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趙軒見這種冷硬的性格，其實並不適合表達那種關心的情緒。
甚至，在和謝羽西通話的過程中，他明顯感覺到謝羽西在騙她，她絕對沒有去洗澡，因為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有點哽咽的味道。
他很想質問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實在不能明白自己最近到底是怎麽回事，就像是謝羽西從來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他卻會在每天晚上，不自覺的打電話過去說兩句話。
這對他而言，真的是難以接受的改變。
……
謝羽西這個晚上，因為雲舒的糾纏，或者是因為趙軒見那個短暫的電話，而陷入失眠，整夜整夜的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瞳孔內是蒼白而麻木的情緒。
接下來的幾天，大抵如此，有時候一整天都不吃東西，或者坐在一個地方幾個小時一動不動的，情緒有時候壞的自己都難以忍受，不過對大衛先生吩咐下來的事情，她卻不敢忘記，知道機會難求，即便是已經累到不能動彈，稍稍有靈感，還是會馬上爬起來，對著作品修修改改，力圖完善。
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過去，按照大衛先生的吩咐，她徑直去他的設計室找他，開門的是上次見到的那個略微羞澀的白人男孩，看到她的時候對她友好的一笑。
“是老師叫你來的吧？老師正在工作，估計要等一會。”男孩道。
“沒關係。”謝羽西微笑著，“你現在是大衛老師的學生吧，真羨慕你。”
男孩的臉一紅，“謝謝你誇讚，不過我想，你也會有這樣的機會的。”
“嗯，我會努力的，我叫謝羽西，你呢？”
“我叫喬克。”男孩道。
叫喬克的男孩，估計是謝羽西見過的最害羞的美國男孩，不過心地極為善良，且很熱心，帶著謝羽西在設計室轉了一圈，裏麵有不少大衛先生獨家收藏的工藝品和為各個品牌設計的樣板，倒是大飽眼福。
大衛先生走出工作室的時候，看到謝羽西，叫了聲她的名字，謝羽西馬上跑了過去，恭敬的道，“大衛先生，我將作品帶過來了。”
大衛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模特道具道，“你將衣服穿上去，讓我看看。”
謝羽西依言小心翼翼的將衣服穿到模特身上，大衛看了幾眼，沉吟不語，喬克則大喊道，“謝羽西，你真是個天才，天才。”
大衛瞪喬克一眼，喬克脖子一縮，臉紅的站在一邊不敢說話，他的神情冷峻，讓謝羽西很沒底。
將近五分鍾時間，大衛一直都是這種沉默的狀態，謝羽西都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充血了，極為後怕曆史重演，再度被大衛一口否決掉。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大衛那張千年寒冰一樣的臉，到最後，居然露出一抹微笑，看著她道，“謝羽西，這件衣服比上次更加讓人驚豔，但是我想知道，你的設計理念是什麽？如果一件作品隻有外表，而沒有靈魂的話，並不能算是成功的作品。”
謝羽西吞了一大口唾液，思索了一會，緩緩道，“這件衣服的設計靈感是基於古老華夏國的一個神話故事，叫飛天之舞，取其靈感飄逸和濃墨重彩的色彩，設計的繁複中又處處透著簡約，完美的融合了現代社會的環保理念……”這些話不知道一個人的時候，對著鏡子重複了多少遍，此時雖然有點緊張，但是總算一口氣完整的說了下去。
大衛眼睛越來越亮，不時的點頭，而喬克則暗中對她伸了伸大拇指，表示讚賞。一直到謝羽西說完，大衛才歎了口氣道，“古老神秘的華夏國，果然有太多不可思議的東西，更難得的是，你能夠將古典與現代完美結合，並且處處體現環保的理念……謝羽西，你真是個天才。”
傳聞中大衛一直都頗為吝嗇讚美之詞，所以此時說出這番話來，不隻是喬克覺得不可思議，謝羽西也有種如墜雲裏霧裏的感覺。
“大衛老師，我知道這件作品還有很多地方都不夠成熟，我還需要向您多多學習。”
“你是個很有靈氣的學生，不必如此謙虛。”大衛笑道，今天這天，估計是他這輩子笑的最多的一天了，看著眼前這個秀氣的中國女孩子，他是越看越滿意，鋒芒畢露卻不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還存在缺陷，尊師重道，真是一個寶啊。
……
謝羽西就這樣，成為了大衛的學生，大衛先生表麵上看起來很刻板，但是實際上，對她和喬克之間的作品，卻甚少發表什麽言論。
完全開放式的教學，讓兩個人自己去揣摩去修改去完善……大衛強調最多的是靈魂以及與時俱進。一件作品，最重要的是要體現時代，以及賦予豐滿的靈魂，隻有這樣，才能算是一件成功的作品。
喬克是那種很刻苦的學生，每天都要待到設計室熄燈了才回家，謝羽西受他的影響，本來有些懶散的心性，收斂不少。
時間於此往後推了一個月，一個月的相處，她和大衛先生以及喬克之間，是越來越默契，大衛是很好的老師，每次點評都是神來之筆，畫龍點睛，隻一個月的時間，就讓謝羽西感覺到進步不少，再回頭去看初期的作品，才知道自己當初將作品拿出來展示，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這天晚上是傳統的平安夜，喬克遞給謝羽西一個大的紅蘋果，道，“羽西，晚上一起去我家吃飯吧，我媽準備了很多吃的。”
這個害羞的大男孩，一個月的相處下來，已經慢慢的可以喝謝羽西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倒是頗為可愛。
“不用了，前幾天為了設計一個樣板，我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要回去補覺呢。”謝羽西拒絕道。
“那還真是可惜，我都跟爸媽說帶朋友回家的。”喬克一臉的遺憾。
“對不起啊，我是真的太累了。”謝羽西抱歉道。
“沒關係，不過下一次，你可不能再拒絕我了。”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外麵走，寒風呼嘯，感覺都可以將人給凍的冰住，“我送你回去吧。”喬克紳士的道。
“我住的很近的，不用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太冷了，上車吧。”喬克拉著謝羽西的手，打開了車門。
謝羽西猶豫了一下，正想坐進去，就聽到背後一聲怒吼，“不許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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