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耶律寒與耶律開明
斷狼瀑布“嘩嘩嘩”地沒日沒夜地流淌著,潭麵薄霧蒙蒙。
傍晚,斷狼瀑布的深潭底散發出一絲冷光。冷光閃了閃,像在潭底燃燒著一支蠟燭。
緊接著潭水翻滾起來,韓小羅的身體被一團柔光包裹著從潭底慢慢浮了上來。片刻,柔光消失,通天蟒小通兒馱著韓小羅的身體,緩緩地移至潭岸邊。
韓小羅沒有一絲呼吸,身體被水泡得腫脹。
小通兒承受了尤牙子一半的功力打擊,否則韓小羅早就屍骨無存了。小通兒也受了重傷。麵對六星修真士,通天蟒的實力還不能與之相抗,隻有挨打的份。
小通兒“嘶嘶嘶”傷心地低吟著,如親人過逝一般悲痛。它吐著信子,尖尖的腦袋蹭著韓小羅的臉,臉上沒有一絲熱度。
小通兒在韓小羅身體周圍左右遊走,卻無可奈何。韓小羅體內流淌著通天蟒一半的血液,在此時如靜靜凝結的冰,沒有絲毫的活力。
這裏的天氣比較寒冷,時節未到二十四節氣“驚蟄”,還不適合蛇蟒出洞。
小通兒直起身體,一雙藍色的眼睛盯著韓小羅,突然它的眼瞳變成了血紅色,全身的鱗片豎起,竟發出“嗚嗚”地聲音。這時,它的腹部劇烈地抽搐起來,似乎在忍受關劇烈的疼痛。
“撲——”一聲,一顆通體藍綠相間的光團從小通兒嘴巴裏吐出。光團氤氳上升,如一團煙花般漂亮奪目。小通兒“嘶”地一聲,光團像是受了指揮一般,徐徐下降,“嗖”地一聲鑽入韓小羅口中。韓小羅的身體劇烈抽搐了一下。
小通兒精力全無,疲憊地躺在潭池邊,它輕輕抬頭看了看韓小羅,沒有一絲動靜。
“嗡——”小通兒一聲哀嚎。
這時,天邊傳來一陣呼嘯聲。小通兒抬頭看天,一道流光正往斷狼瀑布飛來。小通兒一個激靈鑽入潭底。
來者是修真士,一老一少。他們飛身跳至韓小羅身邊站定。
一人是若耶國的國師耶律寒,另一人耶律寒的弟子耶律開明!
耶律開明蹲在韓小羅身邊,摸了摸韓小羅的頸脈和胸口,悲慟不已。
耶律寒怔了怔,上前試了試韓小羅的脈搏,又看了看韓小羅的瞳仁,一聲長歎,“哎,可惜!可惜!好一個天賦絕頂的少年,最後竟淪落無人收屍的地步!真是令人悲歎啊!”
“怎麽會?怎麽會?是誰?到底是誰?”耶律開明握緊拳頭狠狠道。
耶律寒甩了甩黑色長袍,歎息一聲說道:“韓小羅一無深厚背景與地位,二無實力超強的人相幫左右,憑他一已之力,攪動整個江湖,得罪無數顯赫勢力,早晚有此一天。這個江湖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開明,我知道你與韓小羅關係不淺,惺惺相惜,是你第一個朋友,我能理解。但人已死,不要難過了!”
“為什麽?為什麽?”耶律開明的指甲嵌入掌心。
“開明,看到了吧。這就是大尉國的江湖爭鬥,冷酷、無情!民不思耕,士不思政,弱者無以自保,強者遭人嫉恨,相互纏鬥拚殺,大尉國已經病入膏肓了!現在隻需要輕輕一擊,就會土崩瓦解!我們要做的,就是這最後一擊!”耶律寒說道。
“師傅,他……真的沒救了嗎?”開明小心地問。
耶律寒臉色微凜,道:“徒兒啊,韓小羅全身骨骼盡碎,經脈俱斷,五髒六腑皆化成血水,怎麽救?這天下還沒有能讓人死而複生的醫術!除非……除非……”
耶律開明,眼神一亮,“除非什麽?有辦法?”
“除非給他重塑內腑,重造經脈,重鑄骨骼,能到做些的隻有大羅神仙了!我活了一把年紀,也沒有見過死得如此之慘的人能活過來。況且韓小羅雙瞳擴散,呼吸暫停,心跳停止,已經完全是一具屍體。”耶律寒說。
“韓小羅死得太慘了!到底是誰?”耶律開明恨恨道。
“這種人修真實力至少在六星水平。不過,放眼整個江湖,有如此實力者屈指可數。況且,他們大多數人都隱身避世,不過問江湖之事,應該與韓小羅搭不上半點關係。”
“肯定是黑沙宗!”耶律開明說。
“不是!”耶律寒肯定道。
“為何?”開明驚訝道。
“這兩日東海城中已成一片煉獄。傳言曹孟造反,韓小羅相助。卓建身為皇宮統領前來平叛,並招來了國師尤牙子。尤牙子是六星修真士!隻有他能幹出來!”耶律寒說道。
“就算如此,他也沒有必要下如此狠的手!”開明說。
“我覺得有兩種可能!”耶律寒說。
“哪兩種可能?”開明問。
耶律寒彎下腰翻看韓小羅的前胸與後背,皆出現類似龜殼的傷痕。
“一是韓小羅與尤牙子有世仇,二是尤牙子奉皇命誅殺!”耶律寒說。
耶律開明一時無法理解。
何來世仇,又何來奉命誅殺?韓小羅本是鄉野小子,與大尉一國之師尤牙子何來世仇?韓小羅又何德何能勞煩皇室親自下令誅殺?如何怎麽猜測都說不通啊!
“開明。既然人已死,你把韓小羅身上的《大尉邊境布防圖》給我搜來。”耶律寒命令道。
開明反感道:“師傅,人都已經死了,為何還要如此?”
耶律寒怒道:“上次在豐郡,你沒有完成任務,還折了幾百金幣,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不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更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看到師傅耶律寒冷冷的目光,耶律開明服軟了。
耶律開明蹲下來解開韓小羅的衣服搜了搜,這時他突然發現韓小羅的胸口處有一團光亮,若陷若現。耶律開明驚了一下。
“怎麽了?”耶律寒問。
“沒……沒有什麽!”耶律開明回答道。
“找到嗎?”耶律寒問。
耶律開明把韓小羅翻個身,讓他後背朝上,又搜了搜說道:“沒有啊!”
耶律寒抬頭看了看飛濺的瀑布,說道:“難道掉這潭裏了?”
耶律開明又仔細地搜了搜,這時他從韓小羅腰間掏出一枚玉佩。他餘光中瞥了師傅耶律寒一眼,趁師傅不注意隨手塞回韓小羅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