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醫治重傷兵
過了四五天。
這天夜裏,範大虎拉著一個板車偷偷地敲開阿福家的門。
阿福打開門,四顧無人後,二人全力把板車推進了屋內。
阿福看著板車裏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軍卒。軍卒氣若遊絲,顯然是重傷不治。
範大虎坐在板凳上喘著粗氣,說道:“出去偵察,遇到鬼方巡邏兵,一共五人,就他自己逃了回來。回來後,就不行了。軍醫說等斷氣就埋了。”
阿福拿出剪刀剪開皮甲,胸口有三個洞-眼,一個靠近心髒,一個直接捅進了胃裏,還有一個斬斷了腸子,皆是長茅貫穿傷,肩膀左右鎖骨盡斷。
棘手,非常棘手!但是阿福卻興奮地不能自抑。
“你先忙吧,我得回去了。今夜我值班!”範大虎說著就離開了。
……
翌日。
天一亮,範大虎跑了過來。
阿福坐在門口,一臉地失落。
“傷太重,我還沒開始醫治,就斷氣了!你把他拉回去吧!”阿福無奈地說。
範大虎說:“或許今後這種傷者會越來越多。治不好也沒關係。都是要死的人了,無妨!”
如果畜生死了,阿福最多心中有些惋惜,但是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死去,那種對心靈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小馬駒會跑了。跑不穩,跑不兩下就摔倒了。”範大虎說。
“給你‘媳婦’換藥了嗎?”阿福問。
“昨晚換的。傷口不流血了。”
“如若傷口有膿,要及時告訴我。”阿福說。
“好。”
……
這天夜裏,範大虎又拉來了一個重傷兵。
“這個兵巡邏時,不小心掉進了山溝裏,救上來時,全身的骨骼都摔碎了。還有一口氣,你瞧瞧,還能治不?”
阿福摸了摸傷兵的四肢,軟如麵條。
“如若救治,必需把皮肉切開,剔出碎骨,用鋼針縫合骨片,再接入肉中,最後再縫合皮肉。整個過程走完,血該流盡了!”阿福初步診斷道。
“如果是畜生,該怎麽醫治?”範大虎說。
“我說的就是按畜生的醫治方法進行的。”阿福說。
範大虎擺了擺手說道:“你試試看吧。都是要進鬼門關的人。”
阿福掏出手術用的小刀,說道:“今夜你別走了,得幫我忙。”
範大虎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好吧!”
“我剔出碎骨後,你用這支鋼針把碎骨縫合起來,像縫合鎧甲般容易。”阿福遞給範大虎一根鋼什。
範大虎認真道:“我也可以嗎?”
“試試看吧!”阿福說。
二人忙活起來。
……
翌日。
二人坐在門口。
範大虎拿起酒壇給阿福倒滿一碗,又給自己倒滿碗。
屋內放著一具被剝得七零八落的屍體,甚是恐怖!
“幹了!”範大虎舉起起碗說。
阿福一飲而盡。
“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幹醫人的活兒?”
“這不怪你。你在咱沙嶺鎮,醫術高超,有目共睹。”
“有什麽方法能夠止血呢?”阿福思忖道。
“什麽意思?”
“畜生體形大,身體承受能力比一般人要強太多,開刀醫治的話,畜生比人更能承受。而人體弱,重傷之後,開刀醫治就已經是傷上加傷,如果不能止血,就算傷口縫合,也會因血盡而死。我想,開刀手術是沒問題的,問題是怎麽才能止血?隻要血能止住,手術成功後,人就能活!”
“止血散可以嗎?”
“不行。我試過了。那是外用藥,血流快急,會把藥衝掉。必須從人體內部止血!”阿福說。
“這就麻煩了,除非有修真大士給傷者灌輸真氣,封住體內大脈才好!”範大虎隨口說道。
“修真大士!如果能有一個重傷的修真大士讓我治治就好了!”阿福又驚訝又感歎道。
“那種萬中無一的強者,咱沙嶺鎮就很少見。就算有,你也不知道是誰?軍銜級別達不到指揮使以上,你是根本接觸不到的。”範大虎說。
“你見過嗎?”
“我啊,聽人說過。當然了,江湖中也有很多修真士,他們行走飄忽不定,很少以真麵目視人,或許咱身邊就有隱藏著的修真大士!嗬嗬嗬……”範大虎笑道。
阿福問:“那些修真大士是怎麽修煉的?”
“天賦異稟,再加上機緣巧合和高人的指點,才能有所頓悟,參透修真之境,達到躋身修真者之列。”範大虎一臉崇敬地說。
“你怎麽知道的?”阿福抬頭問。
“聽人說的。告訴你,咱漠北衛的總指揮使劉勁就是一個修真大士。”範大虎說。
“這麽厲害!你見過他嗎?”阿福羨慕道。
“沒有!”範大虎失望地說。
在打仗時,騎兵一般是衝在最前麵,而指揮使的中軍一般是在軍陣後麵,中間相差盾兵、長茅兵、大刀兵、弓箭兵、拋石兵、衛憲兵、中軍衛等,一眼望不到頭,相差近五十裏!
“沒想到,咱衛指揮使竟是修真士!”阿福咂了咂嘴說。
“當然了,要不然誰人敢鎮守漠北衛?”範大虎說。
“如果戰場上出動一個修真士,豈不是勝利一邊倒?”阿福說。
“當然不行。如果對方出動修真士,己方也要出動,最後肯定會發展成修真者大戰,修真士的任何死傷,對於雙方來說都是不能承受的損失。如果遇到大規模的決定生死存亡的戰爭,雙方會出動修真大士。但是,正常情況下,修真大士是不輕易出動的,他們皆被供奉在雙方最機密的地方。”範大虎說。
“雖然是生死戰爭,但也存在交戰規則。”阿福說。
“對啊!”範大虎說。
……
……
幾個騎兵卒把阿福老爹從排子樓子裏送了回來。
這兩天風沙很大,一開門,滿屋落滿沙土,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
“福爺,怕您擔心,範隊長讓我們把老祖宗給抬了回來。”領頭一個兵卒客氣道。
阿福抹了抹滿是油腥味的圍裙,切下一塊羊肉,說道:“多謝軍爺了!今天有肉,坐下來喝點辣酒!”
“不了,不了,有軍務,有軍務!”領頭兵卒看到阿福切肉用的刀子,竟是給公馬閹割用的,不由得一陣幹嘔。
“不送了!”阿福客氣道。
半晌,老爹酒醒了。抓起羊肉啃了起來。
阿福把羊肉片得一片一片的,薄如蟬翼,大小形狀幾乎一模一樣。
醮點老醋,抹點辣椒粉子,是一口好物!
老爹瞅著兒子阿福的吃法,非常不解,問道:“敢問這位大哥,你是何方神聖,刀功如此深厚?”
阿福知道老爹的老年癡呆症又發作了,奇怪的是,這次老爹竟沒有打罵他,反而客氣起來。
阿福醮了點料,說道:“我乃漠北神醫,人稱福神醫!”
老爹搖頭晃腦,似乎明白過來了,嘟囔著:“福神醫……福神醫……福獸醫……福獸醫……獸醫?我是獸醫!我曾醫治好漠北衛指揮使劉勁的戰馬,我曾醫治好漠北衛指揮使劉勁的戰馬……我是獸醫……”
阿福無奈地一手捧著羊肉一手端著酒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