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劍聖的想法
湖心之上。
劍氣飆射。
李小道運使太白劍，一劍強過一劍，在他已經確定了道心之後，他就明白了他將要走的路。
他將要走上脫離金紙掌控一條路。
這也是與宿命對抗的一條路。
而仙劍一的主題正好就是宿命，是女媧一族的宿命，每一代女媧後人都是慘死的下場。
李小道確定了如此道心之後，正好要藉助這方世界，來試煉自己的道心。
如果女媧後人的宿命註定了青兒之死，註定了靈兒之死。
那麼他就要救下這二人，證明他的道心，證明他可以扭轉這個世界的宿命。
而他如果他做到了，他的道心也將能達到初步圓滿的境界，為他以後踏上自己的逆命之路做一個很好的鋪墊。
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首先要離開蜀山，等到七八年後，在那場南詔之劫之中，救下青兒。
但是劍聖卻要攔路。
那麼李小道為了自己的道，便不可避免的要與劍聖拔劍相對，儘管他知道他不是已經結成元神劍聖的對手，但這不妨礙他將此次作為對自己的一個考驗。
劍聖攔路，就是他入道之路的第一道阻礙。
眼見自己的劍光攻擊絲毫不能觸及劍聖的身體，並且他的身體四周還被劍聖的氣勢所籠罩，導致他不能輕易離開此地。
李小道眉峰冷肅，雙手掐訣，低喝一聲：「御劍伏魔！」
頓時，從他雙手之間流竄而出三道湛藍色的靈力，同時，他兼使蜀山高超身法仙風雲體術。
赫然，他周身出現兩道與自己同樣的身形幻影，竟同時再度使出了『御劍伏魔』劍術。
三三成九，一瞬間九道劍氣籍由太白劍催發而出，籠罩向了劍聖面前一丈範圍，直逼劍聖而去。
劍聖見狀，身軀未見移動分毫，嘴裡道出與李小道同樣的招式名字。
「御劍伏魔。」
他伸出右手，一指前方如同電掣一般襲來的九道凌厲劍氣。
只這一道劍氣，迎面對上李小道九道劍氣。
只是一瞬。
上下之分，嘎然而現。
縱然李小道劍氣數量更巨，但劍聖只出一劍，就輕易弭平了這九道凌厲之極的攻擊。
李小道見狀心中並未失望，他知道只憑著蜀山御劍術的最初階段的御劍伏魔，根本無法讓他脫身，因此，這一擊，只是試探。
他只是想看看，他到底與已經結成元神的劍聖有著多大的差距。
但結果，讓他心驚。
他沒有看出一絲一毫的劍聖修為深淺，對方放佛就像一座高山，一汪海洋，雖然渾身氣勢不顯，但卻是淵渟岳峙。
劍聖只是只站在那裡，發出一劍，就讓他感到了不能與之匹敵的巨大壓力。
李小道雙眉一擰，眼中湛出銳利劍芒，口中再吐道：「萬劍訣！！」
蜀山御劍術由下到上，總共有四道不世劍術。
最為初級的便是御劍伏魔，再往上則是萬劍、天劍，以及最為強大的劍神！
李小道在悟道這一年間，已經將劍術修習到了可以釋放出蜀山不世劍術萬劍訣的境界。
只見，他語落之際，渾身靈力猶如暴洪泄出，瘋狂的湧入了太白劍之中。
太白劍在空中一幻再幻，一息之間，竟在湖面之上幻出了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白色劍光。
這些白色劍光就如同鋪天蓋地落下的雨點一樣，如同暴雨連綿不窮的攻擊向了湖心劍聖。
也就在李小道催動萬劍訣的時候，因萬劍劍氣衝擊，周遭被劍聖氣勢籠罩的區域也被衝擊的產生了無數縫隙。
李小道見機立刻遁身而走。
他心知就算是萬劍訣也無法擊敗劍聖。
所以，這只是拖延之計，為的就是藉助萬劍劍氣衝破劍聖的氣勢籠罩，好讓他趁機離去。
李小道抽身而走，腳踏醉仙望月步，再兼使隱身術，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湖邊。
湖中央。
連綿如暴雨傾瀉的萬道劍氣紛紛落在了劍聖面前。
劍聖眼中如同古井無波，身軀不動，周遭水流卻是猛然流動，將劍聖籠罩在了一個水球之中。
劍氣紛紛落在水球之上，卻是輕易地被水球的不停流轉之力輕易化消。
等到萬道劍氣落完。
水球水幕落下，劍聖感受著剛才那股劍威，喃喃贊道：
「不愧是擁有庚金劍性的天才，只一年時間，便能將本門御劍術修至萬劍境界。」
他說完，看著李小道消失的那裡，嘆了一句，道：「不過，就算你劍道天賦再高，實力還是不夠，僅以你如今的實力，怎能逆轉她的宿命。」
輕輕一嘆。
湖面上只留這一聲嘆息餘韻。
劍聖的身影竟然消失在了原地不見。
另一邊。
李小道運使醉仙望月步，一步踏出就是數百步距離。
他並未御劍飛行，因為御劍飛行不可避免的要暴露劍光，所以他選擇以自身力量遠遁，再加上隱身術的加持，可以確保他氣息不泄。
但他卻不知道，已入練氣化神境界的劍聖實力與他已經是天差地別。
在蜀山半山腰處，在一片青翠的林間，李小道飛快穿行。
而就在此刻，李小道如風一般的身子嘎然站停，立在了原地。
因為，離他前方五丈處正站立一人。
劍聖。
李小道眼中瞳孔猛地一縮，就算他以萬劍訣拖延了一點時間，然後再以隱身術隱形匿跡，竟還是被劍聖輕易地攔在了身前。
劍聖雙眼微抬，看著面前小路石階上空無一人的方向，嘆道：「師弟，現身吧，就算你有這種隱匿身形的手段，但為兄元神已成，你逃不脫我的視線的。」
李小道聽到這句話，神情冰冷的現身出來。
他看著劍聖道：
「師兄。據我猜測，你雖然入了上善若水之道，但並非是忘情絕愛，只是將那些感情放在了過去，所以其實你並非完全無情，只是礙於你的道所限制，你不會出手救人。這是你的道，你為道所制約，但你卻不該阻止我去做。」
在原著之中，劍聖第一次坐視了青兒的悲劇，因為他的道所限制，他並不能出手去干涉道的運轉。
但是他心中是對此懷有愧疚的，否則，在十多年後，他就不會想以迂迴的手段囚禁靈兒在鎖妖塔內七十年，以求靈兒避過女媧宿命，雖然最後還是失敗告終，並且還釀造了另一幢悲劇。
但由此看出，劍聖其實並不是不想做，只是他被自己的道限制，讓他不能做的太多。
但是，自己去做，劍聖卻又為何要阻攔？
這讓他不解。
劍聖看著李小道默默道：「我不讓你去，是因為知道，你去了也無濟於事，以你現在的實力，去了之後為完己道，勢必全力以赴，但那隻會葬送掉自己的性命……」
李小道卻瞬間從這句話里聽出了隱藏的含義。
果然，劍聖並非不想救下青兒，只是他不能做逆道之事。
劍聖也並非不想讓他去救。
是因為李小道的道註定了，如果他要救人，要麼救成，要麼身死，沒有第三條路。
李小道現在的實力決定了，他要救人，只是送死。
李小道聽出了劍聖的話中之意，他微微垂首，然後收起了太白劍，道：「你的意思是，我只是現在不能去。」
劍聖點頭：「現在不行。」
李小道凝眉注視著劍聖：「那你要什麼時候才放我下山。」
劍聖自顧道：「在我清楚你的實力足夠，並且能夠去辦成此事的時候。
否則，我是不會放你下去的。
青兒的宿命已經註定，我無法改變，但青兒的宿命之中本沒有你，所以我不能看你因此而死，只要你不去救她，你就能活。」
「我不能救青兒，我卻能救你，救你不算逆道。」
李小道的路是逆道之路，所以劍聖不讓他去，是順應了道，也因此能救下李小道的性命，避免讓他送死。
李小道淡哼一聲，道：「也就是說，只有我實力達到了你的要求，你才會同意我下山。」
劍聖道：「只有在我認為你有把握救下她的時候，我才會放你下山，讓你完成自己的道，否則，你去不過是枉送一條性命罷了。」
李小道想著原著之中拜月的實力，恐怕也有元神的境界，但是最為關鍵的卻是那一隻水魔獸。
那一隻水魔獸的實力難以估量，也正是因為水魔獸，才導致了青兒費盡了全身靈力，才淪落成了石像。
但是，反過來說的話，只需要提前殺了拜月，讓他沒有機會召喚出水魔獸，如此也能避免青兒之死。
李小道想著這些，然後盯著劍聖問道：「那你的要求是要我達到什麼樣的境界，才肯讓我去。」
如果劍聖是想讓他擁有了能夠擊殺水魔獸的實力，那麼他將不知道要在蜀山上受困多少年，也就談不上以逆命試煉道心。
但劍聖也看穿了李小道的心理，他道：
「在你能距離入道只差臨門一腳的時候，我就會放你下山，也只有你到達了那個境界，才有希望在救青兒的時候，道心達到巔峰，進而結出元神。你現在，還差得太遠。」
李小道深吸了一口氣，距離青兒之死大概還有八年時間。
如果他待在蜀山一直清修，他絕對感受不到來自於外界的壓力，他的道心是要他感受到壓力才能強大。
正是因為扭轉青兒的宿命太過困難，他才能藉助那份克服困難之後的巨大自信心結成元神。
但蜀山清凈無爭，他要如何在八年之內不斷地讓自己感受到困難和壓力。
劍聖道：「你能在期限內達到那個地步，則好，若達不到，也能保存性命，我救不下她，能救下你，也就足夠了。」
語落，劍聖忽然身影倏幻，瞬間來到李小道背後，手指飛快連點李小道身上幾處，將李小道的全身靈力盡數封印。
「我會帶你前往守靜堂，你就在那裡清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