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勞苦之人

  光頭接過話匣說道：“我的經曆跟獨龍眼差不多，我受主人家報複，給我下了毒藥，命保住了，頭發至今長不出來，苦悶至極。其實我並不好色，目的是嚇唬嚇唬女人，增強她們的恐懼，財物才能容易得手。我發誓，我從來沒有糟蹋過一個女人！”


  光頭摸了摸禿頭。


  獨龍眼說：“二杆子坐過牢，心狠了一些，是牢裏逃出來的。具體他為什麽坐牢，從來沒說過。”


  韓小羅站起來，把獨龍眼扶起來，說道：“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修真士是不會當盜賊的。我相信你們所說，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那我們該如何？”獨龍眼一臉地失落。


  “加入一方宗派，應該有出息。”韓小羅說。


  “不，不，現在江湖中的宗派皆為黑沙宗所驅使，早已成了傀儡。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會趟這渾水。況且宗派之中，規矩森嚴，明爭暗鬥，不是我向往之地。”獨龍眼擺了擺手說。


  獨龍眼說的確實是實情。天下之在，卻沒有他們安身之地。不當盜賊，應當如何？


  韓小羅無奈歎息道：“你們走吧！”


  千紅急忙說道：“就這麽放他們走！”


  王玄匠跳起來說道：“應該廢了他們的修真之氣，防止為害人間！”


  韓小羅說：“你們同是勞苦之人，更應該懂得人間艱難，希望你們劫富濟貧，不要枉殺無辜，不要劫不義之財，盜亦有道。”


  獨龍眼感動道：“公子大量，我等感恩。看公子氣度不凡，決不是一般人物，肯定是豪門大家。如若將來有機會，公子不嫌棄，我等定會前來投靠公子門下。請問公子大名？”


  韓小羅苦笑道：“豪門大家？兄弟高抬了。再會！”


  韓小羅拱手道。既然韓小羅不願透露姓名，獨龍眼也不再強求，遂拱手道：“他日有緣，必湧泉相報！”


  三人相互攙扶走出客店。


  ……


  翌日清晨，韓小羅起個大早。千紅已經張羅著早餐了。吃過早飯，收拾好趕路的幹糧，夥計小根把馬兒牽了過來。


  “馬……馬兒都喂飽了。”小根說。


  “麻煩小哥了！”韓小羅說道，騎上馬兒。


  “公……公子，下次歡迎再……再來！”小根笑著說。


  “下次若經過此地，會來店中！”韓小羅說。


  千紅騎上馬兒，說道：“走吧！”


  王玄匠對小根說道：“好小子！再見了！”


  小根揮了揮手。


  突然想到什麽，韓小羅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裹，遞給小根，說道：“這裏麵的東西，你或許能用到。”


  小根欲拆開，韓小羅說：“現在不用急著打開。希望你將來能成為你理想中的樣子。小根，再會！”


  韓小羅拱手道。


  小根怔了怔，看著韓小羅的背影漸漸遠去。


  小根小心拆開包裹，裏麵是一本用細毛筆抄寫的書，字跡工整。書的封麵寫著“體魄修煉選本”六個大字，頁角下的署名是韓小羅。


  小根撫摸著手抄書的封麵，一字一頓道：“體魄修煉選本。韓小羅？”


  突然，小根渾身像角了電一樣，手顫抖地捧著手抄書，喃喃道：“是……韓小羅！”


  小根再抬頭遠望，韓小羅已經消失在晨霧中。


  ……


  “噠噠噠……”馬蹄強有力地踩踏著堅實的地麵，揚起塵埃。


  三匹駿馬如風一樣，穿過林間小道，穿過田野小路，穿過村莊鄉道，穿過繁華小鎮，直向東奔去。


  不知不覺，日已西斜。此時節晝短夜長，天黑得早。當太陽還在地平線上掛著，倏忽間，太陽就沒了蹤影。


  王玄匠說：“看來天黑前找不到客店了。”


  “得找個容身之所。這夜裏比較冷，不適合夜宿野外。”韓小羅說。


  韓小羅盡量為千紅著想。男人睡在哪兒都行，千紅一個女子跟兩個大男人夜宿野外，總不合適。況且他們沒有準備野外紮營的帳篷。


  “這可如何是好？”千紅焦急道。


  大家焦急趕路，人疲馬乏，這夜路卻漫長走不到頭。


  三人在林中的小道緩慢前行。韓小羅無法辨別方向，四周漆黑一片，隻能靠馬匹漫無目的地前行。馬兒也喘著粗氣，明顯是累極了。


  韓小羅輕拍了拍馬兒的後背，給它安慰，馬兒“噅噅噅”叫了幾聲，算是回應。馬背上汗水浸透馬鞍。


  “這馬兒出了好多汗。”韓小羅說道。


  “它累極了。要不停下來讓它們緩口氣？”王玄匠說。


  千紅說：“這樣也好。萬一馬兒累傷了，影響趕路，得不償失。”


  “好吧！”韓小羅說。


  王玄匠打開火折子，照亮周圍，小心地跳下馬。


  韓小羅與千紅跳下來。


  三人找一個幹淨的石頭坐下來，啃著幹糧。馬兒們低頭吃著沾滿寒露的枯草。


  “沒有水，隻有鹽疙瘩。”王玄匠說。


  千紅晃了晃水袋，說：“剩不到一半。”


  “咱少喝點。”韓小羅說。


  王玄匠拿一個木缽，倒了半缽水，放入兩塊鹽，化開了，給馬兒喝了一些。


  “給。”千紅把水袋遞給韓小羅。


  韓小羅說：“不用了。你喝一些吧。這一路辛苦你了。”


  千紅說：“我不渴！”


  “你一天都沒怎麽喝水，也沒有怎麽吃幹糧。如果你餓倒了，我沒有人保護，可就任人宰割了。”韓小羅說。


  千紅一聽，接過水袋，說：“那我喝一些吧。”說著，仰頭喝了幾口。


  這時，王玄匠從馬背上拿過來一個小包裹。


  “來，來，瞧瞧，這是啥！”王玄匠神秘地打開包裹。


  王玄匠小心地捧出來一個小酒壇子。


  “是酒！”韓小羅驚訝道。


  “可不是嗎！你小子有口福了。看你磨磨嘰嘰地樣兒。來，喝兩口！”王玄匠給自己灌了幾大口遞給韓小羅。


  韓小羅也不推辭，仰頭喝了一氣。


  “哎，你別喝完了！”王玄匠焦急地看著韓小羅喝個不停。


  韓小羅抹了抹嘴，說道：“杜康！”


  “還有呢？”王玄匠說。


  “還有？”韓小羅咂咂嘴，說道：“味道淡了些，不過肯定是杜康。”


  “你答對一半。”王玄匠說。


  “那酒另一半是什麽？”韓小羅問。


  “猜不出來吧！”


  “猜不出來。”


  “杜康兌得水！”王玄匠說。


  “什麽！”韓小羅驚訝道。


  這時千紅突然站起來，目光盯著路的前方。


  王玄匠一驚，“怎麽了？”


  韓小羅眯站起來著眼睛，看著前方。


  千紅喃喃道：“是燈光！”


  那如鬼火般的光亮，猶如黑暗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好像隨時要被吞噬。


  “走！”韓小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