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棧道
東海郡北是一片山脈，名叫斷狼山脈。
往北去京都必須翻過斷狼山。斷狼山僅有一條四馬齊驅寬的山道名叫斷狼道。
這條山道是曹孟任東海郡守時征用一萬勞夫花費三年的時間沒日沒夜地幹，才打通這條山道，為加強與京都的聯係付出巨大的人力與物力，同時這條山道也成了東海郡走向繁榮與昌盛的標誌之一。
當時山道完工後，為這條山道取名子花費了曹孟不少精力。
有人提議說，這條山道是曹郡守一手支持竣工的，就叫曹孟道吧。
曹孟說不能把功勞都算在自己一個人身上，既然這裏是斷狼山脈，這裏又處於斷狼山，那這條山道就叫斷狼道吧！
……
……
一支衛戍軍在大校尉的帶領下騎著高頭大馬向韓小羅追過來。
千紅雙腳蹬著馬背，飛身跳起，手中青冥劍往後一掃，首當其衝的三個衛戍軍士吐血摔下馬。
其他衛戍軍士快馬加鞭，破氣箭帶著尖銳的破風聲向千紅韓小羅射過來。
韓小羅揮舞著黑玄刀，與衛戍軍對戰在一起。
“快走！”韓小羅對千紅喊道。
千紅韁繩一拉，馬兒“噅噅”地叫了一聲停下來。千紅紅色長袍一甩，青冥劍“嘩”一聲帶著修真之氣向衛戍軍刺去。
韓小羅砍倒一個衛戍軍士，奪過馬匹，把千紅推上馬背，然後他飛身一跳，踢倒另一個名衛戍軍士，搶過馬鞭拉住馬兒的韁繩，大呼一聲道：“走！”
韓小羅與千紅現在一人一匹馬沿著斷狼道向斷狼山衝去。幸存的衛戍軍沒有絲毫猶豫驅馬追來。
越往前走，道路越崎嶇。他們走的不是斷狼道，而是另外一條不知名的山間小路。
原來是馬兒受了驚，慌不擇路，一頭鑽進了斷狼山脈。
山路坎坷，崎嶇陡峭，馬兒走得很吃力。置身深山老林中，最危險的不是後麵的追兵，而是峭壁之間的狹窄棧道。
自從斷狼道修好後，這些棧道鮮有人問津，已經荒廢很多年。棧道上的腐敗木板成了最危險的機關，下麵就是萬丈深淵，並能聽到湍流的河水聲和河水拍打岩石的聲音。
韓小羅跳下馬，與千紅相互攙扶著小心地走上棧道。
腳下的木板發出“吱吱吱”的聲音已經處於破碎的邊緣。
峭壁上的鮮苔濕滑，手無可攀之處，隻能一步步地向前挪動。
衛戍軍可沒有那麽幸運，他們慌忙追趕，已經有三五個人踏破棧道跌落山澗，人多反而成了他們喪命的最大威脅。
韓小羅回頭看了看衛戍軍士，說道：“你們如果不想死，就不要追來了。”
帶頭的大校尉看了看腳下的萬丈深淵，又看了看韓小羅，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
“我們沒有深仇大恨，你們僅是弄權者的一枚棋子而已，何苦以命相搏？”韓小羅勸慰道。
餘下的衛戍軍士看著大校尉，等他作決定。
“你們本是先皇陛下親率的衛戍皇宮的親衛軍，為大尉皇室鎮守皇宮職責重大，竟然被小人所利用，參與江湖爭權，先皇陛下在天之臨，怎能安息？”韓小羅說。
大校尉臉色羞愧，說道：“早已聞韓小羅是江湖道義之士，我等臣服。今日奉命緝拿，有命在身不敢輕敗。雖死，而無憾。盡忠，此矣！”大校尉拱手道。
“何苦？”韓小羅說。
大校尉輕喝一聲道：“捉拿韓小羅，不得有誤！”
餘下的軍士臉色微寒，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追上來。
韓小羅歎息一聲道：“兵是好兵，卻跟錯了主人！”
韓小羅抽出黑玄刀，向腳下一掃，棧道“嘩啦”一聲被劈開一條兩三丈寬的缺口。
“這棧道多年未修，極其脆弱。你們如果仍執迷不悟，隻有死路一條！”韓小羅說。
千紅挽著韓小羅的胳膊，說道：“韓公子，你脈搏淩亂，失血過多，我怕你……”
韓小羅笑道：“這比十方宴受的傷要輕多了。沒事！之前經曆那麽多劫難都挺過來了，今天這算什麽！那個尤牙子打傷我，這梁子我韓小羅算是跟他結上了。千紅姑娘，如果你放心的話，尤牙子就交給我了。等我實力恢複，我定拿著的首級來祭千軍大人！”
千紅的擔心隨著韓小羅自信的話語煙消雲散。
“你得小心點！”千紅說。
“等過了這棧道，就算逃出了東海郡，他尤牙子再怎麽神通也不可能抓到我！可惜了……”韓小羅說。
“可惜什麽？”千紅問。
“離開曹園的時候沒有帶上一些天品猴魁！”韓小羅咂了咂嘴。
“這茶，你怎麽喝不夠？”千紅說。
“當然喝不夠。別人抽煙上癮，喝酒上癮，我嘛，喝茶上癮！”韓小羅說。
“將來你若有了本事，成大尉國數一數二的人物，想喝什麽茶水都就喝什麽茶水！”千紅說。
“不，我隻喝猴魁茶，天天喝猴魁茶！”韓小羅說。
“哦——”千紅一時無話可說。
韓小羅“撲”一聲，吐了一大口鮮血，驚得千紅一時緊張至極。韓小羅的身上已經被鮮血染透了。韓小羅臉色蒼白，兩片嘴唇幹裂慘白，明顯是失血過多。
“再堅持一下，快走出棧道了。”千紅安慰道。
“千紅，”韓小羅語氣低沉有氣無力道，“我曾經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成了佛刹宗的宗主。我整天穿著袈裟，敲著木魚，撞著暮鍾，青燈枯經，好不淒涼。我寧願當一個普通人。我可不能當和尚。”
“你是韓小羅，怎麽能當和尚呢？”千紅說。
“那就好！”韓小羅的雙眼開始打架。
“你不能睡啊，這就快出棧道了。”千紅焦急道。
“如果哪天我能好好照顧你一次，就好了！”韓小羅說。
千紅聽後心裏暖暖的。
“有機會，有機會——”千紅說。
“黃三行……我欠他的，我欠你們所有人的。我韓小羅……怕這輩子還不起了。你們在麵對危險時，我卻幫不上忙。我心裏很難受。千紅……你覺得我是一個廢物嗎？”
韓小羅艱難地邁著步子，雙腳猶如捆上兩隻鐵錠。
“不是，你是韓小羅！”
“我越來越覺得我是一個廢物！我怎麽值得你們如此拚命保護呢？不值得！我不懂！我何德何能呢？”韓小羅喃喃道。
韓小羅閉上雙眼，餘光中，他看著眼前飛湍的河水從身邊流過，然後自己的身體飛上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張紅色的、鮮豔的長袍蓋住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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