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浮生

  「阿風，看，這就是XG，我們要發財了！」


  雄諸此時還年輕，不過才三十齣頭的模樣。


  臉龐看著，甚是憨厚。


  若不是魏寧風後來無意知道了雄諸背著人，幹了不知道多少壞事，恐怕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雄諸的真面目。


  魏寧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


  這手掌，彷彿也變小了一般。


  自己居然夢到了這個，實在是有些奇怪。


  他還記得那年晚上夜黑風高，他父母帶著他，羅家夫妻倆帶著女兒兒子，還有雄諸父女一起，從G市那邊悄悄下水，朝XG這邊划水，準備偷渡過江。


  在G市那邊，聽多了江對岸之處，全是黃金白銀，等著人去撿的故事。


  讓人忍不住心生嚮往。


  最重要，是人身自由，不用受這邊的折磨和苦難。


  特別是對他們這種，地主成分的人來說，嚮往的心更加濃烈。


  所以，三家商量好后，決定一同套著偷來的輪胎，從江里游泳去XG。


  只是，那汽車輪胎哪裡有這麼好弄的？

  三家人想盡了辦法，不過也是弄了四個舊輪胎而已。


  魏家弄來了兩個，羅家夫妻和雄諸各弄來了一個。


  魏寧風父母看著羅家的兩個孩子還小，最大的不過十一歲，小的那個才八歲。


  所以，心善的答應，讓兩個孩子用一個輪胎，自己兒子一個輪胎。


  他們到時，搭著兩個輪胎的邊緣處，借著浮力，應該勉強能渡江。


  只是，魏寧風父母太高估了自己的體力，也低估了人性的醜惡。


  游到一半的時候，魏母的腳就抽了筋。


  所以，只能趴在輪胎上，由著魏父拖著朝前。


  魏父一個人，若是只帶著自己兒子和妻子，那肯定沒什麼大問題。


  再加上兩個半大的孩子，他一個人的體力，肯定是不夠的。


  不過，羅家夫妻倆也不是不知好歹。


  一路上，都跟魏父換著拉兩個孩子朝前划水。


  而那時，雄諸帶著女兒原本是游在最前面。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雄蘭蘭發出短暫的一聲驚呼聲后，就馬上被雄諸給捂住了嘴巴。


  而那時，大家都一門心思想早點游到對岸，根本沒注意到雄家父女倆的異常之處。


  看著魏父筋疲力盡的模樣，年少的魏寧風知道，不能全靠父親出力，所以，他也拚命的朝前划水。


  也不知道劃了多久，魏寧風累的四肢完全動彈不得了，只能趴在輪胎中間，粗粗的喘氣。


  而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在夢中的緣故，魏寧風彷彿突然飄在了空中。


  當年沒有看清楚的畫面，一點點的顯露在他的眼中。


  雄諸和雄蘭蘭的那個輪胎，原本飽滿的形狀，此刻看上去，居然癟癟的。


  兩個人趴在那輪胎上，大半的輪胎都已經沉入了水下。


  雄蘭蘭剛才會驚呼，是因為她差點支撐不住，整個人被水給淹沒的緣故。


  而此時，雄諸回過頭來。


  對著同樣疲憊不堪的羅家夫妻還有魏父說道：「不如我帶兩個孩子游一段路吧，你們這麼下去，體力肯定不夠到對岸的。」


  烏漆嘛黑的夜空下，只有水波在身體四周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