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淩雷的心事

  釋長空與韓小羅等人回到佛刹宗。


  晚飯是鄭芳容做的。她燒得一手好菜。


  有紅燒獅子頭，肉絲木耳，糖醋魚，剁椒魚頭，青菜豆餅，麻辣豆腐等。


  這麽多美味佳肴，總算安慰了一下韓小羅的轆轆饑腸。韓小羅大快朵頤，肚子撐得滾圓。


  這桌飯菜整整花了佛刹宗十幾個金幣。釋長空看著滿桌的美味，卻沒有味口，一個月的香油錢就這樣被吃掉，肉疼不已。


  俗話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摩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絲毫不在乎釋長空怨恨的目光，趁著酒勁，說出了他經常偷酒喝的秘密。


  釋長空說，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佛刹宗長老的份上，早就把他趕出了佛刹宗。


  淩雷在床上躺了一天，到了晚上身體才稍好些。傷口的炎症已經控製住了，韓小羅偶爾給他注入真氣，這樣他恢複地快一些。


  淩雷多次詢問鄭芳容突然回來的原因，鄭芳容三緘其口。淩雷隻好不再詢問。見到人了，也就了了二十年的相思之苦。淩雷心中再無牽掛。


  佛刹宗的弟子從城外回來，報告說仍沒有打聽到尉瑩瑩的下落。釋長空歎息不已。


  夜深人靜之時，韓小羅拿出那麵小黑旗子，思索良久。這到底是誰的令旗？是誰殺死大雄等人？尉瑩瑩現在是被抓走了，還是逃走了？這一個個疑問像一條條小蟲子，噬咬著韓小羅的心，讓他每個深夜都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經白天十方台一戰，佛刹宗的弟子都對韓小羅尊敬有加，韓小羅身上散出一種與年紀不相稱的成熟與穩重，讓他們打心眼裏佩服。


  韓小羅來到禪堂裏，晚課剛剛結束。禪堂裏，佛像猶在，燭光冉冉，靜謐無聲。韓小羅跪在蒲墊上，雙手合十。他沒有在祈禱，他隻是讓自己安靜下來，回憶著昨天在此地的異遇。


  那些流金的文字，巨大的石佛像，就像是真實地出現在眼前一樣。那講的什麽？是功法，還是秘笈？或者是佛祖在告訴韓小羅什麽？總之，一切都是不可知的。


  淩雷信步走了進來，在佛祖麵前拜了拜。


  “你怎麽樣了？”韓小羅問。


  “已經沒有大礙了。”淩雷說。經板鴨橋一戰，韓小羅對淩雷又尊敬幾分，那把青冥劍讓韓小羅至今仍記憶猶新。隻是，現在的淩雷話少了，麵容又蒼老了幾分。


  “板鴨橋之戰，讓人出乎意料。一把青冥劍，蕩氣回腸啊！”韓小羅笑道。


  淩雷苦笑道：“看來，你也喜歡變著法挖苦人。”


  “哪有。現在我對你佩服極了。淩老，您現在已經變成實力超群的淩七公子。你比木鋒那個老家夥幸福多了。”韓小羅羨慕說道。


  “你說的是實話。但是，我有些事情，窩在心裏堵得慌。”淩雷輕聲道。


  “什麽事？”韓小羅問道。


  淩雷長歎一聲，欲言又止。


  “淩老，有什麽話直說無妨。”韓小羅問道。


  “上午，佛刹宗來了兩個客人，他們是原青冥宗的弟子，一個叫劉行，二星後期修真士，一個叫馬岱，實力較強，是三星修真士，他們早年與我關係要好。現在他們知道我回來了，就前來與我相聚，同時也勸我……”淩雷說。


  “什麽事？”韓小羅問。


  “他們是勸我重建青冥宗！”淩雷長歎一聲道。


  “重建青冥宗？”韓小羅驚訝道。


  “對。在黑水天牢，我就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當時自己朝不保夕，就作罷。現在我實力恢複，又有佛刹宗作為依靠，更重要的是還有你。我感覺現在重建青冥宗時機剛好——”淩雷說。


  “二十年了，那些散落在江湖各地的原青冥宗的弟子早已物是人非。人都會變的。何況過去了二十年。淩老，我感覺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重新拾起人心，比建青冥宗更重要！”韓小羅如是說。


  “你說的我也考慮過。如果要建青冥宗，我就沒打算召回原青冥宗弟子，而是一切從新來過。”淩雷說。


  “淩老，憑你在江湖的名氣，重建青冥宗要容易多了。能用到我的地方，我定會全力幫助！”韓小羅說。


  “但是，容兒不答應。”淩雷陷入糾結中。


  “容姑姑或許不想再過那種打打殺殺的生活。”韓小羅說。


  “她這些年想通了一些事，看破了一些事，人到老了，患得患失，害怕離別。這是她不支持我的原因。哎——”淩雷一聲長歎。


  淩雷拔出青冥劍，“嗡”一聲鋒響，在燭光下，鋒刃散出奪目的光亮。


  “這幾天在夢中，我又回到那個光彩豔麗的青冥宗擂台之上，在萬人歡呼下真氣四溢，戰聲轟轟，打敗一個又一個宗內高手，從宗主手中贏得青冥寶劍。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宛如昨日。那青冥劍七劍式，我終於領悟到了最後一式，萬劍歸宗。但是，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啊！”淩雷長歎一聲，“嘩”一聲，青冥劍入鞘，真氣之力瞬間外放，燭光晃動一下，恢複了安靜。


  淩雷躊躇滿誌，卻又被鄭芳容羈絆了雙手，心裏苦悶，隻有他自己能感受得到。


  “容姑姑是擔心你。淩老，您凡事可要與容姑姑商量。可不能再讓她傷心了。”韓小羅說。


  “這個我還是有分寸的。”淩雷說。


  韓小羅停頓一下，說道：“二十年前，你是怎麽被關進黑水天牢的？”


  淩雷一愣，隨後悠悠道：“當年的事，不提也罷。算了，不說了，我累了。韓兄弟，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淩雷轉身離開。當年之事，就像愈合的傷疤，重新揭開自然會疼痛，淩雷現在害怕再次承受痛苦。一些事情，是要永遠埋入心底的。


  淩雷剛走沒多久，多河與淩煥就來了。一見麵，淩煥就真氣釋放與韓小羅對打起來。韓小羅立即舉手投降。淩煥說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與韓小羅對擂了。


  韓小羅笑道：“有的是機會。”


  而多河卻帶來一個消息。城主多北岩在城中的眼線回來稟報說若耶國國師耶律寒想要破壞這次十方宴。


  現在形勢很嚴峻。現在敵我不明，多北岩想不出應對之法。現在還不清楚耶律寒的用意何在？破壞十方宴，對他耶律寒，對若耶國有什麽好處？難道耶律寒要惹起兩國之戰嗎？

  多河說：“現在還不知道確切的消息。城中已經暗中加派了守衛，巡防營的人已經全部喬裝出動，並埋伏在十方台周圍。十方台周圍人多人雜，不好管理，一旦發生異常，人流就會崩潰，後果不堪設想。“


  淩煥聽後，說道:“好好地回來參加一次十方宴，竟會發生這種事。”


  多河說道:“韓兄弟，後天比擂時你可要小心。在十方台上有什麽異常情況，你可直接使用非常手段。”


  “我會小心的。”韓小羅說。


  三人又談了一柱香的時間，才紛紛離去。淩煥走之前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韓小羅，你若進不去了十方強者之列，我會把你抓回黑水天牢！”


  韓小羅笑道:“聽你這話，我拚了這條命也要進十強啊！”


  淩煥撇了撇嘴，“拭目以待！”


  多河走到門口又退了回來，小聲地對韓小羅說：“明天下午在太平街的茶樓，我有要事想告。”


  看著多河一臉神秘的樣子，韓小羅猜測會不會是關於十方宴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