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上了他的車
“先生,請您自重!”
外國人身上總感覺有股異味兒,男人有口臭夾雜著酒精味兒,聞起來更惡心,濃重的氣息噴灑在臉側,夏安洛差點惡心吐了,掙紮著要從男人的腿上下來。
“先生,我是一名調酒師,不陪客人喝酒,我還要工作,請您放開我!”
男人渾身都是腱子肉,胳膊堅硬如鐵,比她的腿都粗,她這點力氣根本掙脫不開。
其他幾位調酒師並沒有出聲製止男人的行為,酒吧這種地方,這種事情見怪不怪,大家都用自己的手段留住客人,應付客人當然也是自己的事情。
男人顯然是喝了不少,直接掏出一疊小費往她衣服裏塞,手有意無意的摁壓了一下她的胸部,頓時大笑起來:“你是中國的女孩!甜女孩,我注意你很久了,陪我喝一杯,這些錢,都是你的!”
“混蛋!放開我!”
夏安洛蹭的一下來了氣,扔了塞在胸口的小費,一把掰住男人箍在她腰上的手指,但她的這點力氣根本掰不動男人的兩根手指頭,她立即改掰男人的小拇指。
男人吃疼,咒罵一句,一把抱起她,把她往吧台上一丟,掐起她的下頜,就往她嘴裏倒酒。
“混蛋!放開我!咳咳咳咳……”
一陣吵雜,頓時引來無數圍觀,幾個調酒師這才發現情況不對,開始勸解起來。
見有人鬧事,幾個酒吧打手立即走了過來,但他們還沒出手,已經有人先一步動手了。
砰地一聲響,男人的頭部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酒瓶,緊接著被人一把扯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耳邊是一陣哀嚎聲。
夏安洛從吧台上掙紮著下地,抬眼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冷鷹渾身殺氣凜然,一拳一拳發狠的砸在男人的身上。
美國男人的塊頭比冷鷹大很多,竟然被他幾拳下去就不動彈了。
準備過來製止冷鷹的幾個酒吧打手,被伍尼擋了,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幾個人退了下去。
夏安洛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急忙走過去拉住冷鷹,怕他把人打死了就麻煩了。
“依田英助先生,可以了,他隻是喝醉了,你……”
冷鷹一回頭,夏安洛大吃一驚,話沒說完,半截卡住了:“你的臉怎麽了?剛才被他打的?不會吧!”
這鼻青臉腫的樣子,不會是剛才被打的吧?隻看見他打別人啊!
“沒,沒事。”
冷鷹收了殺氣,表情僵硬的別開頭,指了指一旁的人。
幾個人把醉鬼抬走了,圍觀的人散開,就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熱鬧依舊。
夏安洛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與男人四目相對,驚呆了。
如果沒認錯的話,這位鼻青臉腫更嚴重的人,應該是梁鈺笙吧。
梁鈺笙把她從頭到腳的掃了一遍,麵部肌肉猛地抽搐了幾下,老師的職業病發作了,DJ音樂震耳欲聾,他不得不扯著嗓子吼。
“夏安洛!我說過酒吧上班不安全,現在知道了吧!你以為穿成這樣就能保護自己?幼不幼稚?”
“你來做什麽?”夏安洛沒好臉色的瞪著他,表麵無所謂,還是會覺得不舒服,很尷尬。
梁鈺笙和冷鷹表情怪異的互看一眼,一人拉著她一隻胳膊,直接把人架了出去。
車內。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夏安洛抱著胳膊,表情冷淡的看著倆男人。
伍尼從車外探進來一個腦袋,給夏安洛肉麻兮兮的打了聲招呼,拍了拍冷鷹的肩膀,說道:“你倆要是解釋不清楚,還得挨揍。”
“安洛…那個…”
梁鈺笙十分尷尬的掃了眼冷鷹,有點難以啟齒,特別是看著夏安洛那雙不染纖塵的大眼睛,他就更不知道該如何打開這個話題了。
“嗯,您說。”夏安洛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態,立即補充一句:“如果是勸我換工作就算了,酒吧並沒有那麽不堪,像剛才那種情況,就算你們不幫我,酒吧也有打手,是不會讓我吃虧的,調酒是一門不錯的手藝,我很尊重這項工作。”
大學幾年,要是在美國能有個幾年的調酒師工作經驗,以後絕對是個不錯的鐵飯碗,調酒師這門職業非常吃香,調酒是一種技術更是一種藝術,想要從事調酒師這項工作的人,不僅需要掌握調酒的技巧、了解酒背後的習俗、具有良好的氣質還要對英語有一定程度的掌握,目前來說,調酒師的工資待遇是相當可觀的,伍尼真的幫了她一個不小的忙。
“不談工作,我們談談別的…”梁鈺笙再次把眼神飄向冷鷹:“就是,那個……”
“怎麽了?梁鈺笙,你怎麽像個老奶奶似的,有話快說,我忙著呢。”
“那啥……”
冷鷹受不了梁某人的磨嘰了,開口道:“他想說,那次你回國,他沒有睡你,你們隻是,喝醉了,沒有,發生關係,這件事,我沒向洛先生,匯報清楚,造成誤會,很抱歉。”
夏安洛的表情由呆到驚,心髒就像一直被死死的捏住,忽然間被鬆開了,全身跟著一輕,半天才從喉嚨裏發出個單音:“啊?”
梁鈺笙一臉自責,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嘴巴:“我特麽就是個蠢蛋,喬莉芳打電話給我,說你懷了我的孩子,我特麽就那麽把你送去醫院流了孩子,也不知道讓醫生先幫你查一下。”
可是,作為一個男人,得知女人懷孕了,你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負責,而是懷疑人家的肚子,還是人嗎?所以他沒有懷疑孩子是不是他的,安洛還小也不懂,又是第一次懷孕,她徹底慌了,孩子就這麽糊裏糊塗的打掉了。
“孩子是洛冥的。”
梁鈺笙吐出這幾個字,夏安洛心口刺痛了一下,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蔓延,憋得有點慌。
“知道真相的同時,孩子也沒了,洛冥,很難過。”梁鈺笙歎了口氣,看著她說道:“昨晚他在你樓下站了半夜,一早就回國了,應該是去辦離婚手續去了。”
夏安洛心頭一震:“他要跟喬莉芬離婚?”
“我隻是推測,他不喜歡拖泥帶水,以他的性格,我想應該是。”
她下意識的問:“為什麽?那喬莉芬以後怎麽辦?她都那樣了……”
對喬莉芬她有一千一萬個愧疚,洛冥娶了她,她也隻是有個洛太太的頭銜而已,為了這個頭銜,還差點被親妹妹害死,其實她是明白的,喬莉芳是起了殺心的,想把喬莉芬害死,然後嫁禍在她的頭上,一箭雙雕,結果往枕頭裏藏了四次針都沒害死喬莉芬。
梁鈺笙微微笑了下,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想要知道為什麽,就去問洛冥,他會給你答案,他不是沒有擔當的男人,喬莉芬他肯定會有妥善的安排,不會不管的。”
解釋清楚後,梁鈺笙開車揚長而去,冷鷹跟著她進了酒吧,一整晚都像個木頭似的坐在她麵前的吧台邊。
夏安洛有些受不了了,扯著嗓子衝他喊:“你又不喝酒,守在這裏做什麽?”
冷鷹在紙上寫了三個字:‘保護你。’
歪歪扭扭的三個字,漢字寫的真不是一般的醜。
夏安洛指了指立在不遠處的打手,然後對著他一揮手,趕他走人。
冷鷹紋絲未動,把寫的醜哭的三個字再次拿起來給她看。
肯定是洛冥給他下的命令,她上廁所都跟著,守在門口,因為她是男兒裝扮,所以上廁所隻能偷偷去空包間的洗手間解決。
有冷鷹跟著,今晚兩點才下班。
進院門就發現有點不對頭,小文小墨的門口堆了好多家具,而這些東西都是她給的,幾乎統統搬了出來。
屋子裏漆黑,她倆晚上睡覺會留一盞床頭燈,而今晚,臥室的窗簾上沒有燈光,安靜異常。
冷鷹站在車旁,想等她上樓進屋後再離開,見她站在人家窗戶口往裏麵看,於是出聲道:“她們,搬走了,”
“你怎麽知道?她倆搬哪去了?”
夏安洛有種不好的預感,小文小墨忽然不辭而別,肯定跟洛冥有關。
為什麽要把她倆打發走?
“不清楚。”冷鷹猶豫了一會兒解釋道:“她們,不是好人,小姐,不要接觸。”
“是洛冥把她們趕走的?”
“洛先生,給了錢。”
夏安洛心口一寒,沒再繼續問下去,淺淡的笑了下:“洛先生是不是把整棟小樓都買下來了。”
“並沒有,買下來。”
冷鷹的這個回答讓夏安洛頗為驚訝,還以為他會買下來,然後繼續圈養著她。
小文小墨就這麽不聲不響的走了,整棟樓變得冷冷清清。
她沒給洛冥打電話問離婚的事,沒有立場問。
洛冥回來是第四天的晚上。
她正在奇怪,今晚冷鷹怎麽沒跟著她了,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一杯毒藥。”
毒藥?
夏安洛抬頭,眼眸輕顫,一抹紅暈爬上了臉頰。
他竟然穿了她送的毛衣,沒穿外套,閑散的坐在吧台邊,隻手撐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底情愫湧動,惑人心弦。
夏安洛心口一陣悸動,有些不好意思的垂著頭,這可是第一次在他麵前玩兒女扮男裝。
輕輕咬了咬牙,她把所有材料都配了點,一通亂搖,一杯顏色古怪的液體調好,還冒著白霧,往他麵前一擱:“您的毒藥。”
他淺嚐一口,眉頭微微皺起,那酸爽,不敢想象。
一杯‘毒藥’他喝了五個小時,剛好到她下班時間才一口喝完。
不用他發號施令,夏安洛自覺地拉開車門,上了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