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知道為什麽我那麽久都沒有成家麽？”陳璟昊說道。
“你剛才不是說沒人要嘛。”顏海媚笑著說道，這陳璟昊剛剛才回答完的，怎麽又再問起。
“其實，剛才在H遇見的那個女的，是我的前女友，而我發現一直都沒忘記過她，盡管她已經結婚很久了。”陳璟昊語氣滿是可惜。
“你還是沒有放下她，對嗎？”顏海媚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沒有得到他的肯定了，原來竟是如此癡情的他。
“嗯。”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以來回避我的原因嗎？”顏海媚說道，心情有些低落了，搭在方向盤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這……”陳璟昊一時語塞了，他也在想到底是真的沒有放下馮雯嫻麽？可是這麽多年過來，隻有在遇見她的時候才會覺得胸口被堵住了一樣，平時不也是吃喝拉撒睡一點問題都沒有麽？
“今天看到她，你還是沒有放下麽？看她過得好像還很可以啊。”顏海媚有些失落，眼睛都有些發紅了。
“這個的話我也知道，但是心裏始終有些不太能接受得了。”陳璟昊臉色也很難看，好像身體的力量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樣。
“嗬嗬……”顏海媚心裏也悶悶的，隻能苦笑一聲，她也怕自己一分心，連車都開不好了。
“海媚，對不起！”陳璟昊提起一點力氣說道，他也不知道應該道歉些什麽，但總覺得對顏海媚的感情投入與付出，始終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成分。或許這也不是他的本意，可是感情這東西，是很難控製得住的，如果他現在不是這個身份，說不定也不會有這方麵的困惑了。
“……”顏海媚並沒有回答，她感覺到心情像是墜入了一個深淵裏麵，本來還能看見陽光的，誰知一下子就落入水中，冰冷而又看不清。她不知道對陳璟昊的感情算不算是愛情，但那麽多年以來，總是第一時間在隨地隨時的想到他。她堅信陳璟昊也是對她有感覺的，隻不過沒想到他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的前任，再遇見還是會感覺到痛苦，這份難得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要難過了。
陳璟昊也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尷尬，但是又不能多說些什麽，現實總是殘酷的，他本以為馮雯嫻隻不過是一道舊傷疤。雖然是有痕跡，但不會覺得有痛感，可現在重新遇見，卻讓他有一種傷心被再次撕開了一樣。盡管明白改變不了什麽，一切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是畫下句號的事，再次翻開，隻不過是欲言又止，又隱隱約約的痛苦罷了。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勻速行駛著，就猶如人生中的行人一樣，不能停歇，隻能往前走。始終還是會去到原本設定的出口，如果遇上了堵車，倒是還有點時間看看窗外，或許沒有致美的風景，但是也總算能多看一些東西，不必整個路途都是在前行，無暇其他。
顏海媚心裏淩亂得猶如一箱傾倒在地鮮橙，一個個滾落到四處的角落裏，一時間都難以撿起放回籮筐裏。鮮橙本來是酸酸甜甜的，這也正是她愛吃的味道，可當傾倒的那一刻，她心裏卻感覺是苦澀不已的。或許酸甜的味道是一種幻覺，但讓她一直覺得很真實，可能她永遠都忘記不了那個味道，卻不一定能永久擁有那一筐鮮橙。
他們就這樣一路沉默尷尬地來到了目的地——Q市，這城市在省內偏北，靠近大山，所以各項的水平根本無法和一二線城市相比。但是近幾年，消費者的生活水平發生變化，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新興的城市作為重點投資對象。一來可以幫扶當地發生，而來則是先行一步打開市場。
陳璟昊的乾璟集團正是如此，總能嗅到利益的味道，這次考察，也正是打開Q市場的第一步，但接下去的投資應該是毫無變故的。一旦認定了範圍，乾璟集團便會及時進入，絕不浪費一分一秒。在處之前，集團早就經過各類的調查評估了，陳璟昊與顏海媚之行也隻是更加落實這個計劃的信號。
“喂……是我，好，嗯……好……知道了。”車子剛停穩，陳璟昊就接到了電話，看樣子神情是很驚訝，最後還是有些生氣地掛了電話。
“怎麽了？”顏海媚此時也暫時不想那些感情的事了，她還是比較擔心陳璟昊的情況。
“老家那邊的，說是村民大會已經在昨晚召開了，原本跟我約定後天開的已經取消。不知道他們想搞什麽東西，現在還要起訴我。”陳璟昊無奈地說道。
這個事情顏海媚也是清楚的，但是沒想到又出幺蛾子了，而且看起來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的簡單，村裏的水，也比想象中的。
陳璟昊無暇兼顧，本來心情就已經被馮雯嫻弄得有些悶悶不樂，但是眼下還是村裏合同事情比較糟心。特別是他一直關注著村裏的群組聊天，越發讓他覺得難以想象，任何一句公道話都未能看到。
其實明眼的人都能看出，這件事說破天也不過是村幹部與陳璟昊的合作問題，但有一點是讓人很難捉摸的。也就是每次一談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就會有一些疑似某老板的人出來搭話，然後將話題炒熱。不過陳璟昊卻跟村裏的人不太熟悉，最多也就是見麵能認出而已，名字什麽的根本就不可能。其中不乏有他以前的同學在對他針鋒相對，處處刁難，說什麽背宗棄祖、奸商壞人的名頭。
這讓陳璟昊的心一下子就沉入穀底，壓根沒想到幹了這麽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現在他隻好將此事完全交給李梓航來代理了，隻是現在才置身事外還有用嗎？
處理完Q市的事之後，陳璟昊便跟顏海媚沿路返回了，在處理事務的陳璟昊和現在靜靜發呆的陳璟昊簡直判若兩人，顏海媚也猜不透陳璟昊此時是為村裏的事煩惱，還是為馮雯嫻的事煩惱。
但在陳璟昊的心裏，總覺得有些東西堵住一般，按理說馮雯嫻這個名字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才是的。可是當他一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那些原以為深埋已久的回憶又一次浮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動之顫抖。
這時陳璟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本想著是村裏的人打來電話，但卻沒想到是一個沒有備注的來電，可是他卻認得這個號碼的主人——馮雯嫻的來電。
“她怎麽打電話來了？”陳璟昊頭靠著車窗，怔住地盯著手機屏幕，嘴上不自覺地說著，但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就像是幹涸了多年的枯井突然冒出水的那種蒼涼感。
顏海媚一手握著方向盤，邊看後視鏡中的陳璟昊正發著呆，這時天剛剛暗了下來，本應該專心開車的她，也有些不放心。特別是看到陳璟昊緊盯著響不停的手機沒有反應，她心裏不禁暗暗猜想著——難道是他的前女友打來的？可是他為什麽不接電話？
她各種的猜想卻依舊沒有將陳璟昊叫醒，反而直到手機停止響了，陳璟昊才醒覺挪動一下身體，好像是坐的有些疲累了。顏海媚想了很久，無奈之下才出言問道：“陳總，你怎麽不接電話？”不知為何，顏海媚都覺得自己跟他又產生距離了。
“啊？”陳璟昊聽到聲響也隻是驚訝一聲，並沒有立刻回答。
“出什麽事了嗎？”顏海媚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驚到陳璟昊沉默的靈魂一般，本來這車上也隻有他們兩個人，但是說話卻小心而又客氣。
“隻是一個打錯的電話而已。”陳璟昊眨了眨眼睛，喉嚨有些幹，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
“哦……”就在顏海媚不知道怎麽接話的時候，陳璟昊的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
顏海媚眼睛一下子就瞪得圓圓的，心想：這下不可能再是打錯電話了吧？
陳璟昊拿起手機再看一眼，他心底莫名地慌亂起來，要說*他是因為沒有及時反應，那麽這一次就絕對是因為被來電的號碼震驚了。
這個號碼他以前一直都能背得下來，但是因為分手的時候，他早就刪除了。他還記得有一次，那時充值電話費都需要去小賣部或者營業廳去辦的。然後馮雯嫻想要測試他有沒有記住她的手機號，就讓他自己不能看手機，然後直接去幫她充值。最後的結果很明顯，他果然充錯了，為此還被馮雯嫻說了很久。也就是那件事之後，他把她的手機號記得很清楚，哪怕將自己的生日時間忘記了，他也不可能忘記她的手機號。
“但是都過去那麽久了，她為什麽還沒有換手機號呢？”陳璟昊自顧地想著，他似乎也忘了為什麽自己那麽久也沒有換過手機號了。
“陳總，陳總……接電話啊！”顏海媚見陳璟昊又再發愣，而鈴聲還一直響個不停，似乎讓人感覺非接不可。
“啊？哦，哦……”陳璟昊像被人潑了一頭冷水一樣，胡亂地應答著，但這回卻真的把電話給接了。
“喂？”陳璟昊試探性地問一句，他既期待又害怕。
若要是當年，他早就笑嘻嘻地接過電話耍寶了。可是眼過雲煙，上午匆匆一麵，三言兩句都足以擾亂他的心神了，現在能再說出話來已經是很不錯了。
“是我。”馮雯嫻的聲音冷冷的，非常幹脆，也不知道是真的如此冷漠，還是強作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