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到了跳水關
圍在篝火周圍，身上暖暖的。
韓小羅躺下，卻無睡意。這個夜晚很安靜，很舒服。人們和氣友好，互相幫助，沒有爭吵與鬥毆，沒有血腥殺戮。
沈騰與宮展坐在另一處火堆旁說著話，張長老在馬車裏打坐，護衛們除了兩個警戒，其他的人都各自睡去。
雪柔換了一身青色的長衣，與之前穿著的黑色長袍相比，更有女人味。她的頭發散開披在肩上，身上一股蘭草的清香，沁人心脾。
宮展以為雪柔要來他這邊，就挪了挪位置，但雪柔卻徑直走向韓小羅。宮展一臉尷尬，沈騰覺察到氛圍帶有一絲的酸味，就說道：“雪柔，過來和我們聊聊天。”
雪柔笑著說：“看你們聊得正愉快，不想打擾你們。”
“我在與宮副隊說些閑話。”
“我不打攪你們了！”沈雪柔轉身坐在韓小羅身邊的篝火旁。
沈騰看出宮展的心思。
“等這次任務完成，我會向爹爹提你與雪柔的婚事。”
宮展一陣欣喜，謙虛道：“我何德何能啊，怕配不上她。”
“哪裏的話。你在我們萬騰鏢局算是最年青的修真士，將來你的成就定不會比別人差，況且你爹爹在廣海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雪柔嫁給你，也算是青梅竹馬，門當戶對。”
“頭兒說的極是。我是怕雪柔她沒那個心思。”宮展擔心道。
“改天我探探她的口風。”
“那多謝哥哥了！”
“那是當然。你早些睡去，明天還要趕路。”
“你也是。”宮展站起來，瞅了瞅坐在韓小羅身旁的雪柔，心裏醋味漸濃。
韓小羅閉著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什麽事情。對於雪柔來說，韓小羅是謎一樣的人。她很想知道，這個弱小看似孱弱的身軀裏麵究竟蘊含著多大的恐怖力量，含有多少讓人驚歎的本領。
他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被雪柔聽在耳中，看在心裏，她想從韓小羅語言與動作中，找出答案。明天有可能就要分別了，今晚，或許就是與這個少年相處的最後一個夜晚了，她倍感珍惜。她有很多想問的問題，卻不知從何說起，幹脆就不說了。她心中有不舍，也有遺憾。不舍的是，她很想與這個少年再呆上幾天，無關愛情，遺憾是的，她沒有早幾年與這個少年相遇。
韓小羅猜不到身邊這個沉默的女人的想法。但她一直坐在自己身邊，不言不語，韓小羅感覺挺不自在。他剛才的睡意，卻被趕跑得無影無蹤。
韓小羅睜開眼，輕聲說：“今夜沒有星星。”
雪柔抬頭看了看黑色的天空，天空中沒有一絲光亮，像是一張巨大的黑布，把整個天空蒙了起來。周圍一些蟲鳴，和輕柔的夜風，又讓人有些許清爽。
“今晚是朔月，也是陰天。”雪柔解釋道。
“你會算月曆？”韓小羅問。
“會一點，偶爾我會自己算月初，月圓，月缺。不過那都是閑暇之餘，自己的愛好罷了。”雪柔輕拂了拂頭發說道。
韓小羅口中喃喃道：“明日醜時一刻，黃經二百一十五度，赤緯負十六度，水始冰，地始凍，節氣冬至！”
“你說的是二十四節氣？”
“是。從小爺爺就教我背二十四節氣，他說種地，就得會這個。我現在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你還會種地？”雪柔說。篝火照在她臉上，紅通通的。
“經常看爺爺種，看著看著就會了。”
“你如果去種地，豈不浪費了你一身的本領？”
韓小羅不以為然地說：“種地也是一種本領。如果沒有農民種地，地裏就長不出麥子稻子，人就沒有飯吃，沒有飯吃，何來精力去修煉。種地是一項實用的技能。”
“你說的也挺有道理。”雪柔第一次聽人如此稱讚種地的好處，而自己竟相信了。
韓小羅枕著雙手，說：“你這千金大小姐肯定沒下過田，不知道麥子與玉米的區別，更不知道龔地與耬地的區別。不過，話說回來，你沒有必要會這個。”
“我從小吃穿不愁，當然不會去思考吃的用的來自何處。”
“爺爺說，修煉就像是種地、吃飯、喝水一樣平常自然，你不但要知道它的作用，也要知道它來自何處，尋本求源，這世上的一切均來自這金木水火土。我從小在大山中生活，當然要比你在深閨中要理解得透徹。”
“你說的我不懂。”
“有時，我自己也不懂。爺爺也不跟我說。”
“你爺爺肯定是一個有學問的人。”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
兩人聊了很長時間，韓小羅覺得這個姐姐很健談。他下山以來，第一次說了這麽多話，如果不是男女有別，韓小羅真想與她拜把子。
第二天，車隊過了山丘嶺，穿過一片樹林，前麵有一排高大的城牆，一直延伸到兩邊的山崖邊，就像一把巨斧，攔腰把這條寬闊的官道劈成兩半。
沈騰停下來，望望前麵的城牆。
“過了前麵的跳水關，就一直往東，一條能路就到東萊城。”
“一路走來，聽說這跳水關把守森嚴，守衛比先前增加了不少。不知會不會遇上什麽麻煩。”
“歐陽倉肯定不敢在這裏動手。一來，他不可能在這兩天集結更強大的修真士，二來這是軍方守護的關口，肯定不能容忍他胡鬧。就怕，惦記這金龍翡的人，不止他黑沙宗啊。”沈騰擔心地說。
“希望一切都順利。”
在馬車內，張長老睜開眼睛，韓小羅正看著書。
張長老說：“韓先生，這前麵就是跳水關了，你是否要躲一躲？”
韓小羅一愣，心想難道張長老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事？不過，他又仔細一想，這通緝令貼得鋪天蓋地，就算張長老不識字，也能從通緝令的畫像上看出是他韓小羅本人。
韓小羅拱手道：“長老說的是。我就不躲了吧。幫人幫到底，到時，我攪亂跳水關，你們趁亂出關，避開被搜查的風險。”
雪柔說：“你還是躲一躲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關口守衛搜查，我們自能躲避。如果你暴露了，對你接下來的行程會有影響。”
韓小羅說：“這樣吧。到時見機行事。如有變故，後麵那白衣女子也是個靠山。畢竟皇室之人，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惹。”
“那就依你。”張長老說。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
跳水關一眼就能看見，但沈騰等人花了半天的時間才到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