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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偷練禁術

  … …… …


  天空之上,白雲之端,

  一個青年人正騎著一隻仙鶴風馳電掣匆匆向西方飛去。


  此刻,


  青年劍眉緊皺,臉色蒼白,身子微顫,衣衫汗透,眼神閃爍著驚恐的光芒,神色頗有一些慌亂。


  此人正是渭流門的門主,天守奄衝的弟子渭寧。


  “孽徒!”


  隨著一聲厲喝,一道無形的爆裂的真氣淩空劈下,擊打在渭寧的身上。


  渭寧悶哼一聲,噴了一口鮮血,身子一歪,就跌下了仙鶴的後背。


  嘭的一聲。


  渭寧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加之,剛才中了一掌,身受重傷,他又噴出了一口鮮血,一時暈暈乎乎,身子酸軟,竟站不起來。


  虛空蠕動,灰影一閃,轉瞬,奄衝就站在了渭寧的麵前。


  奄衝瞅著躺在了地上嘴角溢血,身子抽搐的渭寧,他麵上雖然冷厲,心中怒極,但那一刻,心裏還是生出了一絲憐憫來。


  這也難怪,奄衝教務繁忙,沒空授徒,親傳弟子不多,幾個徒弟學藝不精,難成氣候,唯有一個得意的弟子裴錚也在當年的仙魔大戰之時,隕落在跌馬坡上,讓他好生遺憾,後來,他遇上了資質不錯的渭寧,收其為徒,本欲悉心栽培,傳其衣缽,那知渭寧卻私練禁術,居心不良,令他深受震撼,大失所望!

  奄衝瞪著渭寧,沉聲問道“孽徒,你還要逃到哪裏去呀?”


  渭寧緩過勁來,登時嚇得肝膽俱裂,魂飛魄散,連忙掙紮著爬了起來,跪伏於地,衝著奄衝磕頭如蒜,聲音顫抖,哀求著道“師父饒命、師父饒命!”


  “饒命!”


  奄衝哼了一聲,道“嘿嘿!孽徒,時至今日,為師難道還要留著你將來危害天下,危害宗門,為讓師父師門蒙羞嗎?”


  渭寧身子顫抖,汗出如漿,顫聲說道“師父饒命,師父饒命,弟子隻是一時好奇,翻看了一下而已,弟子一定洗心革麵,痛改前非,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奄衝嘿嘿一聲,嗬斥道“嘿嘿!翻看了而已,你可知你翻看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嗎?那是本門的禁術,禁神塔裏麵的那些書籍,不是自魔門繳獲的邪術,就是本門技法不純的殘章,擅自修煉,容易擾亂心智,走火入魔,噬血狂悖,墮入魔道,難道你會不知道嗎?”


  此刻,多說無益,渭寧隻能繼續磕頭認錯,苦苦哀求“師父,我錯了,我錯了,請饒過弟子吧!”


  奄衝思忖一下,緩緩說道“渭寧,承平時期,也就是本門的阡乘與玲瓏二位賢人曆世之時,本門就曾經出了一個不肖之徒,私自修煉魔門禁術,走火入魔,差點覆滅了宗門,乃至整個天下,此事記錄於本門的曆史慨要之中,想必你在聽課的時候,也曾聽說過了嗎?”


  渭寧見奄衝雖然麵無表情,語氣平和,但是聽得這番話,卻是心驚肉跳,連連叫苦,他不由得心生警惕,表麵上唯唯諾諾,連連點頭,顫聲稱是,手上卻暗蓄內力,以防不測。


  奄衝思忖一下,許久,歎息一聲,便瞅向了渭寧,定定地凝視著,臉色數變,閃爍不定,眼神起始是溫柔的,慈善的,漸漸地卻變得冷冽寒涼了起來,他嘴角撇了一撇,冷冷地道“渭寧,我念在師徒的情分上,本想饒過你,可是你心術不正,墮入魔道,野心勃勃,罪不可赦,為了防止昔日的悲劇在天守再次上演,為了防止你將來危害宗門,危害天下,讓師父師門蒙羞,所以,為師今日隻能大義滅親,斬草除根,你休要怪我心狠手辣,冷酷無情!”


  奄衝說罷,心腸一硬,眼中閃爍一絲寒芒,殺心頓起,突地手臂一輪,手掌夾著斷鐵碎石之力,亦向渭寧的天靈劈了下來。


  啵的一聲巨響。


  雙掌相擊,真氣激蕩,在四周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漣漪,罡風飛過,飛沙走石,煙塵滾滾。


  渭寧又吐出了一口鮮血來,臉色愈發蒼白,隻是這回他卻站在了山崗上的一塊巨石上,身子挺拔,腰直如鬆,握緊拳頭,瞪著奄衝,眉頭一皺,一臉的倔強與不屈。


  奄衝雖然將渭寧擊得飛出老遠,但自己也被爆裂的真氣逼得退出了幾十丈,他待得站穩了腳跟,一時瞪著渭寧,又是震驚,又是惱怒,震驚的是渭寧的內力居然如此深厚,能夠輕鬆擋住他五成的功力,惱怒的是對方居然還敢反抗。


  奄衝嘴角抽搐一下,麵色一寒,沉聲嗬斥“孽徒,你居然膽敢忤逆於我?”


  渭寧見奄衝居然動手殺人,完全不念師徒之情,他的心裏一陣哀傷,冰涼透底,對奄衝的感情瞬間就變淡了,既然已經翻臉,事情無法挽回,再去哀求,實在沒有意義,也沒有必要了。


  渭寧瞪著奄衝,淒然一笑,憤懣地道“師父,我不躲閃,難道真的等著你來殺我嗎?”


  奄衝哼了一聲,冷酷地道“小子,你欺師滅祖,偷煉禁術,居心不良,墮入魔道,乃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渭寧哈哈一笑,聲音哀傷,笑聲驟止,憤懣地道“師父,一個人有沒有罪,應該源於他有沒有作奸犯科,殘害無辜,我私練禁術,雖然不妥,但卻沒有傷害他人,何來的罪孽,憑什麽你要殺我?憑什麽我要任人宰割?”


  奄衝怒道“你修煉禁術,居心不良,喪德敗行,墮入邪道,我是你的師父,也是天守的代掌門,我有維護宗門與天下安危的責任,所以,今日滅了你這個禍患,乃是我的分內之事,你休要刮躁!”


  渭寧揮揮手,不屈地叫道“師父,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難處,其實,我也不想偷練禁術,以身犯險,但是,凡此種種,說到底,這還不是被你給逼的。”


  奄衝一愣,念頭一閃,哼的一聲,譏諷地反問“哦!真是好笑,小子,自從你來到天守,為師一直對你關懷有加,無論生活還是修行,從無疏忽,自認為對你不錯,怎麽,如今你做了錯事,臨了,反倒歪派起我的不是來,你究竟還有沒有良心,有沒有廉恥!”


  渭寧登時神色緩和了一些,苦澀一笑,柔聲說道“師父,不可否認,你老人家對我的確不錯,但是,你老人家平時太忙,根本沒有時間仔細地傳授弟子法術,弟子要想有所長進,就不得不另辟蹊徑,自學長才了!”


  奄衝嗤的一聲,瞪著渭寧,一臉怨恨,惱怒地斥責道“所以,你就自甘墮落,偷練禁術,不惜以身犯險,哪怕會走火入魔!”


  渭寧愣了一下,思忖一下,無奈苦笑,喃喃說道“師父,弟子知道你現在看不起我,弟子說什麽你也不會相信,但是弟子這也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因為弟子家破人亡,身負血海深仇,弟子要報仇雪恨,弟子重建渭門,因為弟子在天守等不起,也耗不起,所以……,所以還望你老人家心懷憐憫,體諒一二,今日就大慈大悲放過徒兒一馬吧!”


  奄衝思忖一下,冷冷地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渭寧氣苦,也是急了,又是憋屈,又是憤懣,不由大聲叫道“師父,其實你也是一個講道理講情義的人,難道你真的不念師徒之情,非要將徒兒逼上絕路,趕盡殺絕嗎?”


  奄衝定定地瞅著渭寧,心情複雜,思忖一下,歎息一聲,說道“渭寧,念在師徒一場,我也不願將事情做絕,這樣吧,你自廢武功,跟我回去,自今往後,就呆在天守,做一個閑散的人,平安度日吧!”


  渭寧聽了奄衝的建議,登時身子涼了半截,沒了功夫,就是廢人,沒了功夫,怎麽報仇雪恨,怎麽重建家園,如此活著,與死何異。


  奄衝見渭寧目光閃爍,神色數變,咬著嘴唇,一聲不吭,知其不甘,他登時耐心耗盡,麵色一寒,冷哼一聲,沉聲威逼“怎麽,你還要我親自動手嗎?”


  渭寧思忖一下,突地歎息一聲,神色鬆弛,一臉的認命,他點了點頭,淒然一笑,朗聲說道“師父,弟子答應你自廢武功,跟你回去,但是,你能答應弟子一個要求嗎?”


  奄衝一愣,淡淡地道“你說吧?”


  渭寧哭道“師父,弟子深受魔門殘害,家破人亡,等我……,希望師父念在昔日的情份上,替我滅了魔門聖教,為我渭流門報仇雪恨!”


  奄衝心裏突然有些哀傷,他盯著渭寧緩緩地點點頭“好!為師答應你!”


  渭寧又歎息一聲,一臉的釋然,他的右臂緩緩高舉過頂,仰頭望著天空之中自己的鐵掌,猶豫一下,手掌就拍向了自己的天靈蓋。


  奄衝心中不忍,心頭一顫,在那一刹那,不由得別過臉去,但是,幾息時間,待得反應過來,轉過頭來,一瞥,眼前那裏還有渭寧的影子。


  可憐都是裝的,是障眼法,是騙人的,還是想逃跑啊!

  “孽徒!”


  奄衝的咆哮之聲,響徹雲霄,他被渭寧戲耍了,臉色大變,勃然大怒,這回他是真的動了殺心了,身子一旋,化成了旋風就向渭寧追去,眨眼功夫就追上了渭寧。


  奄衝瞪著渭寧,麵目猙獰,咬牙切齒,雙臂一輪,一道暴烈的仙力淩空劈下,快如閃電,凶惡殘暴斬向渭寧的後腦勺。


  渭寧心驚膽顫,亡命逃竄,但轉眼被奄衝追上,他深知跑不過奄衝,再跑無益,眼見奄衝殺氣騰騰,淩空殺向了他,隻得回身硬抗。


  渭寧停下了腳步,回身仰望,隻是一道赤紅色的光球自頭頂擊向了他,火花四濺,呼嘯有聲。


  渭寧曉得厲害,自知以己之力,根本無法抗擊,一時魂飛魄散,臉色灰白,他突地哀歎一聲,萬念俱灰,於是,凝聚於雙掌的真氣登時一卸,手臂軟繩一樣垂了下來,頓時仰起脖子,閉上眼睛。


  渭寧放棄掙紮,引受戳,隻是,在那一刹那,他腦子裏突然想起了安然山,想起渭流門,想起了親人,父親、嚴瑞、憐兒,韓老太婆、萌萌等人,一時悲自中來,情難自己。


  貪色叛親之恥,失去至愛之苦,破門失寶之恨,喪亡親人之痛,還有報仇雪恨之心,重建家園之誌,此刻,難道盡皆化作一夢,就要煙消雲散了啊!


  憋屈、悲傷、憤怒、不甘啊!


  渭寧突地睜開眼睛,淚流滿麵,仰天一聲長嘯,聲震雲霄,聲音甚是悲切,激憤!

  taohuafuzhiyiguoer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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