的性格,若是不睡了安洛小姐……抱歉。”
忽然發現氣溫驟降,陳特助頓時禁了聲。
洛冥俊臉緊繃,抬手壓額,看上去冷沉無比。
冷鷹開著車,都不敢出聲問他去哪兒。
***
回到宿舍,夏安洛盯著一本書,吃著點心,發了一下午呆,後來還是去了超市,挑選了一款雜色毛線,能織兩件的量,這次她想幫安瑞也織一件,雖然A市在南方,冬天不怎麽冷。
買好毛線,回到學校宿舍,四周太安靜了,學校變成了一座奢華的空城,全校就她一個人在。
滿腦子都是他離開的背影,越想越覺得孤冷,擾得她心煩意亂。
晚上七點,她又去了UndergroundLover酒吧。
已經一個多月沒來上班了,如此不負責任、不守信用,她都有點無臉麵對老板了,不過老板還是那麽熱情的歡迎她回歸。
她剛換好衣服,走到崗位上,眼前忽然人影一晃,這股熟悉的氣息和注視在身上熟悉的眼神,不是洛冥會是誰?
心有靈犀般,他來了。
她眼簾一抬,就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眸。
“一杯毒藥。”
又是這樣!
今天她的心情很不美,所以這杯‘毒藥’絕對夠讓他終生難忘了。
芥末、麻辣油齊上陣,一杯顏色古怪的液體重重的往他麵前一擱。
然而,這一次,他一口下了肚,一點都沒猶豫,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看上去麵色很沉。
也許是芥末衝的,他的眼眶有些發紅,眼神直勾著她,微微啟唇:“再來一杯。”
夏安洛毫不客氣的又給他弄了一杯,遞過去,盯著他。
這次,他照樣一口下了肚,毫無味覺般。
“繼續。”
夏安洛手一哆嗦,又調了一杯,這次她遞過去前,自己嚐了一下。
‘噗——’
沒有咽下去,她噴了出來。
辣、衝、麻、苦、澀,根本無法下咽。
“小混蛋。”他嗤笑一聲,從她手中接了高腳杯,又是一口,盡數咽下。
“喂!”夏安洛沒來得及製止他:“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