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夜宿驛站
來到驛站外,站在門口的小二忙迎了上來。
“客官,不好意思,客房滿了!”
“四周荒嶺,偌大一座驛站,怎麽可能住滿人?怕我沒錢?”沈騰怒道。
“大爺不要生氣嘛!即來是客,小的沒有輕慢大爺的意思,先你之前已經有客官把小店包了,並吩咐小的說守在大門前,不讓外人進來!請大爺恕罪!”小二一臉地無可奈何。
“是何人包場?”
“這,這……”小二支支吾吾。
“你不說我可要闖進去了!”
宮展跳下馬,小二連忙去攔,但為時已晚。“嘭”一聲,宮展一腳把門踹開。
這時,分散坐在八張飯桌的軍卒“刷”一聲全站起來。燭光通明,照在他們的鎧甲上,熠熠生輝。
“軍卒!”宮展失聲道。
小二戰戰兢兢地向領頭的軍官道歉道:“軍爺,我不讓他們進來,他們硬闖——”
領頭的軍官臉色猙獰,一身殺伐之氣,手握刀把,道:“好大的狗膽。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們不是修真士,但身上淩厲的殺伐氣勢,令人心顫。
“這夜黑天冷,無處落腳,正好路過驛站,小二卻告知已經客滿,手下一時衝動,擾了各有位,抱歉。”沈騰拱手道。
沈騰畢竟是見過世麵,底氣還是有的,雖然他身上有傷,不過對付這些人綽綽有餘,況且馬車內還有張長老坐鎮。
軍官看此人,雖臉色發白,但呼吸均勻,腳法穩健,本領肯定不差,況且此人說話耐聽,不急不燥,定是江湖常行走之人。
軍官語氣緩和一些,說:“這裏都被我們包下來了。請自行離開。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難尋落腳之處,可否讓驛站騰出幾間房,讓我們將就一夜。”沈騰再次拱手說道。
“我說不行就不行,快快離開!”軍官大聲說道。
小二拉著沈騰,說:“這位爺,你們快走吧,軍爺勢大,我們小店惹不起!求你們不要害我們了,求求你們了,快走吧!”
沈雪柔走進屋,跟軍官理論說:“憑什麽不讓住,你包了下來,我也可以包。我出兩倍的價錢。店家,怎麽樣?”
“我不能做主啊!這軍爺先包下小店的,你出再高的價錢,也不能讓給你啊!”
軍官瞅著沈雪柔,一臉奸邪之笑,道:“小娘子,你留下來,我可以考慮給你一間房。”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沈雪柔怒道。
坐在飯桌邊的軍卒哄笑起來。
“你說什麽?”軍官惱怒道。軍官感覺在下屬麵前臉上掛不住了,就怒道:“都給老子安靜!”
沈騰拱手道:“軍爺,舍妹有些魯莽了。雪柔,還不快快向軍爺道歉。”
雪柔一臉不樂意。這汙言穢語自己怎能受了。道歉,豈不漲了他們勢氣,滅了自己威風。
“不在邊境守士安邦,竟來國內欺淩弱小,這幫淫邪之輩,愧為大尉軍人。憑什麽道歉!”沈雪柔喝斥道。
“你說什麽?有種再說一遍!”軍官怒火中燒。
沈騰拉了一把沈雪柔,她倔強地挺直腰板,眼中盡是輕視之意。
軍官抽出鋼刀,罵道:“碰到老子,是你們出門沒看黃曆。”
軍官揮刀砍來,沈雪柔側身躲過,趁機一腳把他踹倒,譏笑道:“馬步不穩,刀法拙劣,手臂軟弱無力,空有一身力氣,真是飯桶一個!”
軍官像泥鰍一樣,滑溜著跳起來。沈雪柔是通脈強者,又經過峰魘嶺一戰的洗禮,對付普通軍卒綽綽有餘。
一個女流之輩都能把他打倒,何況跟在她身後那些精壯男子。軍官算碰到硬茬了,就喊道:“兄弟們,今天有人欺負到咱頭上了。怎麽辦?”
其他圍坐在桌子旁的士兵,皆抽出鋼刀。沈騰身邊的護衛們也抽出了鋼刀。
狹小驛站頓時劍拔弩張。
沈騰本來不想惹事,忍忍就過去了。但,你不惹事,事惹你。宮展雖有傷在身,但對付這些普通軍卒,輕而易舉。
正在此時,樓上客房內,清脆悅耳的聲音帶著命令的語氣傳至下來,“大雄,退下!”
軍官一聽,臉色微懼,隨收起鋼刀,向樓上拱手道:“遵命!”士兵們都退於兩側。
聲音又再次響起:“小二,騰五間上好的客房,再準備兩桌上好的酒菜。即來是客,好好招待。”
小二彎腰回答道:“是!”
韓小羅一聽,心想是誰如此好客。張長老也一臉迷惑。二人隨後下車。
酒菜端上,熱乎乎的,趕了這麽久的路,都餓了,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沈騰、宮展還有韓小羅坐一桌,其他護衛坐一桌,就吃喝起來。
小二安排好房間,就領著張長老和沈雪柔上了樓。
沈騰一邊吃,一邊瞅著樓上剛才那說話之人是誰。但那人一直沒有露麵。兵士們和那個叫大雄的軍官一聲不吭地吃著飯。
驛站算是安靜了下來。
韓小羅覺得沒事可做,就悠閑地坐在先前的飯桌旁跟沈騰一塊兒,喝著龍井茶。這茶味跟葛嵐兒泡的龍井茶根本不在一個檔次。韓小羅不由得懷念起那清馨的茶香了。
這時小二端著一個精致的茶壺走過來,給韓小羅和沈騰倒滿茶水,一股清香撲麵而來,諂笑說:“二位,這茶怎麽樣?”
韓小羅品了一口,說:“比剛才的要好多了。”
沈騰品了一口,也讚同道:“確實要好喝多了。”
小二瞅了瞅樓上那間客房,說:“是那屋裏的主人,請二位喝的。不知道你們有什麽本事,能讓樓上那位看中了,真是你們的福氣。如果今天她不開口,你們任何人都進不來。”
“雖然口氣大了點,但還是謝謝了。”沈騰說。
韓小羅轉動著茶杯,說:“她,是什麽人?”
小二低聲道:“不要問了。”
“為何?是不是做了虧心事啊?”韓小羅打趣道。
小二趕緊示意不要說了,“小心殺頭!”
韓小羅根本不吃這套,就起身,向樓上拱手道:“何不出來相見,我等當麵感謝?”
樓上無人應答。
小二拉了一把韓小羅,說:“不要說了,小心被趕出去。”
沈騰說:“既然別人不願相見,就罷了。來,韓兄弟,我們再喝一杯。小二,有酒嗎?最好是杜康。”
小二一聽,隨連連說道:“有,有,稍等,稍等。”
酒已滿上,韓小羅很少飲酒,今天卻多喝了一些。
沈雪柔下了樓,看到哥哥與韓小羅談得正歡,就坐在桌旁,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說:“韓公子,來,姐姐敬你一碗。”
韓小羅臉色微紅,隨說道:“來,我敬你。姐姐女中豪傑,給那軍官當門一腳,真是大快人心。”
“哪裏,跟韓兄弟相比,關公麵前耍大刀而已。來,我先幹為敬!”沈雪柔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驚得韓小羅張大嘴巴,遲遲不敢下咽。
“你如此年青,修真四星,是如何做到的?”沈雪柔放下灑碗,問道。
韓小羅一聽,哈哈哈一笑,說:“爺爺說,修真之道,隨心境,順人意而已。”
“為什麽世人能進入修真之境的人,少之又少?”
“那是他們沒有隨心境,沒有順人意罷了。”
“那如何隨心境,順人意?”
韓小羅拍了拍自己的心,一臉鄭重地說:“它知道。”
沈騰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他自進入二星以來,十年沒有任何變化,難道是自己的心境出了問題?
其實,他們沒有懂得最重要的一點,韓小羅也沒有說出最重要的一點,修真之道,其實是一種破立之道。有破,有立,方成道。這也就是為什麽韓小羅每經曆一次生死之難,力量都會強上一分的道理。
“你有把握進天一院嗎?”雪柔問韓小羅。
“你覺得呢?”韓小羅問。
“我覺得你進入天一院,輕而易舉。”
“何出此言?”韓小羅問。
沈雪柔微微了笑,說:“憑你在峰魘嶺的身手!將來有你這個天一院的朋友,說出去,我臉上也有光啊。”
“八字還沒一撇呢。”
沈騰說:“我對韓兄弟有信心,來,喝。”沈騰喝了一碗酒。
“那就托你們的福,進天一院。嗬嗬嗬……”韓小羅喝了半碗酒,臉色更紅了幾分。
“進天一院?是何人說此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