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天機老人
李小道和西門柔來到了一個客棧。
李尋歡果然就在那裡。
他一如既往的在喝著酒，渾身透著一種憂鬱悲苦的氣質，不過，在他旁邊，李小道竟然還看見了兩人。
那是一對祖孫，一個拿著煙袋的老人和一個青春煥發的辮子姑娘。
天機老人和孫小紅。
這對祖孫居然也在這裡。
而且，他們和李尋歡坐在一個桌子上，似乎是已經認識了。
李小道和西門柔落座，李小道也不顧忌那祖孫二人，自顧問道：「你找到阿飛了？」
李尋歡搖了搖頭。
李小道目光一閃，然後才看向天機老人，微微拱手，道：「見過前輩。」
天機老人目中閃過一絲詫異，擺手道：「老夫只是個江湖上說故事的，擔不起前輩二字。」
李小道自顧施了一禮，道：「天機老人若擔不起前輩二字，那也就沒誰能擔得起我叫一聲前輩了。」
李尋歡聽見『天機老人』四字雙眼之中光芒忽的一閃，他本以為這祖孫就是個尋常的江湖人，也沒太在意，沒想到從李小道口中竟道出此人無比驚人的身份。
西門柔更是面上大驚，沒想到這看似普普通通的老者，竟就是天下第一高手。
天機老人。
孫小紅黑黑的大眼睛裡面閃過了一絲意外，似乎沒有想到，對方居然知道自己爺爺的身份。
天機老人更是一怔，旋即苦笑道：「此前在少林寺之中，你能洞悉百曉生和心寵等人的計劃，我還以為關於你盡知江湖之事的說法乃是謠傳，沒想到你連我這身份也都知道。」
他也不虧是武林第一高手，被李小道叫破了身份並非否認，而是直接就承認了。
他一承認，李尋歡和西門柔當即抱拳再次施禮。
李尋歡鄭重的道：「未曾想是前輩在此，李某失禮了。」
天機老人擺了擺手，示意無需如此，隨後饒有興趣的看著李小道，問道：「你叫破了我的身份，可是有什麼事嗎？我想不光是為了讓天機老人在這幾位面前露個臉吧。」
李小道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我的確有事想請前輩告知。」
天機老人淡淡問道：「你想知道阿飛的下落？」
李小道點了點頭：「我想在這武林之中，也只有前輩能夠知道了。」
天機老人所練的武功和他的兵器，名為天機棒，就是因為他已經將武功練成到了一種觀落葉而知秋，窺一斑而得全豹的境界。
這種境界體現在他在原著之中與上官金虹的初次交手，雖然那看似是上官金虹簡簡單單的給天機老人點煙，其實當時是無比驚心動魄的暗中爭鬥，二人只通過幾個指頭的微微動作，就能看清楚對方的所有招式後路和無窮變化。
最後，上官金虹的一切招式變化，都被天機老人完美的鎖住，上官金虹沒有信心一擊殺死這位武林第一高手，而後退走。
這是武功上面的體現。
而在武功之外，這種境界還讓天機老人能夠從一些細微的線索之中看出事情的全貌。
這也就是他為何能知道那麼多江湖之事，彷彿親眼目睹一般的原因了。
此種境界，已經有點超脫出了世俗武學的境界。
所以此人才能被譽為武林第一高手，而天機棒在兵器譜上排名第一。
天機老人吸了口煙，吐出煙霧，嘆了一句，道：「老夫雖有心不問江湖，但是江湖啊，退到哪裡才不是江湖？」
李小道正視這個老人，說道：「這兩年來，江湖中人才凋零，正消邪長，似上官金虹此人，已經沉寂了多年，兩年前忽然東山復起，網羅了兵器譜中的十七位高手，組成了『金錢幫』，這兩年來戰無不勝，橫行無忌，江湖中人人為之側目，聲勢之壯，甚至已凌駕在『丐幫』之上，此事，前輩應當不會不知道吧。」
他在過來的路上，遇見了上官飛和諸葛剛等人，知道這個武功練至神魔之境的人已經開始插手江湖了，所以他自然生出了危機之感。
老人聞言默然不語，只是「吧嗒」的吸著煙。
李小道繼續說道：「上官金虹此人，老前輩應該有所了解，此人一心醉心權勢，此次建立金錢幫，意欲掌管整個武林，值此時刻，若是前輩再不出手相助，恐怕所有武林中人都難逃被他所奴役，殺戮的下場。」
天機老人看了過來，問道：「你認為憑你加上李尋歡和阿飛，就能阻止上官金虹了。」
李小道說道：「上官金虹的武功的確已入神魔之境，但是只要阿飛和李尋歡在巔峰狀態，再加上我在一旁輔助，未嘗不能殺了他。」
天機老人那深深地眼眶朝李小道盯了過來，道：「這麼說，你是為了還武林一個和平？」
李小道搖頭苦笑，道：「這種大義或許李尋歡心中有，我所求的不過是自保性命罷了，上官金虹最近已經開始四處插手江湖之事，遲早有一天他會找上我們這些人，所以，我們需要讓阿飛回到巔峰狀態，不僅僅是朋友之義，還是為了應對那來自於上官金虹的威脅。」
李小道也沒有迴避自己的心態，他要將阿飛帶回巔峰狀態，不僅僅是為了殺林仙兒，還是為了自保，
以他的練氣法，或許再等個一年半載，他就完全不懼上官金虹。
但是上官金虹現在已經插手江湖之事了，事情的變化完全沒有給他慢慢修鍊的機會。
而且，上官金虹下手的目標肯定是只在他之下的李尋歡或者天機老人，又或者最近聲名鵲起的快劍客阿飛以及他自己。
他雖然可以躲在某個山洞不出來，但他既然已經和李尋歡阿飛成了朋友，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這兩個人死在上官金虹手下。
他們這些人，無論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敵得過上官金虹，就算是天機老人也打不過了，因為他已經老了。
所以，為了對付此人，他必須要將阿飛帶回巔峰狀態。
集合眾人之力，才有一拼的機會。
只要阿飛和李尋歡都在巔峰狀態，上官金虹就算再厲害他也不敢面對這兩個人的聯手，就能有緩和的時間了，之後，而只要再給他一年半載的時間，上官金虹這個大威脅，將不再是問題了。
天機老人聞言沉默了一會，隨後說道：「你倒是誠懇，怕死也是人之常情。」
他說完這句話忽然起身，對著孫小紅道：「走吧。」
李小道皺起了眉頭，他究竟是真的不願意幫忙，還是說他也不知道阿飛在哪裡。
李尋歡看著桌上的酒怔怔出神，剛才二人的言語他都聽在耳里，聽到上官金虹這個名字，他嘴角露出苦笑，但又想到阿飛，他忽然起身抱拳，道：「老前輩，李尋歡這輩子沒有求過人，現懇求前輩，你若是真的知道我那朋友在哪，請務必告訴我們。」
天機老人沒有回頭。
倒是孫小紅回眸笑了笑，大大的眼睛似乎會說話一樣，道：「不是我爺爺不告訴你們，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阿飛定然是真想帶著林仙兒隱居了，而隱居自然不會有任何消息流出，沒有消息線索，就算天機老人看破天機，沒有事情脈絡的話，他也是推導不出的。
李尋歡和李小道同感黯然。
然而，這個辮子姑娘隨後又吐出一句，笑道：「但那林仙兒我卻知道在哪，因為我前些日子還聽過她的名字。」
二人同時一喜，找到林仙兒自然就找到了阿飛。
李小道險些忘了，以林仙兒這個女人的心性，怎麼甘願與阿飛隱居退隱，她定然還會在江湖上搞風搞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