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洞房花燭夜
演戲，就得演完。因為黑老怪就在葛家的院子裏，與葛老喝著喜酒。
在新房內，蠟燭點起，軟香正燃，喜酒兩杯，果盤堆滿桌子，床上大紅色被單與被子柔軟至極，上麵已經撒了一些花生紅棗等，牆上刺眼的大紅喜字，光彩奪目。
家具什物，應有盡有，極盡奢華。
“坐在喜床上，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如果是阿花多好啊！”韓小羅看著坐在床上一襲紅裝，蓋著紅蓋頭的葛嵐兒，心裏感歎道。
永興三郡萬人迷，葛嵐兒，今天正式成為一個名花有主之人。有多少癡男，因此輾轉反側，徹夜不眠呀！
葛嵐兒等著韓小羅掀開紅蓋頭，韓小羅卻無動於衷！
外麵喧鬧盈天，觥籌交錯，好不熱鬧，屋內則氣氛壓抑。
韓小羅坐在椅子上，身著新郎服裝，腳穿鱷魚皮黑色高靴，胸前係著大紅秀球，一身喜氣。本想拿了五百金幣，拍拍屁股走人，但黑老怪像是在監視他，讓他隻能繼續在這裏呆下去。
現在，堂也拜了，洞房也入了，就等於向世人宣布，她，葛嵐兒，嫁人了，成為了有夫之婦了，丈夫就是那個打敗三郡天才王傲的韓氏家族之人，韓小羅！
這一切都來得很突然。糊裏糊塗，就結婚了，新娘不是自己青梅竹馬的阿花，而是另一個有著絕色容貌而自己又不喜歡的葛家大小姐。
他答應阿花，幫她解除詛咒，在爺爺與爹爹的見證下，與阿花成親，再生幾個娃，美美滿滿快快樂樂地過日子。
這是多麽美好的憧憬啊。
韓小羅想著想著，心情愉快，看到坐在床沿上的葛嵐兒，卻心生惋惜！想到這隻是一個金錢交易，他心裏竟又舒坦一些。
沒有感情，僅是金錢，各取所需。
“你就讓我這麽坐著？”嵐兒終於忍不住了，細聲道。
紅蓋頭隻能被男方掀開，但前提是，女方必須承認男方的身份——新郎。很明顯，嵐兒想要韓小羅親自掀開紅蓋頭。
“你可以站起來走走。”韓小羅沒有在這種場合下的任何經驗。
“根據禮儀，你必須掀開我頭上的紅蓋頭，我才能站起來。”嵐兒柔聲道。
“我……我掀開後，你不會……不會真的讓我和你睡吧！”韓小羅臉色通紅，支支吾吾道。
“如果你不願意，沒人強迫你。”嵐兒怔了怔。
“那好吧！”韓小羅站起來，走了幾步，高靴鞋鞋跟子太高，他一個趔趄，摔個狗啃泥，正好雙膝跪在嵐兒麵前。
“沒必要行此大禮。不興這個。”嵐兒捂嘴笑道。
韓小羅拍了拍屁股，小心地掀開紅蓋頭，嵐兒正一臉笑容地看著他。
麵如滿月，眉似細柳，雙瞳如秋水，紅唇就像那含苞的玫瑰，韓小羅瞬間失神。
房間內，曖昧的味道，濃濃地化不開，那雙迷情的眼神，讓韓小羅神魂顛倒，六神無主。
“你幹嘛這麽看著我？”嵐兒臉色緋紅，像熟透了的蘋果。
“沒……沒有。”韓小羅收回目光，搓著雙手，訕訕道。
“你不想當葛家女婿嗎？”嵐兒昂著頭問。
“我……我不想。”韓小羅低著頭，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
“為什麽？”嵐兒目光失落道。
“我一開始就不是為娶妻而來。”韓小羅轉過身，避開嵐兒的目光。
“為了那五百金幣？”嵐兒臉色微慍。
“正是。”韓小羅回答道。
嵐兒性格外柔內剛，今天大喜之日，也是他們洞房花燭之夜，這個小子開口閉口就談錢，沒有絲毫情趣，更不把她這個葛家大小姐放在眼裏。
嵐兒摘掉頭上的鳳冠，摔在地上，從衣櫃中拿出一個包裹扔在桌子上，“嘩啦”一聲，金幣撒在桌子上，金燦燦地一片，“全在這裏，一個子都不少。”
“謝謝。”韓小羅卷起包裹。
韓小羅偷看了嵐兒一眼，發現嵐兒正盯自己，韓小羅愣了愣，低著頭繼續整理著金幣。
自己正是為金幣而來，嵐兒為什麽如此生氣？難道她後悔開的價錢過高？
韓小羅如果還在白灣村，他窮盡一輩子精力都不可能掙到這麽多錢。或許，自己是獅子大開口，要多了。
“如果你覺得錢給多了，我可以給你打個折，給我一百金幣就行了。”韓小羅小心地說。
“你覺得這是錢的事嗎？”
“那是什麽？”以韓小羅的情商，他猜不透。
“你偷走了比這金幣還要貴重的東西！”嵐兒看著他，似乎要把他的音容相貌永遠銘記在心裏。
韓小羅一頭霧水，說道：“先前王傲第一次見到我，說我盜賊。今天你也這麽說我。真奇怪！”
嵐兒沒有答話。她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平緩一下心緒，說道：“你今晚就要走？”。
“對。不能久留。”韓小羅埋頭整理著金幣。
嵐兒聽他這麽一說，心裏有些難受。她知道留不住他。
他是鴻鵠，屬於蔚藍的天空。想到自己可悲的婚姻，嵐兒心如死灰。當她把自己心甘情願地交給一個人的時候，卻得不到任何慰藉。
這樣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戲，一場交易。
“我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惡作劇。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注定沒有自己想要的生活。為了權勢，任何人都可以拿來利用。親情是什麽？是通往權勢路上的殉葬品。”嵐兒無可奈何地說。
“你說得太複雜。我聽不懂。”韓小羅聽不懂，他還太單純，還沒見識過這江湖與朝堂上的明爭暗鬥，你死我亡。
嵐兒覺得這樣和韓小羅談這些沒有任何意義，就岔開了話題。
“出去之後，有何打算？”嵐兒看著他，說道。
“找爹爹。”
“找爹爹？”
“對。”
“你爹爹怎麽了？”
“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就走了。爺爺說我這次下山，得把爹爹找到。爺爺很想他。”韓小羅低聲道。
“你不想爹爹嗎？”嵐兒問道。沒想到，這個本事超凡的少年，竟有如此坎坷往事，女人獨有的母性，讓嵐兒心裏不由得對他多一分牽掛。
“不想。隻要爺爺高興，做什麽我都願意。”韓小羅說。他把新郎裝脫下，換上自己的衣服。
“如果你找不到爹爹怎麽辦？”
“不會的。”韓小羅自信道。
“你這一路前行，可能會遇到許多困難。你不怕嗎？”
“比山林裏的老虎還要可怕嗎？哦，我想起來了。爺爺說，有的人比確實比山林裏的老虎可怕。比如黑老怪。”
“若你遇到它們，怎麽辦？”
“我要讓自己變強，讓任何人都打不倒我。這樣，我就不怕了。”
“你還有什麽願望？”嵐兒問。
“我想闖出一片天地。”韓小羅語氣鏗鏘有力！
“你是韓氏家族裏的人嗎？”嵐兒問。
“不是。”韓小羅答道。
嵐兒覺得有一絲失落。
不是因為韓小羅說他不是韓氏家族之人，而是這個天才少年沒有那種背景，那他的前進之路會坎坷曲折的多。
她從小到大見過許多抱有遠大理想的少年才俊，到最後大多都不了了之。因他們是平民身份，在這階級固化的國度裏，無權無勢，想要出頭，那真是難於登天。
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但嵐兒的直覺告訴她，韓小羅將來定會成為一個他自己想要變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