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尉尚:冰河之戰
“小尚,把柴禾抱到外麵曬曬太陽!”老頭子催促道。
“三杆子,你又使喚我幹兒子!”老婆婆從窗戶裏探出頭說道。
“天天白吃白喝,我讓他幹點活怎麽了?”老頭子不滿道。
“你手腳利索別瞎折騰人。今天不去冰河打魚了?二黑那個家夥今天可去了。”老婆婆說。
“你別提他,今天我讓他一條魚也逮不上來。”老頭子說。
小尚抱著柴禾跑出屋外,說:“柴禾都放在門口了,幹爹爹,我跟你去打漁。”
“嗬嗬,這敢情好。老婆子,聽到嗎,是小尚自己願意幹的,還要幫我去打漁。你不要太嬌慣他了。”老頭子說。
“三杆子,看著點。不要讓二黑子欺負小尚。”老婆子探出腦袋手指著老頭子。
“你管好你自己的身體就行了。尚兒,拖著細網,咱們走吧。”老頭子說。
尉尚把熬好的湯藥端到老婆婆麵前,說:“幹娘親,你快把這藥喝了。”
老婆婆看著一臉青春的尉尚說:“老毛病了,就靠這碗湯藥過活。你去打漁小心點,三杆子這人毛毛糙糙的,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
“我知道了。幹娘,你這是什麽病,這湯藥真香。”尉尚說。
“……快去吧,三杆子該等急了。”老婆婆岔開話題說道。
這條冰河尉尚記憶深刻,第一次走過這裏的時候,他就差點死在裏麵。再次來到這裏,尉尚卻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來捕魚的人已經來了不少,老頭子一邊和熟人打招呼,一邊向大家解釋小尚是遠房的親戚,村民們都很樸實,對老頭子說的話沒有任何質疑。
二黑子卷著褲管,赤著腳踩在冰麵上,抽著旱煙慢步走了過來。他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精神矍鑠,身板硬朗,不怕凍,是多年在冰麵捕魚的緣故。在村子裏,就數二黑子與老頭子是一輩子的老對頭了。
後來小尚才知道,當年的二黑子和三杆子一對情敵,為了老婆婆大大出手,最後三杆子打敗了,受了重傷,才得到了老婆婆的芳心。二黑子早知如此就會躺在地上不出手。
二黑子一雙小眼睛散發出精亮的光芒,上下盯著三杆子,語氣揶揄道:“三杆子,昨晚是你在這裏吆喝吧?嗬嗬,又挨小翠兒的打了?你說你當年沒出息,現在一把年紀了,還是那個慫樣。對了,你就是靠這個慫樣贏得了翠兒的芳心。你真像一個小偷,偷走了翠兒的心。你真磕磣人。三杆子,你一輩子無兒無女,這就是報應!”
三杆子氣得吹胡子瞪眼,道:“二黑瞎子,你能不能積點口德?當年翠兒是心甘情願跟我過日子。你現在也就嘴巴上占點便宜罷了,我不跟一個光棍計較!”
“你說誰是光棍?”二黑子指著三杆子惱怒道。
“還能有誰?”三杆子語氣戲謔道。
眾人起哄似的大笑起來。
“你給我站住!”二黑子追了上來。
“你想怎麽樣?像當年一樣單挑?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你以為當年我是真的敗在你手下嗎?錯,我是故意輸的,是故意做給翠兒看的。今天你真的要動手,我可不會留手!你個老光棍!”三杆子語氣堅決道。
“你……三杆子,今天我們舊賬新賬一齊算。今天我決不會手下留情!”二黑子卷起袖管。
三杆子回頭對小尚說:“你離遠些,今天我非得把這個老光棍治老實了!”
“幹爹爹,老幹娘會生氣的。你不要和他打。”小尚說。
“不行,今天我非得把這個老光棍打成豬頭。”三杆子惱怒道。
在冰麵上鑿冰的其他村民看到二黑子與三杆子要拚命,皆圍攏過來看熱鬧。他倆鬥了一輩子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
二黑子把旱煙袋往腰後一別,手指結成奇怪的指印。
三杆子冷笑一聲,花白的胡須無風自動,手指結成奇怪的手印。
尉尚驚訝地張大嘴巴,這種奇怪手式怎麽看起來那麽熟悉!這是……
尉尚的大腦還在運轉之中,隻見一股強大的氣流從二人身上迸發而出,其氣場幾乎籠罩整個冰河,圍觀眾人皆一臉地平靜之色,這種打鬥他們早就習慣了。
尉尚握緊雙手,呼吸加快,身處二人氣場之中的尉尚連呼吸都困難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氣壓讓尉尚幾乎直不起腰來,幾乎要跪倒在地。
這種威壓,尉尚再熟悉不過了。在皇宮內,尉尚從小就能從國師們的身上感覺得到這種真氣威壓。這是修真士的氣場威壓,而這兩個看起來普通又老實巴交的老頭子——三杆子與二黑,所形成的真氣威壓比國師們的氣場威壓還要強大。
三星修真士?不!四星修真士?五星修真士?
這兩個老頭子到底是什麽來路?這個不知名的小村莊竟然一下出現兩個五星修真士!這在整個大尉是絕無僅有的。不,他們如此高深的修真之力,絕不是普通人,隨便哪一個,無論是三杆子還是二黑,都能成為大尉數一數二的修真高手,堪比三大國師啊!他們肯定有名子,不過是隱姓埋名罷了。
此時的三杆子好像換了一個人,他雙手合掌,一股氣流從手掌之中回旋而出,形成一條形似龍卷風的風柱,以手掌為中心,立於冰麵之上,其蘊含的真氣之力強大如斯。二黑不甘示弱,以掌化拳,集合雙手的真氣之力,形成一團巨大的真氣氣團,氣團之中,隱隱散發出雷聲。
一開始猶如世外桃源原始靜美的鑿冰捕魚,陡然變成一場聲勢浩大波瀾壯闊的修真士大戰。身為大皇子的尉尚見過許多大場麵,而這突然之間的巨大轉變讓他不由得渾身發悚,身體跟不上眼睛,整個人呆在原地,竟然忘記了躲避。
一拳一掌,夾雜著劇烈的真氣之力向尉尚為中間點衝撞而來,尉尚此時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幾乎要被壓迫出了肉休。
怎麽會是這樣?他們應該像鄉間老頭一樣一個拿著鋤頭拿著鐵鏟相互打鬥,或者你抱著我腰我抱著你腿相互扭摔,不應該像這一樣以如此宏大的場麵進行驚天動地的修真大戰!
拳掌所經過的冰麵,皆成冰碴,“嘩嘩”地冰碴被巨大的真氣之力拋至空中,形成壯觀的冰霧,這是尉尚見過的最壯觀的氣象現象,是強大的修真之力相互撞擊形成的氣象現象。
尉尚明白了,不要小看任何人,不要以貌取人。
尉尚看到漫天的冰渣,像是雨霧一般從天而降。強大的氣場,揉絞著他的胸膛,周圍的空氣幾乎被壓成了固體,像石板一樣壓迫著尉尚的肺部。
尉尚覺得自己有可能在這一拳一掌的夾擊之下,化成齏粉,揉成血霧。
一股絕望的氣息從靈魂深處漫延開來。尉尚在麵對黃有為的死亡,麵對父皇的死亡時都未曾有過這種絕望。他突然對三杆子恐懼起來,對整個村莊的人恐懼起來。而自己就像一隻小螞蟻在大象群中高傲地行走,卻不知猶如巨人般的村民根本不屑低頭看一看腳下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計的小生命。
自己算什麽?在他們麵前,自己什麽都不是。尉尚想。
拳掌未至,而自己的身體被正麵而來的一股強大的氣流拋開,恰到好處地避開拳掌的餘威,下個瞬間,猶如流星相撞,“嘣”一聲巨響,整個冰麵消失了,揚起的冰水混合物幾乎把整個河麵籠罩其中。
“打什麽打,傷我幹兒子,我跟你們沒完!”
修真之力戛然而止,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小尚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