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人生價值
話音未落，人影閃爍，幾百個黑衣人登時圍住了雲牧天等人。
一個身材瘦高的黑衣人緩緩上前，目光陰鷙，冷冷地瞅著雲牧天等人。
這時，原本雙眼禁閉，暈迷過去的雲牧天突地睜開眼睛，坐直了上身，動作輕柔地拍拍那個背著他的屬下，淡淡地一笑，道“阿絲塔，放我下來！”
阿絲塔半蹲著身子，鬆開了手臂。
雲牧天雙腳落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腰挺如鬆，雙手負背，目光鷹隼一般，銳利地環視著黑衣人。
幾息時間。
雲牧天定定地盯著那越眾而出的黑衣人，唇角一翹，冷冷地道“渭清源，咱們又見麵了！”
那個黑衣人身子一顫，愣了一下，便緩緩地解開臉上黑色的麵罩，露出一張端正的麵容來。
來人果然是渭流門的渭清源。
渭清源向雲牧天拱拱手，淡然一笑，態度恭敬地道“渭某見過雲教主！”
雲牧天嘿嘿一聲，緩緩地點了點頭，目光玩味地瞅著渭清源，沒有說話。
渭清源問道“雲教主，渭某如此藏匿行跡，也被你勘破了真身，你可真是好眼力啊！”
雲牧天淡淡地道“渭清源，你可以遮住你的臉，可以捏著嗓子說話，但是，你能掩蓋你的眼神與氣息嗎？
對於我這種超級強者與老江湖來說，看待事情，如果還僅僅單靠一雙眼睛去觀察事情的本質，那豈不是白混了嗎？”
“嗯，說的很有道理！”
渭清源笑著點點頭，打量了一下雲牧天，見到雲牧天這精神抖擻的樣子，訝然問道“你剛才沒有受傷，你是裝的？”
雲牧天哼了一聲，語中含著譏諷，冷冷地反問“雲某的仇人比這竹林裏的竹子好要多，這天下想要殺我的多如牛毛，如果這麽一點手段就能撂倒我，那我豈不是死了千回萬回了嗎？”
“也對！”
渭清源點點頭，笑道“雲教主，你要是能夠這麽輕易地死去，那就不是雲牧天了，就更沒有現在的魔門聖教與混天王城了！”
雲牧天昂然地問道“渭清源，你們在這裏伏擊我，該不會隻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廢話的吧？”
渭清源搖搖頭，笑道“當然不是，我今天將雲教主擋在這裏，乃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你！”
雲牧天哦了一聲，道“什麽事情，會比殺了我還重要嗎？”
渭清源點點頭，道“對！比殺你重要多了！”
雲牧天道“是嗎？說來聽聽？”
渭清源道“雲教主，渭某今日想要問你，你自從將舒兒殿下迎回混天王城之後，你可想出了什麽法子，能夠破除她身上的封印，讓她繼續修煉赤血神鏈了嗎？”
雲牧天一愣，翻了一個白眼，冷冷地道“此事與你無關！”
渭清源搖搖頭，道“雲教主此言差矣，其實，舒兒殿下能否修煉赤血神鏈，與我可是牽扯甚深，大有幹係！”
雲牧天道“哦！此話怎講？”
渭清源道“首先，我與舒兒殿下並未割袍斷義，恩斷義絕，我與她現在還是師徒關係，我這個師父關心一下徒弟的前程，總是應該的吧！
其次，當年我給了你們赤練神訣，你們給了我黃金萬兩，你們算是兌現了對我的承諾，
但是，現在舒兒殿下的赤鏈神訣並沒有修煉成功，也就是說，我並沒有完全地兌現對你們的承諾，
因此，我現在關心一下自己的徒弟什麽能否繼續修煉赤血神鏈，那不是合理合法，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渭清源不提舊事倒也罷了，現在他一提到他與雲舒兒的師徒關係，雲牧天聽了心裏就來氣，仇恨至深。
“閉嘴！”
雲牧天雙眼冒火，橫眉豎目，指著渭清源，咬牙切齒，厲聲嗬斥“渭清源，見過無恥的，就沒有見過像你怎麽不要臉的。
當年你出於私心，雖然送了我女兒一本秘籍，卻故意挑起了一場仙魔大戰，讓我魔門聖教損失慘重，而且，你還趁我禦駕親征的時候，偷襲我紫玉宮，間接地害得我夫人慘死，讓我女兒家破人亡，親人離散。
說白了，你才是我女兒一切苦難的根源與製造者，時至今日，你居然好意思提什麽與她的師徒關係，你是不是當世人都是傻瓜，這麽容易欺騙的嗎？”
渭清源被雲牧天當眾揭露了他的陰暗史，神色一滯，臉頰一熱，頗有一些羞愧。
渭清源不想與雲牧天糾纏那些不堪的過去，略一思忖，於是，咳嗽兩聲，神色一斂，淡淡地道“雲教主，假如我有辦法破解了舒兒殿下身上的封印，讓她能夠繼續修煉赤練神訣，不知你是否願意跟我合作？”
雲牧天一愣，見渭清源臉含微笑，態度很是真誠的樣子，念頭一閃，神色一斂，淡淡地道“渭清源，你這個陰險狡詐，冷酷自私，你的話如何教人相信？”
渭清源笑道“雲教主，我的話是否可信，那就得看我給你這個法子，是否能夠真正地破解舒兒殿下身上的封印，讓她繼續修煉赤血神鏈！”
雲牧天略一思忖，問道“渭清源，所謂無利不起早，你我乃是仇人，你這麽幫助我，難道就不想要什麽好處嗎？”
渭清源點點頭，笑道“雲教主，你也知道，我渭清源並不是什麽聖人，像我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怎麽可能會去幹那些沒有好處的事情，我這麽幫助舒兒殿下，當然是要好處的，而且，好處要得可能還不少喲！”
雲牧天道“你想要什麽好處？”
渭清源道“天下二分，我得其一！”
雲牧天眉頭一皺，嗬嗬一聲，道“難道你想要我魔門聖教的聖君之位？”
“不！”
渭清源搖搖頭，道“雲教主，你想岔了，我的意思是，我幫你解除了舒兒殿下身上的封印，讓她繼續修煉赤血神鏈，等她神功煉成，統一天下之後，我希望你能夠劃分出一塊地盤作為我的報酬，讓我發展我自己的宗門！”
雲牧天略一思忖，搖了搖頭，道“渭清源，你的想法雖妙，但是，要想實現，卻猶如鏡花水月，幻夢一場！”
渭清源問道“此話怎講？”
雲牧天道“渭清源，其實，道理很簡單，魔門聖教要想統一仙道玄門，首先需要扳倒秋懷慈這座大山，可是放眼天下，有誰能有十足的把握打敗秋懷慈？
至於我女兒，她跟她師父秋懷慈朝夕相對，互相疼愛，倆人早就暗生情愫，生死相許了，因此，就算舒兒日後修煉了赤練神訣，天下無敵了，你還能指望她去打敗她的心上人嗎？
隻要我的女兒不肯向秋懷慈出手，就沒有人能夠打敗秋懷慈，隻要秋懷慈這尊大神屹立不倒，誰要是要想統一仙道玄門，豈不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嗎？”
渭清源目光瀲灩，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道“雲教主，舒兒殿下要是學會了赤練神訣，天下無敵，就算她不願與秋懷慈刀兵相見，難道你就不會想辦法逼著她跟她的師父反目成仇，進行對決嗎？”
雲牧天一愣，哼了一聲，冷冷地道“渭清源，天下的父母莫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情人終成眷屬，一生幸福美滿，我亦如是。
舒兒與秋懷慈傾心相愛，喜結連理，本是好事，你居然希望我去逼迫我的女兒跟她的心上人刀兵相見，你死我活，這種餿主意虧你想的出來？
當然了，這種狠毒的計劃，也隻有你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才想得出來！”
渭清源不在乎雲牧天的譏諷，神色坦然，淡笑著道“雲牧天，其實，愛情是一件最不靠譜的事情。
人的感情是可以隨著環境的改變而改變的，人人都喜新厭舊，在乎表麵，大家今日可以相愛，明日也可以不愛，今日愛你，明日也可以愛他，不是嗎？
就比如雲教主你，不管你對凝玉夫人有多麽地深情與不舍，可是，凝玉夫人逝世之後，時過境遷，因為各種原因，你現在還不是有了新的女人，新的孩子，幸幸福福，和和美美的嗎？”
凝玉夫人的蒙難是雲牧天心頭永遠的痛，雲牧天現在聽得渭清源舊事重提，揭他的傷疤，心頭火起。
雲牧天臉色一沉，目露凶光，怒視著渭清源，掌中暗蓄真氣，沉聲嗬斥“姓渭的，你在譏諷我嗎？你不要忘了，你才是害死我妻子的元凶，血海深仇，雲某無一時可曾或忘！”
渭清源神色一斂，道“雲教主，渭某沒有譏諷你的意思，至於凝玉夫人之事，我日後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我今日跟你說這些話的意思是，舒兒殿下現在可以愛著秋懷慈，但是，時過境遷，她也可以不愛秋懷慈，不是嗎？”
雲牧天冷冷地反問“你的意思是，我女兒即便殺了她心愛的男人，時間久了，她另外有了喜歡的人，她就沒事了，是吧？”
“對呀！”
渭清源點點頭，道“雲教主，世間的男女情愛，不過都是一些虛幻之事，除了浪費時間與生命，對於人生毫無益處。
渭某一直認為，人生在世，隻有追求不世功勳，能夠青史留名，方才算得上是這人生真正的價值與意義，才不枉活了一場。
就比如說，如果舒兒殿下能夠神功蓋世，勘破情愛，一統天下，萬世為尊，不管後事如何，那都將是一件功炳千秋的大事，是何等的榮耀，不是嗎？”
雲牧天見渭清源說話之時，眼中流光溢彩，一臉興奮，慷慨激昂，巧舌如簧，看他那激動的樣子，那裏是在描述雲舒兒的巔峰時刻，這分明是在述說他自己的光輝未來嘛！
雲牧天心裏豈有不明白渭清源這攪亂天下，坐收漁利的詭計，麵上卻是不動神色。
雲牧天點了點頭，淡笑著道“嗯！你說的很對，世間的情愛，的確是一件虛幻之事，隻有萬裏河山與不朽之名，才算得上是人生真正的價值。
那你跟我說說，你有什麽計劃，如何才能破解我女兒身上的封印，讓她繼續修煉赤血神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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