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先主遺言
嘶鳴聲陣陣，金銀色的光芒交錯閃爍，明月劍與遺觴劍相互徘徊纏繞著，似在嬉戲打鬧，又似在互訴情殤。
“它們怎麽了？”竹易連承齊齊開口，燁辰的眸中卻有光彩溢出。
“它們在幫我們找出口！”話音剛落，隻聽兩聲更響亮的劍鳴，三人隻覺腳下地麵開始晃動，隨後兩側山壁也隨著晃動。
“那是什麽？”連承最先看見牆壁上的變化，是正對著三人的那麵牆壁，逐漸泛起陣陣金光。
“武德兼具，心懷百姓，方得天下！”連承一字一句念出聲，那牆壁上閃爍著的金光，竟是十二個字！
“這便是先主月一觴留下的寶物了，多少人世世代代想要得到的寶物，竟讓這位先主開了一個大玩笑！縱然留下兩把寶劍，可若遇不到對的人，寶劍也猶如無物……”竹易喃喃道。
數百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稱霸一方的男子，可是一早便料到百年後的世人會被利欲熏心，故才想出此等計謀？
竹易輕歎，“縱是找到了這裏又如何？若不被雙劍認可，一樣會落到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卻賠上了多少人的性命……能否贏得天下，不過是一念之差……”
燁辰攬過竹易肩頭，似是承諾，“我們這就離開，你替我守了四年的江山，我必然不會令你失望！我要贏得天下，卻絕沒想過要依靠這些旁門左道，我的天下江山，我會靠自己的實力贏得！”
竹易笑得燦爛，這才是她的燁辰，是她深深愛著的燁辰，他與生俱來的尊貴王者氣息，與溫柔深情，才是為她所熟悉的。
可是，隻要想到慕容鈺蠡對燁辰做的那些事情，竹易的心口還是會陣陣沉痛。想必燁辰心中，對慕容鈺蠡也是極恨的，四年多的囚禁侮辱，功力盡失的苦楚，這仇，燁辰又怎會不報？
“連承，”竹易眸光一戾，問道，“你可知曉有何種方法，可以讓我拜托天水族靈女的身份與束縛？但……我不願效仿芊兒……”
連承思忖半刻，搖頭。
“這有何難？這四年來我打聽到不少事情，天水族靈女唯一與眾不同的便是比任何人都要強大的靈力！這股強大的力量可以護天水族免遭許多災禍。你不願被它束縛，那便找一個還未到及笄年齡的小姑娘，將體內的靈力轉輸給她便好。”
燁辰開口，可語氣中卻不難聽出這四年來的艱辛。可若不是為了竹易，他又怎會苟延殘喘，以他的驕傲，想必寧願死去，也絕不願生活在侮辱之中。
“當真如此簡單？”腦中閃過一個年輕靚麗的麵容，竹易眼中泛起精光。
“我何曾欺瞞於你？”
竹易不由自主伸開雙臂，忘記周遭嘈雜，忘記身處何處。
燁辰自然不會放過這美人投懷的機會，卻是可憐了站在一邊的白衣公子。
“咳咳……”連承尷尬地咳了兩聲，然而那兩人卻並未分開。
“我說，這裏可還有一個大活人呢，你們兩個未免也太羨煞旁人了，注意點注意點兒啊……”嘴上雖如此說著，可連承又何嚐不是真心替這兩人感到高興？
眼前是金銀交錯的光芒，周遭是地動山搖的震撼，可三人的心，卻格外平靜。
連承由衷祝願著眼前這一對壁人，想想自己也曾受人關壓屈辱，然而那兩年的囚禁，卻也是自己甘願被禽，隻因為對竹易有愧，想要以惡劣的方式來麻痹自己的內心。
可是燁辰，卻是因為自己的一個圈套，被慕容鈺蠡僥幸帶來了這暗無天日的天水族，斷了全身經脈不說，更是受盡屈辱，這樣的遭遇，叫他這個尊貴的帝王，如何承受？
燁辰卻堅持了下來，任憑慕容鈺蠡如何鞭笞曲打，也從不曾亂了心智。他要活下去，隻為了再見到那個同樣癡心等待著他的女子。
連承無聲笑起，“燁辰，你不但絕頂聰明，更是心胸寬廣，你的氣度卻是任何人也比不得的。這些年，我對竹易的心思你一直都知道，卻也始終對我坦誠相待，能夠結識你，是我連承之幸！”
方才那番尷尬咳嗽沒能惹得二人注目，此時這段發自肺腑的話語，卻是令二人分開了。
“連承，我不在的日子，你一直都陪著竹易，多年來不離不棄。你不過奈於族中大任，但我們都清楚，你從未想過做違背良心大義之事，更加不曾要害竹易。倒是我，才應當好好謝你一番。”
燁辰一身墨袍，迎著雙劍散發出的陣陣光亮，高貴極了。
竹易的麵龐上洋溢著動人的光芒，多少年來頭一次笑得如此開懷，如此安心。
連承與燁辰相視一笑，相處時日雖不長，可兩人之間卻有股無形的默契。僅僅淡淡一笑，便互相明了了心意。
連承轉頭，看著牆壁上金光閃閃的大字，摸出懷中玉笛，閉眼默念著什麽。
片刻後，牆壁上的金色字體消失了……
連承也在這時睜眼，神色中透露出淡淡悲傷，“這是權昇部落獨有的秘術，今日不過嚐試一番，希望這些先主留下的話語，能夠去到我的族人所在的空間，如此，他們縱是顛沛流離，想必也能安心了。”
“你的族人若是體會你的良苦用心，你也可以放下了……”燁辰轉眸，這個總是一襲白衣卻背負了如此沉痛往事的公子，又何嚐不叫他欽佩！
這時，竹易也跨步上前，看著文字消失的痕跡，輕聲開口，“爹爹，如今你可看見？傳言中的寶物，不過虛無。看見這些，你可否會後悔……”
“咚！”
頭頂的石塊陡然墜落，伴隨著四周山壁的劇烈顫動，三人竟站不穩腳步！
抬頭看了看那不大不小的洞口，燁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就從這個洞口出去，要快！”
竹易率先動身一躍，身子便出了洞口。毫無疑問，無論是燁辰或是連承，都會讓她先行。
連承緊隨竹易身後，而燁辰卻抬眸看著在高空縈繞著的兩把寶劍，淡淡開口，“這世間，再也不會出現第二個月一觴。你們的主子，無人能敵。所以，我尊重他的決定，你們便留在這裏罷。這山洞會建在海底，想必你們的主子也在附近，你們也終於可以團聚了。”
“嘶……嘶……”
明月劍出聲，竟有些許感傷。
燁辰笑，“這些年來多謝您對竹易的照料，不過請放心，如今她已足夠強大。況且，我絕不會再讓他受到傷害。遺觴前輩，您方才出手相助，晚輩，萬分感謝！”
燁辰對著兩把劍弓身，極其忠誠的謝意。
隨後，燁辰縱身一躍，出了山洞。
隨後，密室之中歸於平靜。
兩把劍緩緩下落，紛紛立在祭台兩側，守護著一個沉寂了數百年的氣息。
出了山洞，三人被海水侵蝕。
“莫非這裏不是天水族地域？海水如此洶湧，是否要直接遊回海麵？”
連承的傳音入密很快就被海水淹沒，三人手拉著手，兩兩相握，極力控製著不被海水卷走。
“不，我們回去，大仇未報，怎能就此離開？”是燁辰憤恨的聲音。
“好。”竹易應著，便運起功來，靈力強大的靈力足以維持他們在水中自由穿行。
三人被藍色光圈圍繞著，周遭再也沒有海水的侵襲，加速朝來路的方向飛去。
一刻鍾後，三人看見了前方聚在一堆的天水族人。
“他們竟然出來了！長老，他們……他們……”
天水族族人紛紛伸手指著這方飛來的三人，各個露出懼怕的麵容。
“怎麽可能！”
不過片刻，三人已到眼前，藍色光圈輕易便穿過了結界。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隱匿在人群中，妄圖悄然離開。
“哼！”燁辰手指一彈，一道利刃飛出，“想逃？”
慕容鈺蠡被打倒在地，卻不死心地超前爬著，他害怕極了，害怕這個已回複了功力的男子會將他撕碎！
慕容鈺蠡爬著爬著，就爬不動了
竹易一把抓起慕容鈺蠡的後領，狠戾怒喝，“爹娘之死，送人之辱，燁辰之囚，這三筆帳，咱們今夜，一起算！”
竹易眸中蔚藍色的光芒極盛，眼中卻盡是殺意。
“長老，長老，長老救我啊……”慕容鈺蠡大叫著，卻無人回應。
他顫抖著望向四方，卻發現所有族人都僵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你……你這個妖女，你對他們做了什麽？”慕容鈺蠡渾身懼意，眼眸越張越大。
竹易勾唇冷笑，“做了什麽？不過是用被你封印了十幾年的靈力，動用了些小法術罷了……”
看著竹易眸中的殺意，慕容鈺蠡瑟縮著，這時他竟將目光移向了一旁不動聲色的燁辰。
“燁……燁辰陛下……求你親手殺了我，求你……”慕容鈺蠡竟寧願死在燁辰手中。
“哼，燁辰身為一代帝王，殺你這種事情何須他親自出手？我自有方法……”
“啊！”慕容鈺蠡突然嚇得大叫，“有一件事情，一個秘密，隻要你親手殺我，我便告訴你……”
燁辰冷笑，“我是先主月一觴的後人，這個，我早就猜到了，何須你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