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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多了份逃避

  康嬸和安瑞的神情很奇怪,隱隱覺得應該跟昨晚醉酒有關,她給梁鈺笙撥了電話,一直是關機的狀態。


  忽然想起今天約了同學來家裏聚一聚的,現在都晚上九點多了,她八點多才起床,大家肯定都來過了。


  奇怪,康嬸和安瑞怎麽沒告訴她呢?

  “康……”


  樓下大廳,來了客人,是個頭發發白的老年男人,長相有點眼熟,還是提著禮品來的。


  一向細心周到的康嬸竟然沒有給客人倒茶水。


  安瑞的情緒很激動,把老男人拿過來的東西塞回他手上,往外轟人。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姐不需要什麽補償,拿上東西馬上走。”


  “我知道,這種事情…沒法談道歉和補償,夏小姐……”


  康嬸接話道:“我家小姐沒什麽事,發生這種事情也不能全怪梁老師,畢竟,都喝醉了,小姐還不知道這事兒,您快走吧,東西我們不能收。”


  老男人一副不知道說什麽是好的表情,深深的鞠了個躬。


  “是我兒子的錯,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去美國跟洛總致歉,我們應該對夏小姐負責……”


  “你找我四叔做什麽?難道你還想借此機會,跟我四叔搞個什麽商業聯姻?”


  “夏少爺,你誤會了,伯伯不是這個意思,伯伯隻是想……”


  安瑞再次打斷了老男人的話:“我不管你想幹什麽,你兒子是我姐姐的老師,跟父親一樣的輩分!此事到此為止,請你馬上離開!”


  老男人說什麽都是錯,歎了口氣,拿著東西出了大廳。


  ***

  “剛才那人是梁鈺笙的爸爸嗎?我跟梁鈺笙怎麽了?”夏安洛忽然出聲,從樓上下來,隨口一問的語氣,隻是心口像被什麽東西忽然塞死了。


  康嬸和安瑞都是一副驚愕的表情,她全看在眼底。


  “小姐,你不是睡了嗎?”


  “沒什麽,半夜三更的…你和他在山頂喝酒,讓人誤會了。”安瑞的表情極不自然,有些慌,又有些怒。


  她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心口堵得更慌了。


  “我約了同學,今天來家裏聚會的,喝醉了把這事兒給忘了,他們今天沒來嗎?”


  康嬸這才想起來:“下午來了,你還沒醒,我看你身體不舒服,我就讓他們明天來玩兒,看我這腦子,上了年齡記性越來越差了。”


  “明天?可是明天我要回美國了,我忘了跟你們說,四叔最近身體不好,我聽梁鈺笙說,展院長剛好明天出差去美國,我想跟展院長一起過去,請他順便幫四叔看看身體。”


  “明天就過去?”康嬸拉住了她的胳膊:“就回來兩天,都沒休息好,吃得消嗎?”


  安瑞窩在沙發上沒做聲。


  “今天睡飽了,飛機上也是睡覺。”


  上樓她就開始收衣服,回來隻帶了四套換洗的衣服,收行李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套,就是昨天穿的那套衣服不見了,而且內衣褲也不見了,浴室裏沒有、洗衣機裏沒有、陽台上也沒晾曬衣服。


  她雙手捧著腦袋使勁想。


  脖子上有吻痕,昨晚,好像夢見洛冥了,好像還扒了他的衣服,難道不是在做夢,那個人是……梁鈺笙!


  她不敢往下去想,渾身抖成了篩子。


  康嬸說,她是被冷鷹送回來的,忽然想起這個冷鷹是誰了。


  是怎麽把她送回來的?這事兒隻有冷鷹最清楚。


  拿起手機,她猶豫了很久,用了很大的勇氣才把電話撥過去。


  “冷鷹,我請到展院長幫他看病了,我想明天過去,你幫我訂一下機票。”


  電話那頭的人嗯了聲。


  夏安洛咬了咬嘴唇:“我在收拾行李。”


  對方再次嗯了聲。


  “我帶回來的四套衣服,發現少了一套。”


  冷鷹還是隻嗯了聲。


  夏安洛深吸了口氣:“昨晚是你把我送回來的,我的衣服呢?”


  “不是我。”這次冷鷹接話倒是很急切,很不流利的解釋道:“你的衣服,我忘記,幫你穿,不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的,衣服,我不能,幫你穿,在那個男人的,車上。”


  冷鷹一直在國外為洛冥辦事,第一次來中國,看來並不熟悉洛冥國內的人脈,他不認識梁鈺笙。


  夏安洛臉色發白,一屁股坐在了浴室的地板上,緊緊的環抱著自己,聲音顫抖,有了哭腔:“那你是怎麽把我送回來的?就讓我一絲.不掛的裸著嗎?”


  “沒有,我的衣服,給你穿了……”


  大腦裏嗡嗡作響,所有事物都變得扭曲、肮髒,她才十八周歲,卻經曆了兩個男人,一個是叔叔,一個是老師。


  胃裏一陣翻湧,隻覺得好惡心。


  打開噴灑,兩把脫了衣服,任由水劈頭蓋臉的衝刷著自己的身子,她洗了很久,被丟在洗漱台上的手機一直在響,對方見她不接電話,改發了短信過來。


  從浴室出來,康嬸坐在她的床邊,幫她折著亂丟在床上的衣服,像個慈祥的母親。


  見她從出來,眼睛通紅,康嬸也雙眼一酸。


  “衣服就這麽幾件,要不放在家裏吧,免得以後回來還得帶,在那邊四爺會給你買新衣服。”


  夏安洛猛然撲進了康嬸的懷裏,緊咬著嘴唇,任眼淚打濕她的衣服,太多的委屈和無助,忽然間找到了宣泄口,哭的不能自己。


  康嬸也紅了眼,抬手摸著她濕漉漉的頭發,老夏家還在的時候,她就照顧著這丫頭,那時候才四歲吧,後來四爺把夏家弄垮了,一把火燒了夏家老宅,遣散了所有夏家做事的人,隻留了她和吳伯照顧這丫頭。


  “孩子,沒事兒,沒事啊,人一輩子,誰還不犯點錯呢?都會過去的。”


  “安瑞少爺有我照顧,你安心過去吧,以後啊,要聽四爺的話,不要動不動就跟他對著幹,其實,四爺真的很心疼你,你不愛學習,他嘴上說,沒關係,你學不學無所謂,反正你吃幾輩子閑飯他都養得起,其實啊,他坐在書房看著你的成績單,整夜整夜的失眠,想盡了辦法把你往學習上引導。”


  夏安洛把臉埋在康嬸的懷裏,哽咽難言,緊緊的抱著她的腰。


  康嬸想幫她把頭發吹幹,實在不忍心推開她,隻能扯了她身上的浴巾幫她擦拭頭發。


  “四爺把夏家毀了,你不要跟他慪氣,也不要恨他,其實,四爺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去老夏家做事的時候,四爺才十一歲,是個漂亮又乖巧的孩子,要不是他的母親……”


  說到這兒康嬸陡然頓住了話。


  夏安洛等了很久下文:“他的母親怎麽了?”


  “沒、沒怎麽,我今天炒菜的時候,嘴饞嚐了口料酒,估計是醉了。”


  “他的母親是被狗咬死的吧。”


  康嬸一驚:“小姐,你想起來了?”


  “嗯,想起來的不多,斷斷續續的。”


  醫生說她丟了七歲之前的記憶,她肯定是經曆過什麽可怕的事,大腦選擇性刪除了那段記憶,她這麽怕狗,洛冥把她關在地下室放狗咬,說明這段記憶跟狗有關,而且跟洛冥的母親之死有關,洛冥那麽恨爺爺,他母親的死多半跟爺爺有關。


  “我爺爺為什麽要放狗咬死他的母親?”她抬頭看著康嬸,試探性的問:“是因為,爺爺發現,他不是親生的,所以一氣之下就做了糊塗事?”


  “小姐,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康嬸眼神遊移不定,很是回避這個問題。


  十一年來,她總是夢見被狗追著咬,夢裏的場景有時候很清晰,就連後背的疼痛都很真實,她護著一個少年,少年一動不動的靠坐在角落裏,她拚命的喊‘小叔叔快跑。’試圖喚醒他的求生欲。


  “康嬸,我背上的疤痕,是狗咬傷的,是我為了救小叔叔被咬的吧?”


  “是的。”


  她沒再繼續追問,康嬸幫她擦幹頭發就出去了。


  手機上又來了信息,全是周安發過來的。


  ‘夏安洛,你那天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我當真了。’


  ‘我和陳陽,應該是不一樣的吧?’


  ‘頭發是你自己剪的嗎?後麵沒剪齊,我看了有點難過。’


  ‘你為什麽要躲著我?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這次離開,我可以去送你嗎?’


  ‘好吧,我等我們大學畢業,再問這些。’


  她沒有回複,心裏空空的,腦子裏很亂,一想到跟梁鈺笙……全身猛地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第二天一早,冷鷹打電話過來,機票訂在中午十一點半。


  聽康嬸的,這次帶回來的行李,沒有收走。


  吃完早餐,整個上午就跟康嬸和安瑞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剛回來的那份喜悅心情蕩然無存。


  安瑞從昨天就一直悶著,坐在她旁邊,不停的幫她剝夏威夷果,他剝一個,她就吃一個。


  十一點,冷鷹過來接她去機場,安瑞悶不吭聲的跟去送機,進安檢口的時候,忽然抱住了她,開口聲音有些哽咽:“姐,早點回來,以後,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她回擁他:“嗯,好。”


  飛機準時起飛,這次離開故土,除了悲傷和不舍,多了份逃避。


  冷鷹把平板遞給了她,上麵伍尼下載的兩部片子被刪了,重新下載了幾部:‘地道戰’‘地雷戰’‘鐵道遊擊隊’全是把小.日本打的落花流水的經典戰役。


  夏安洛忍不住瞄了眼某個心機冷麵男,這個示好的方式有點可愛。


  “依田英助先生。”


  男人微微愣怔,似乎沒料到她記住了他的名字。


  “小姐,有什麽吩咐?”


  “前天晚上…那位先生…是我的高中老師,我們隻是喝醉了……你沒向他匯報吧?”她有些難以啟齒的柔弱,臉色很蒼白。


  “沒有,我的任務是,不打擾你和家人…團聚的情況下,保護你的…安全。”


  她微微鬆了口氣。


  然而,她忘了,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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