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討官
婁靜已經在阿福家中等待多時，看韓小羅回來了，從飯桶中端出一個湯煲。一股清香，散發而出，令人心神一震。
阿福咂了咂味，似曾相識。
“東海鮑魚湯！”婁靜神秘地說。
韓小羅使勁嗅了嗅，“味道聞起來不錯！”
婁靜捧著湯煲放在桌子上。
阿福喊了句：“老爹，支碗！”
“好咧！”老爹興衝衝地跑到廚房搬一摞碗，放桌上分開來。
“快掀開蓋子！”老爹饞道。
婁靜護住湯煲，說道：“參將大人說了，這湯是給韓小羅一人喝的。其他人不準動！”
老爹撅了撅嘴道：“參將大人真是偏心啊！”
阿福說道：“參將還說什麽了？”
婁婁靜想了想，說道：“沒有。”
韓小羅扇了扇湯煲內散發出的香味，說道：“既然是給我的，我有權處置。大家分了！”
婁靜難為道：“這不行吧！”
“行。”韓小羅回答道。
眾人把湯分了，老爹從屋裏搬出一壇酒，就著酒，喝起來。
喝好，吃罷，老爹把婁靜拉在一邊。
“婁統領，這賞賜的名單已經報上去了吧？”老爹輕聲道。
“報上去了！”
“名單裏……有我兒阿福的名子？”
婁靜使勁地想了想，說道：“好像有吧！人名子太多，我沒有注意。凡百戶以上職位，必報京都兵部審批，比較麻煩。咱幸存下來的人兒基本上都有官做！”
“真的？”
“這還有假？放心。以我的推斷，阿福至少能當個百戶長！”
“這麽說獸醫也能當官了？”
“哦，我忘了。阿福是獸醫，不是軍卒，沒有軍籍！這就麻煩了……”
老爹頓時心涼了半截，“那……那……”
“平民百姓有軍功，有賞錢拿。封官的話，大尉國還未有先例啊！”
“這……如果有賞錢，能賞多少錢？”
“看軍功的大小，最少也得十幾個金幣可拿。”
“哎——”
“無官做也挺好，當官太累！被人呦五喝六的！”
“歐陽參將那裏，你能美言幾句嗎？”
“我可說不上話！你得去找劉勁指揮使！他隻要點頭，基本上沒有問題！”
“我兒給他醫過傷，我給他醫過馬，這份人情他不會不給吧？”
“劉指揮使講人情，你去試試！”
“行。多謝指點！”
“客氣了！”
婁靜提著湯煲離開後。老爹把與婁靜說的事跟阿福說了。
阿福甩了甩手說道：“我臉皮薄，我不去！”
老爹拉著阿福的手臂，說道：“就幾句話的事兒，你不去，難道讓我這個老頭子去？”
“反正我就是不去！我丟不起那個人！”
“怎麽丟人了？你醫治劉勁，是多大的功勞；救了那麽多傷兵，是多大的功勞。咱大尉國不能忘恩負義！”
“老爹，抵抗鬼方兵是每一個大尉子民應該做的。怎能求賞呢？不行，不行！”阿福拒絕道。
“阿福，咱家好不容易有了這機會，一定得好好把握。咱福家祖宗十八代都要謝謝你！從你這一輩起，咱們就不是獸醫世家，咱是官宦人家！從此逆天改命，光耀門楣啊！你身上責任重大！你必須得去！你親自去，劉勁拉不下臉，肯定會對你有所交代。”
“不去，不去！”阿福生氣道。
“兒啊！你可不要犯糊塗啊！”
阿福被老爹纏得不行了，說道：“賞賜不還沒下來嗎？你這麽著急幹什麽嘛！”
“要不這樣，賞賜名單是劉勁報上去的，你去問問他給你是怎麽報的？這總行了吧！”
阿福想了想，說道：“好吧，好吧！”
“你可要上點心！”
“知道了！”
阿福擺脫老爹，走出房門。
張老鴇來找老爹，他們這段時間在商量婚事，不是阿福的婚事，是他倆的！
張老鴇說好給自己說媒，還天天帶著姑娘來串門，搞半天那兩姑娘是來給張老鴇和老爹打掩護的。自己的婚事沒有任何眉目，他倆卻先好上了。阿福心裏極其不舒服。
阿福突然明白了，老爹慫恿著自己去討官，原來是為了他自己的婚事著想。
自私，無恥！
阿福氣衝衝地摔門而去。
走在大街上，溜了一會兒，阿福氣消了一半。回想老爹說的話，確實有些道理。
如果這樣平白無故地去找劉勁，不太時宜。
阿福回到家，把床下裝手術刀的小盒子背在肩上。老爹與張老鴇躲在裏屋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阿福故意踢了一腳鐵皮桶子，“咣”一聲，聲音山響。
一會兒，老爹赤著上身衝出來，指著阿福逃跑的背影，又跳又蹦地罵道：“你個兔崽子，小混蛋！”
來到劉勁的大帳前，阿福踟躕不敢進。
門口的侍衛認識阿福。阿福對劉勁那場驚天動的生死大營救，讓侍衛們都欽佩不已。
“福哥，你來找指揮使嗎？”
“嗯……”
“進去啊！”
“指揮使沒有忙公務吧？”
“都這個點了，他應該在喝茶！快進去吧！”
“好——”
阿福掀開簾帳，劉勁正坐在長條凳上看書。見阿福來了，立即坐起來，笑道：“阿福，近來可好？”
“好，好——”阿福拘謹道。
“坐！上茶！”
侍衛端來茶水給阿福倒了一茶杯。
“喝吧！”劉勁輕抬了抬手。
阿福呷了一小口。
劉勁瞅了瞅阿福，對阿福的來意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賞宴吃得怎麽樣？”
“好，好——”
“參將大人特地請你們幾個去吃賞宴，而沒有請其他人，你知道為什麽嗎？”
阿福一怔，看了看劉勁，笑道：“莫不是看在韓兄弟的麵子？”
“對了一半！”
“那另一半是？”
“是你！”
“我？我何德何能啊？”
劉勁站起來，走到阿福的桌旁，坐下來看著阿福。阿福躲過劉勁的目光。
“你給我說句心裏話，你想當官，還是想在醫術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阿福站起來，語氣鏗鏘道：“我想當大夫，醫術精湛的大夫！”
劉勁站起來，鼓掌道：“好，好，我沒看錯人！以你的功勞能當個不錯的官。你不改初心，不忘使命，這正是大尉缺少的人才啊！放心吧，等兵部批下來，你會得到滿意的職位！”劉勁拍了拍阿福的肩膀。
阿福彎腰拱手道：“多謝指揮使！”阿福吃了定心丸。
“哦，我忘了！你找我來有什麽事兒？”
“我……我……”阿福得到想要的答案，卻不知道如何回複他的話，“給您檢查一下傷勢！”
“哈哈哈……你小子真是貼心！”劉勁大笑起來！
“指揮使，請您去掉上衣。”阿福說。
劉勁照做了。
“你需要靜養，少到外麵受風，對傷口的恢複有好處！”阿福說道。
“好，聽福大夫的！”劉勁笑道。
劉勁看著一臉認真的阿福，似乎回到了那些崢嶸的歲月裏。
金戈鐵馬，落日黃沙，一夢已半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