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小通兒

  千紅怕這不知深淺的蟒蛇會對韓小羅造成傷害，就持刀守在雪海閣門口盯著這蟒蛇的一舉一動。


  小通天蟒在雪海閣門前來回遊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屋子裏有什麽東西讓它從骨裏有種似親切，似溫暖，似傷心，似憂傷的情愫。


  夏蘭從來沒有見過通天蟒會有如此明顯的情感衝動。一開始夏蘭會以為小通天蟒會找韓小羅算賬來的。


  韓小羅喝了通天蟒原肉體的精血，體內雜糅著通天蟒的精氣，在一種程度上也算是通天蟒母體的再生。而這小通天蟒對母體通天蟒心生情愫，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臉嚴肅的千紅竟令小通天蟒產生後怕，它發出“嘶嘶”地低鳴，一雙眼睛竟煥發出帶有人類情感的光亮。千紅從它的目光中看到了乞求，還有溫柔。


  千紅心生驚訝，這條小蟒蛇像是一個頑皮的小孩子在乞求她給予幫助。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條小蟒蛇沒有惡意。


  千紅收起刀。小蟒蛇歡快地抖動著尾巴，試探似的靠近雪海閣的大門。


  周圍圍了好多雪羽宗的弟子們。她們很好奇這隻鎮穀神獸到底要幹什麽。


  夏蘭走上台階，對千紅說：“韓小羅曾經殺死通天蟒，並喝了它的精血。這條是通天蟒的元神所化，神智處於懵懂的狀態，對於小通兒來說，韓小羅就像是母體一樣，所以它不會傷害到韓小羅。”


  千紅說：“那它想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想見見母體。”夏蘭說。


  “我可以理解成這條小蛇想見見媽媽吧。而韓小羅就是它的媽媽，對不對？”千紅說。


  “也可以這樣理解。”夏蘭說。


  老祖婆與宗主夏霜皆一臉地驚訝之色。


  “沒有想到小通兒竟會有凡人的情感！到底是生死成就它的靈智，還是韓小羅成就了它的新生？”宗主夏霜喃喃道。


  “這就是因緣吧。當年的韓滿風與通天蟒，今天的韓小羅與小通兒……嗬嗬嗬，這都是緣分。”老祖婆說完，轉身走開了。


  千紅推開一扇門，小通兒似乎知道了千紅要放自己進去，就小心地滑動著身體，爬上台階，慢慢地向雪海閣內移動。


  “進去吧。”千紅說。


  小通兒似乎聽懂了千紅的話，就大膽起來，昂起尖尖的腦袋，進了雪海閣內。


  它徑自來到韓小羅所在的床邊，圍著病床，發出陣陣哀鳴似的聲音。


  它伸長腦袋在韓小羅手心裏蹭著，像是在撫摸自己的親人一樣。它回頭看了一眼千紅，目光盡是感激之色。


  “沒想到天下還有這種可人之物。”千紅說。


  “因緣罷了。”夏蘭說。


  因禍得福這句話不知是用在韓小羅身上合適，還是用在小通兒身上合適？


  小通兒爬上病床蜷縮在韓小羅手邊，腦袋蹭著韓小羅的手心，像是孩子一樣蜷縮在媽媽的懷中。


  千紅被深深地觸動了。一股憂傷油然而生。想到自己的母親死在屠刀之下，千紅不由得心口一陣疼痛。


  報仇？找誰報仇？找當今大尉國師尤牙子嗎？自己身如螻蟻，而他高高在上，找他報仇？連千紅都感覺這是一個很冷的笑話。


  “隻要韓小羅能醒過來，其他的以後再說。”千紅心想。


  兩個女弟子拿著一個精致的籠子走進來。


  其中一個女弟子說：“少宗主，要不要把小通天蟒裝進來好好喂養？”


  夏蘭思忖片刻說：“不用了。給它一些自由吧。”


  “這……宗主大人說怕神獸會傷到韓公子，所以……”女弟子說。


  “我會向宗主大人解釋。”夏蘭說。


  “這……”


  “你們退下吧！”夏蘭命令道。


  “是！”


  夏霜要用命令的語氣要求自己，夏蘭心生反感。騙了自己二十多年，到頭來她竟然是自己的母親，真是可笑。想到這二十多年宗主夏霜對待自己的種種，夏蘭氣不打一處來。


  為什麽？有必要嗎？看來這雪羽宗上下都知道自己是宗主夏霜的女兒，而就自己一人被埋在鼓裏，自己每天還傻傻地喊著“宗主”，想起來都可笑。豈止是做作，更像是假惺惺！

  “我定會向她問個明白！”夏蘭心想道。


  千紅看到小通兒一動不動地爬在韓小羅床邊，怕會有意外，就說道：“少宗主，這該怎麽辦？”


  夏蘭恢複平靜，說道：“沒事。就讓小通兒和韓小羅公子多待一會兒吧。”


  “不會出什麽意外吧？我擔心……”千紅說。


  “這裏比較寒冷，我想過不不了多久小通兒就會進入冬眠期，放心吧。”夏蘭說。


  “那好吧。”千紅說。


  夏蘭走後，千紅坐在韓小羅的病床前，看著雙目緊閉頭發盡失的韓小羅，心裏酸楚不已。那十方台上英姿颯爽的身影，那平原鎮上淩厲謙遜的身影都不見了，隻有這一具不生不死，不怒不喜的植物人猶如燃燒殆盡的蠟燭。不甘心又如何？韓小羅不能死，必須活著，好好地活著，像倔強的“小強”一樣活著，那麽才有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才有機會推翻自己厭惡的。


  “轟隆隆——”


  千紅從冥想中恢複過來，是雷電。要下雨了——


  千紅走到門口，關上一扇門，外麵下起了冰雹，砸在台階上“嘩嘩”作響。遠處山峰上冰雪被冰雹砸成了雪崩。一眾近百名雪羽宗弟子飛身至山峰上運轉真氣把滾下來的冰雪推至山穀中，場麵宏大，真氣“轟轟”作響，與冬雷聲夾雜在一起，驚天動地。


  冰雹過後，下起了大雪，氣溫驟降，寒風猶如刀子般切割著一切。


  韓小羅病床邊上的夏笛采摘的花兒經受不了寒冷，全都枯萎了，那一隻隻彩色豔麗的蝴蝶皆紛紛殞命。


  千紅拿出韓小羅隨身攜帶的那本《體魄修煉選本》，把蝴蝶夾在了書頁中，小心地合上，放在韓小羅的枕下。


  夏笛走進來，手中捧著幾件折疊好的毛大衣。


  千紅上前給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夏笛說：“這是宗主吩咐我給你送來的厚衣服。你試試合適不？”


  千紅說：“有勞了！”


  “等雪停了，雪羽宗一年一度的雪羽大會就要開始了。”夏笛一臉地期待。


  “雪羽大會？”千紅問道。


  千紅第一次聽到這個盛會，不由得多問了一句。從夏笛期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雪羽大會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