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依法製裁她
元月,第一次發薪水,為了不耽誤工作時間,規定下午五點領薪水。
她從學校匆匆趕回家,今天沒時間給喬莉芬按時喂晚飯,因為她在工作的地方一直是男人的打扮,沒有人知道她是女孩,白天上學才恢複本來的麵目。
她快速的化了個妝,取下假長發,白皙的皮膚打上一層偏黃的粉底液,畫個英氣點的眉毛,左邊耳朵戴上三顆耳釘,脫了內衣,裹上胸,換上西服,做這些越來越順手了,短短十分鍾就喬裝完畢。
出門的時候,天空正紛紛揚揚飄著雪花,這是來這邊的第一場雪,地上和屋頂已經蓋上了白白的一層,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美成了天堂。
這太震撼了,對於從小生活在中國南方的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雪,一不小心那點少女情懷就噴發了,仰頭看著滿天飛雪,展開雙臂,轉著圈兒,興奮的不停的歡呼:“哇!哈哈哈——”
錄了視頻給安瑞發了過去,給曾經的高中同學也發了視頻,看著‘周安’兩個字,她猶豫了幾秒,晶亮的眼睛微微顫動,最終收了手機,唯獨沒有給周安發過去。
自從那次同學聚會後,周安發了那麽多條信息她沒回,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了,一想起他,她的腦海裏就會浮現,拍賣會場,他風塵仆仆的趕去贖她,高喊著:‘三千二百萬零一百,她是我的了。’
安瑞給她回了信息過來,文縐縐的來了兩句:‘眼前是最美的雪,腳下是最美的路,紐約和老姐永遠都美麗。’
從公寓到酒吧不遠,走路最多十五分鍾,她幾乎每天都是跑步過去的。
領了薪水,她給老板請了假,拿著自己掙的第一筆工資,興奮的盤算著,今年過年有路費回家了,待會去給喬莉芬買點營養品補一下。
可回到公寓,家裏像進了賊似的,大門大開,樓上臥室,喬莉芬不見了,院子裏有好多腳印,和車輪的痕跡。
她頓時就懵了,滿屋子查看,值錢的東西都還在,梳妝抽屜裏,她取下來的那枚鑽戒還在,唯獨喬莉芬不見了!
這肯定不是進賊了,要是賊不會值錢的東西不要,偷個植物人走。
片刻冷靜後,很快理出思緒來。
喬莉芳有這邊的鑰匙,肯定是她把喬莉芬接走了。
想到這裏,氣的她頭頂冒煙,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惡了,把人接走也不跟她說一聲,看來要把鎖換掉才行,畢竟是她在負責喬莉芬的飲食起居,萬一出個什麽事情怎麽辦?她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了。
這麽想著,她掏手機給喬莉芳打了個電話。
對方接起電話就是一句:“在醫院,正好要找你!你給我馬上過來!”
在醫院做什麽?
夏安洛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出門就往醫院的方向跑。
卻沒想,喬莉芬的病房裏黑壓壓的一群人,醫生、護士、喬家三口、還有五六個警察!
她一進去就被喬家倆母女一把擰住了胳膊,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怒罵。
“你怎麽這麽惡毒啊?你想要了她的命嗎?”
“夏安洛!我看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我姐姐竟然被你虐待成這幅模樣了!要是我和媽媽今天不過去看她,她就死了!”
喬父也是一臉怒容,重重的歎氣:“夏安洛小姐,洛總讓你照顧我女兒,那是希望你能改過自新,學會做人,你怎麽就不知悔改呢?”
夏安洛腦袋裏一陣嗡嗡響,被左一句右一句轟的摸不著頭腦,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停!停一下!”她捂住耳朵,大聲打斷幾人的轟炸:“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喬莉芬怎麽了?”
她隻是今天領薪水推遲了給她喂晚餐的時間而已。
就聽一旁的醫生一口英語開口道:“半個小時前,患者呼吸驟停,幸好搶救及時,我們發現患者的大腦裏有二十六根兩厘米長的針頭,皮膚表層找不到針孔,皮下組織也沒有針孔刺入的傷痕,這些針通過血液循環,和平時的移動,已經深入了腦部,多條腦部神經被穿透,大腦有出血的信號,說明這些針頭在患者的腦子裏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怎麽可能!
“這不可能!我沒有這麽做!”
夏安洛本能的轉頭瞪向喬莉芳。
“你這是什麽眼神?有什麽是你不敢做的?四個月前,你用含有乙醛和苯乙烯的有毒空氣清新劑給姐姐噴房間,要不是我和媽媽及時發現,我姐姐就被你不知不覺的害死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就是你!你這個惡毒的死丫頭!”
喬莉芳頓時火冒三丈,揚手就要一巴掌揮過去,卻被喬母及時製止了,因為有警察在場。
“夏安洛小姐,請你給個解釋吧!我女兒的大腦裏為什麽會有二十六根針?還有,她的背上和腿上為什麽會有淤青?”
“喬先生,您女兒背上和腿上的淤青是怎麽造成的,我可以解釋。”夏安洛咬了咬唇,坦然道:“天冷了,衣服穿得多,是我昨天抱她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昨天立即送她來醫院檢查過了,醫生說沒有什麽大問題,因為她長期躺著,血液循環慢,所以一點淤青看上去會比正常人要嚇人,至於她腦袋裏為什麽會有二十六根針,我實在無法給您解釋,因為我也很好奇,為什麽會這樣?”
喬莉芳再次抓狂:“惡毒的死丫頭!你還想狡辯!我姐姐本來就是被你撞成植物人的,你不想她嫁給洛冥,你就是想讓她死!”
“什麽啊?”喬母身子一晃,一把抓住小女兒的胳膊:“莉芳,你剛才說什麽?”
“媽媽,其實我和爸爸都瞞著您的,姐姐她不是自殺,是被夏安洛撞成植物人的,媽媽,您別激動,我們今天就讓警察將她繩之於法。”
喬莉芳見自己說漏了嘴,所幸也就不瞞著了,用英語跟警察說道:“警察先生,我姐姐變成植物人,就是她開車撞的,我們覺得她年齡小,我姐姐是洛冥的未婚妻,她是洛冥的侄女,我們算是一家人,就把這事兒當家事處理了,當時沒有報警,讓她以後好好照顧我姐姐,沒想到她不知悔改,以前用有毒物質的空氣清新劑毒害我姐姐,現在又發生這種事情,她和我姐姐都是美國居民了,我請求警察先生,依法製裁她!”
喬母情緒激動,鬆了喬莉芳的胳膊,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悲痛欲絕的嚎哭起來:“你……是你撞了我女兒,原來是你把她害成這樣的!你怎麽能這麽做?你把她害成了這般田地,為什麽還不放過她?你怎麽就這麽歹毒啊?我女兒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嗚嗚嗚……”
夏安洛嘴唇直哆嗦,喬莉芳這番半真半假的話,她無力反駁,一百張嘴都反駁不了。
正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男人走了進來,他穿著一件意大利麵料的深藍色雙排扣西服,外麵罩著一件很有設計感的開司米大衣,強大的國際範兒。
洛冥……
夏安洛下意識的這一瞥,霎時愣住了,她的目光鎖定在他的臉上,就再也移不開了。
他讓伍尼帶話,以後不要再見了,彼此都遵守著這條約定,算算時間,有四個月沒見了,卻沒想,在這種情況下破了約定。
心髒以一種無法呼吸的速度狂跳起來,她屏著呼吸,傻傻的站在那裏看著他,雙手交疊在腹部緊攥著。
然而,男人一張俊臉冷若冰霜,眼神隻在她身上一掃而過,冰冷、陌生,隻是極冷淡的一眼,她心口一驚,頓時從頭涼到了腳底。
喬莉芳立即依偎在他身旁,哭著控訴她的罪行:“冥,我和媽媽剛才過去看望姐姐,她呼吸驟停了,我們急忙把她送到醫院搶救,發現她渾身淤青,到處都是虐待的痕跡,大腦裏還被刺了二十六根針進去。”
洛冥麵色暗沉,隻聽不答。
接下來是警察的一番詢問。
“夏安洛小姐,請問你是患者的唯一看護職責人嗎?”
夏安洛垂眸掙紮了一下,無從辯駁:“是的。”
“夏安洛小姐,喬女士舉報,你虐待植物人喬莉芬小姐,從患者的檢查來看,作為唯一看護職責人,你已經造成了虐待罪,行為惡劣,觸犯了刑法規定,你得跟我們走一趟,接受進一步的調查。”
她沒有掙紮,淺淺一笑:“好。”
為首的警官回身跟洛冥打了招呼:“洛先生,請問您還是夏安洛小姐的法定監護人嗎?”
聽語氣是想征求洛冥的意見。
洛冥眼神都沒給她一個,極冷淡的語氣:“不是,我跟她,毫無關係。”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這幾個字竟然刺的她心髒痛的一抽,像在滴血。
是她俯首認罪的時候到了嗎?
她低下頭去,深深的吸著氣,再抬起頭來,淒然一笑,向警察伸出一雙細白的手腕:“我認罪。”
她永遠忘不了紐約的第一場雪,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美成了天堂,而她卻被戴上了一副冰冷的手銬,打入了地獄。
被警察帶出病房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修身玉立,眼神深玄無波,再也不見往日的溫柔。
接受審訊很順利,因為她的配合,在認罪書上簽字,她也沒看上麵寫了什麽,隨手就簽了。
美國的法律比中國要完善得多,打了別人都能夠成虐待罪,虐待罪在美國算重罪了,加上她還有在中國所犯下的前科,開車撞了喬莉芬,洛冥的一句話否定了她,所以她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
她會被判多久的刑,還沒下來。
答應安瑞回家過年的,她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