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到底有多賤
夏安洛再次洗了把臉,衝著鏡子中的自己呼了口氣,確切點說,她十八歲還差一個月,卻有了‘人活著怎麽就這麽難’的感觸。
臉上還掛著水珠,她發現忘記帶紙巾了,低著頭邊往外走邊掏口袋,一頭撞進了洗手間門口男人的懷裏,嚇得她渾身一抖,差點尖叫出聲。
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讓她很快淡定下來,慌忙抬頭,眼中的恨意都沒來得及掩飾,卻在對上他的眼時,硬壓了下去:“小叔叔,您也在啊!”
這不廢話嗎?喬莉芬在這個男人能不在嗎?
女孩毫不留情的厭惡,明明白白的落入他眼底。
洛冥唇角勾笑,眼神幽沉,攤開掌心露出一枚小小的四四方方的東西,一貫好聽的語調:“在找這個?”
夏安洛把他掌心的東西一掃,然而她並不認識這是什麽東西,沒有那方麵的經驗,隻聽過沒見過,心想,難道這是他公司研發的‘微型壓縮紙巾’?
這樣想著,她便伸手去拿,也許是曖昧場所光線暗的原因,她並沒察覺他身上的氣息有多陰冷,逼著自己掛起一個招牌性的甜笑:“謝謝小叔叔。”
然而她的手指還沒碰到東西,他忽然握緊了拳頭,捏緊那枚‘紙巾’,手垂在了腿側,薄薄的唇繼續勾著笑,舉止斯文,而他的眼神已經幽冷到了極點,仿佛蓄勢待發的野獸:“安洛。”
夏安洛這才意識到壓頂的寒意撲麵而來,為了幫堂哥,她利用了他的權勢,這會兒又在酒吧碰上,還想利用他的關係幫堂哥拉生意,估計氣的恨不得掐死她了吧。
“既然你這麽喜歡玩兒,那好,今晚我陪你玩兒一次。”他的語氣溫柔的蠱惑人心,可字字如寒刀,直插心窩子。
夏安洛的笑容僵在了唇邊。
他以為她是來酒吧玩兒的?
一想到大伯家公司即將倒閉,安瑞又想放棄學業了,她一時沒控製住情緒,開口就暴露了恨意:“你什麽都有了,為什麽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呢?夏家已經沒有了!你就不能給活著的人一個苟延殘喘的機會嗎?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叔叔?”
“苟延殘喘?嗬!”他忽然冷笑出聲,隻感覺胸腔一口氣血直翻湧,這股憤怒遠超出了他的壓製範圍。
瞧瞧,這麽多年捧著揣著,他都養了個什麽東西?爬他的床,爬別人的床,為了那一家人還有什麽是她不能幹的?
“那還遠遠不夠,今晚叔叔讓你體驗一下,什麽才是……苟延殘喘。”
他掐住她細小的手腕往夏啟超的包廂尋去,順便還叫了幾個陪酒女郎。
夏安洛感覺自己的胳膊快要被他捏斷了,他一步頂她三步,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大步伐。
原來他知道堂哥在這裏約了客人,難怪剛才那個姓劉的會給他打電話,想到這兒頓時不安起來,正準備開口,他已經抬手推開了包廂門。
包間裏四個男人往門口一看,除了夏啟超臉色驟然蒼白外,其餘三個瞬間驚喜交加,起身熱情的招呼起來。
“呀!洛總!您也來了!”
“真沒想到今晚能遇上洛總,真是榮幸之至!”
“洛總,快請坐。”
這個年輕男人實在了不得,就國內他的這些經營還隻是皮毛而已,主要是國外市場,具體有多龐大,估計連他自己都弄不清了,要是能有幸跟他合作,從他手中小小的分一杯羹,那真的會一步登天。
氣氛忽然變得詫異非常。
夏啟超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捏著高腳杯的手骨節發白,不知對方來意為何?他極力忍著即將爆發的情緒,眼神掃向夏安洛,詢問:他怎麽來了?
夏安洛也是一臉蒼白,他的手鬆開了,白皙如玉的手腕上一圈淤青。
她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隻知道他是絕對不會幫大伯家的,哪怕隻需要他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他不但不會幫,還會狠狠的踩上一腳。
洛冥把三個男人一掃,其實他連名字都沒記住,客氣一笑,往沙發上一坐,氣場強大,姿態從容:“各位老總客氣,請坐。”
他一出現,三人就把夏啟超這種小角色拋到腦後去了,好一番客氣的寒暄,各自猜測著:他這是為他侄子公司的事來的嗎?不會吧,他要想伸手拉一把夏啟超,完全沒必要這麽做啊,他隨便賞夏啟超一口,就夠夏啟超那點小公司騰飛千裏了。
難道他這是來看戲的?
不過是他侄女拉過來的,還真不好說,隻能靜觀其變。
夏安洛短暫的心慌後,走到夏啟超身旁,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然後拿酒瓶幫洛冥倒了一杯酒,強迫自己掛著笑臉:“小叔叔,我給您倒上。”
正在這時,包廂門被叩叩敲響,四個陪酒公主是由醉迷老板親自領進來的。
“四爺、各位老總,招呼不周,招呼不周!”燕安南客客氣氣的拱手作揖,一臉的奸商笑:“各位玩兒的盡興啊!”
燕安南掃了眼洛冥,神色不對啊!
再一看。
OMG!這不是上次差點被他整死的大侄子嗎?還有個穿著學生裝的嬌俏小蘿莉!剛才在門口就聽她給洛冥叫小叔叔,這是他侄女!
五個男人,隻叫了四個陪酒公主?
四爺,請問您這是要賣侄子侄女嗎?
草!上次那事兒搞的警察來盤查了好幾天!今晚又想幹啥?
燕安南隻感覺一陣頭皮發麻,立馬開溜,給四個穿著暴露的公主丟下句:“好好伺候,都是貴客。”
“好的。”
洛冥抬手就點了一個:“你,過來。”
女人眼中一喜,麵色一紅,扭著水蛇腰就走了過去,把倒酒的夏安洛擠到了一邊,酥麻入骨的喚了聲:“四爺。”
其餘三個陪酒女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爭先恐後的找到了座位,夏啟超身旁坐了一個,其餘兩個稍微看的順眼一點的男人身旁各坐了一個。
被叫劉總的老男人,長的肥頭大耳的,這下落了單,氣氛有些尷尬了。
夏啟超一直在揣測洛冥的企圖,沒反應過來。
夏安洛被擠開愣在了那裏,幾個陪酒女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女孩不是這兒上班的。
坐在洛冥身旁的女人立馬出聲了:“少一個,我再去叫一個進來吧。”
“人數剛好。”洛冥把女人往懷裏一摟,攥在掌心的那枚杜蕾斯往桌上隨意一丟:“安洛,你大伯的公司,不出半月就該從A市徹底消失了,要是能繼續跟這位劉總合作,起死回生倒是有希望,就看你的社交能力如何了。”
他從進來到現在,把夏啟超忽略的徹底,這話驚死人,丟在桌上的東西更是讓人瞠目結舌。
時間像是靜止了,就算久經風月之地的四個陪酒公主都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們上班口袋裏揣幾個套很正常,來這裏麵消遣的女人大多是來釣/凱子的,身上備著這玩意兒也很正常,可是,他丟一個這玩意兒在桌上,讓他侄女表現社交能力,這……
夏啟超推開身旁的女人,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夏冥!”
他不這麽叫估計別人都忘了他曾經叫夏冥。
“有求於人,就該做好屈膝的準備,你妹妹為了你家,可是,什麽都能犧牲。”
夏啟超氣的渾身顫抖,但一想到公司的情況,他也隻能忍著,生怕得罪了這幾位老總,他萬萬沒想到洛冥竟然猖獗到了這個地步,連夏安洛都羞辱,這種場所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可再清楚不過了,這丫頭雖然跟他不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再怎麽說也是他的親堂妹,是個男人都不會讓人這般侮辱。
他心中的那個疑惑更深了:洛冥也許真的不是爺爺的種。
可是又能怎樣?鬥不過他,他想收拾誰,不過是碾死一隻螻蟻。
坐在夏啟超身旁的女人立馬把他拉坐了下來:“我幫您倒一杯吧,出來玩兒開心點嘛!”
三個老總也都回過神來,其餘兩個摟著美女,靜觀其變。
姓劉的老男人是又驚又恐,瞟了好幾眼丟在桌上的杜蕾斯和洛冥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再說這種事叔叔也不會跟侄女開玩笑吧。
都說他對這個小侄女寵愛有加,此時他這舉動,讓人很難不往極齷蹉的地方去想,‘難道是養著玩兒的?’貴族圈兒有些特殊癖好很正常,很顯然他這麽做的目的是羞辱夏啟超。
想到這兒,姓劉的老男人沒拒絕也沒做聲,不管這女孩洛冥玩沒玩過,他肯定是不敢真玩兒。
夏安洛傻站在那裏,大腦一片空白,周身的一切好像變成了黑白色調,她一直盯著桌上的那枚東西,仔細一看上麵的字,她終於看懂是什麽東西了。
心髒猛烈的收縮發緊,一口空氣卡在了喉嚨裏半天喘不過來,忍不住渾身發抖,拳頭越攥越緊。
這是要她出賣色相討好這位劉總?
真的難以置信他會這麽做,即便毀了夏家,他也從來沒讓她吃過苦。
難道我真的是你養在身邊的一隻小狗?一個玩物?我不能有自己的感情,顧及親人就是背叛了你,就該被毀掉?
看她杵著不動,洛冥在女人耳邊低語一句,女人嫵媚一笑,走過來拉她到洛冥身旁。
洛冥長臂一伸,把她拉低,抬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唇瓣貼著她的耳朵,似情人般親昵的低語:“養了這麽多年,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