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詫異的要命
管家誠惶誠恐的端著一杯茶進書房。
男人慵懶的靠坐在大班椅上,輕輕轉動著左手拇指上那枚玉扳指,那張妖孽傾城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睡袍微敞,柔和的燈光在鎖骨上照出一塊柔亮來,性感的無可救藥,隻可惜被他異常冷凝氣息破壞了。
管家放下茶杯正準備出去,他忽然出了聲:“有煙?”
“啊?”管家被問的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雙手遞到了他麵前:“有,便宜煙,口感不怎麽好。”
四爺從不抽煙的,少年時他屁股後麵就跟著個小尾巴,偶爾跟幾個朋友聚一聚,隻要有這條小尾巴在場,他都不準他們抽煙,他自己是從來不沾。
今晚簡直詫異的要命。
老管家恭敬的幫他點上煙,忍不住多了句嘴:“四爺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小姐又調皮了?”
洛冥垂著眼睫,不接話,疏離感十足,抽了口煙,雖然動作略顯生疏,姿勢還是挺優雅的,隻是抽完就咳嗽起來。
看來還真是第一次,管家嚇得想去幫他拍背,但沒敢這麽做,小心翼翼的勸說道:“小姐正是叛逆的年齡,等過兩年就會懂事兒了,四爺不要太上火了。”
洛冥眼眸一抬,兩道冷芒射過去,成功的讓管家閉了嘴:“出去。”
“是。”管家躬了躬身,立即退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次抽煙不適應,洛冥隻覺得喉頭有些苦澀,一支煙也就抽了一口,夾在指間自燃了半截,摁滅後,起身走了出去。
照顧那丫頭的保姆,手裏拿著空碗剛從臥室裏出來,見洛冥立馬恭敬的匯報情況:“四爺,小姐剛泡了熱水澡,喝了薑茶,已經沒事了,這會兒睡下了。”
洛冥抬手推開臥室門,入眼是一個潔白無瑕的空間,她的所有用品都是白色的,除了今晚去他臥室穿的那條睡裙是黑色,就連梳妝台上的一把梳子都是白色的,跟他截然相反,他是冷硬的黑色調。
一直以為她隻是喜歡白色,原來這隻是她默默的表達憎恨的一種方式。
她憎恨黑色,如同憎恨著他,前年十六歲染了一頭白發,還早戀,差點沒把他氣吐血。
一個小黃毛丫頭竟能隱忍四年,這番城府讓他都不得不生出一絲佩服感來,但也心寒到了極點,揣在懷裏一直以為是塊寶,卻發現是一條會要人命的小毒蛇。
他邁步走進去,立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在他眼裏一直還是個小丫頭,這幾天才忽然發現原來已經長大了。
‘小叔叔,為什麽冥王星不是八大行星之一呢?’
小家夥嘟著小嘴,問著傻氣十足的話。
被纏的很煩,他的語氣不太好:‘它隻是一顆矮行星。’
‘為什麽矮行星就要從八大行星裏除名呢?’
‘小鬼,你很煩。’
小家夥卻還是拽著他的衣角小跑著跟在他身後:‘可是我不喜歡它被拋棄,它和小叔叔都是冥哦。’
這是八歲的孩子表達喜歡的方式,很暖,柔的就像一片羽毛,卻強大的能包裹一顆孤寒的心。
不愧是他養大的,很漂亮,就連恨起人來這股狠勁兒都很像他。
輕不可聞的歎息一聲,他在床側坐下,臉上隱去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可怕的漠然,忽然低沉開口:“高三最後幾個月讀完,去美國吧。”
微微一僵,她睜開眼又恢複了小痞子似的模樣,就像剛才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小叔叔,我學習成績這麽差,讀完高中就差不多可以嫁人了,繼續讓您撫養,我挺不好意思的,再說,弟弟一直住在大伯家裏,我也挺過意不去的,我想早點成個家,和弟弟能有個自己的棲身之所。”
她的弦外之音很明確:‘你想趕我走就別管我。’言辭間透著埋怨。
她和弟弟是夏家老二的子女,很小的時候父母空難去世了,她和弟弟由爺爺撫養,爺爺剛過世,洛冥就收購了夏氏企業,跟兩個叔伯鬧得水火不容,弟弟跟了大伯,她跟了洛冥。
一個小屁丫頭嘴裏說出‘成家’二字,著實像個笑話,他怒極反笑,抬手摸了摸她依然冰涼的臉:“好,希望你的翅膀真的夠硬了,能夠如你所願。”
她皮皮的一笑:“小叔叔養的好,我對自己有信心。”
外麵雷雨交加,她跟他徹底變天了,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
雨停了,三點多保姆進過一次她的臥室,那時她正在發燒,吃了兩片退燒藥。
天還沒亮開,迷迷糊糊聽見手機一直在響,大有不打通不罷休的架勢。
夏安洛輕哼一聲,一隻手壓住脹痛的額頭,另一隻手在床頭櫃上胡亂摸到手機。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打來的,開口嗓子疼的發音都困難:“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