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塵封了好久的記憶碎片，就像是紛紛擾擾的漫天雪花，一下子湧入腦海。謝羽西的臉色微微蒼白，“我記得。”她緩緩的道。
當年的雲舒，心事複雜，總是很喜歡將生活假設得悲慘一些，然後自我鍛煉自己的心誌去做一些在外人看起來注定不可思議的事情。
當時是謝羽西，覺得他就是一個天才加瘋子，是那麽的可愛又可恨，可是偏偏還無可自拔。
他當初說，西西，如果我哪一天突然離開了你，你一定好過的比我更幸福。
謝羽西便揚起臉龐問他，“為什麽要離開呢？不可以一直在一起嗎？”
雲舒笑著敲了敲她的腦袋，“笨啊，隻是假設。生命中總是會存在許多不可逆轉的因素，做人要學會居安思危，要學會在習慣一件事情的同時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之改變或者放棄。”
謝羽西就有些後怕的從他後麵緊緊的將他抱住，“可是我這麽笨的女人，我是不可能放棄你的。”
記憶中，當時雲舒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後來緩緩道，“大概，沒有誰會離不開誰吧？有的隻是離開那個人之後過的好還是不好。所以如果我離開了你，你一定要過的比我更好才是。那樣才會讓我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而如果你過的沒有我好的話，那麽如果今後再讓我遇到你，再給彼此一個選擇的機會，因為如果你不幸福的話，我定然已經後悔。”
而當時，將所有的青春所有的熱情都投入生命中第一場愛戀的女人，的確是笨的一塌糊塗，根本就沒想到雲舒的話會有朝一日變成現實，隻是傻乎乎的對著男孩子撒嬌，張開手指數分開之後會有多痛苦多痛苦。
她完全忘記了，男孩子為了自己的夢想，是如何的晨昏顛倒的學習，是如何的抓住一切機會在教師之間，在同學之間，展現自己超脫一切的魅力。她隻以為他足夠優秀，足夠的吸引她，足夠的，給予她快樂。
而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的玩笑化，雲舒當年悄無聲息的離開，幾乎沒有帶走半片雲彩，當年的謝羽西，一度從彩雲之巔摔到地上，幾乎粉身碎骨。
年輕的時候，對愛情執著，總是以為缺少了彼此就再也沒有生活下去的勇氣。後來時間慢慢的拖長，生命中某些痕跡慢慢的消散，生活進入全新的軌跡，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可是那個大男孩，忽然打電話過來問她，“你如今過的幸福不幸福？”
大男孩早就成長為了最熟悉的陌生男人，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要說自己幸福，很幸福。
不再重新浪漫愛情的女人，早就沒有怨天尤人的心思。所以此時，明明知道男人可能已經後悔，她卻已經不願意再給他回頭的機會。當然，也注定回不了頭。
……
……
電話那頭的雲舒一連叫了好幾聲她的名字，謝羽西才回過神來，雲舒在電話那頭輕聲道，“西西，我想見見你。”
謝羽西麵部浮現出一抹苦意，“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羅美美的事情，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我會對你解釋的，如果你需要。”雲舒毫不諱言道。
謝羽西便冷冷一笑，“雲舒，你還是沒有改變，還是那麽的驕傲。做錯事情了還能夠做到如此理直氣壯，胡亂幹預別人的生活而後決絕抽身離開亦如此大義凜然，雲舒，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的無恥。”一如他當初毅然從他生命中抽身離開。
電話那頭雲舒沉默了會，緩緩道，“西西，很多事情你都不懂。”
“我當然不懂，我隻是一個女人而已，沒有那麽多偉大的理想，也沒那麽多肮髒的心思。”謝羽西憤然道。
雲舒苦笑一聲，“其實我和羅美美之間並沒什麽？我接觸她，不過是想多了解你這些年的事情一點而已。卻沒想到，這件事會將我們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開。”
“這不是理由。我相信你不是哪種沒自知之明的人，你自身的魅力想必你比誰都咬清楚。對於一個視愛情如生命的女人，你不拒絕，本身就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那麽，你為何不說你的朋友沒有自知之明呢？”雲舒不痛不癢的回了一句。
這話就像是一根毒刺，一下子刺中謝羽西的痛腳，大吼道，“雲舒，你無可救藥了。”用力摁斷電話，連呼吸都跟著急喘起來。
他說話總是那麽雲淡風輕而又如此可惡的模樣，從來不會設身處地的去考慮別人的想法，這樣的男人，她想她根本就不需要去懂。
……
因為雲舒的這個電話，吃中飯的時候謝羽西還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飯後她以前經常光顧的那家品牌店打電話給她，客客氣氣的說有秋季的新款服裝到貨，問她是不是有興趣去看看。
謝羽西心情本來就不佳，再看到菲傭在麵前晃來晃去，越看越刻薄的嘴臉，也不知道哪裏忽然冒起一股邪火，立馬覺得菲傭那張嘴臉是如此的可憎。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天氣還算不錯，有著暖暖的微風，初秋的天氣，分外宜人。
謝羽西在品牌店轉了一會，看中兩款很喜歡的衣服，正想拿著去打包，哪裏之後後麵一個女人先她一步，極為利索的將她看中的兩款衣服全部拿了下來，急急忙忙的跑去結賬。
謝羽西看得目瞪口呆，還沒說話，那個女人就對著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一會還有活動要參加，所以這兩件衣服你可不可以讓給我，我趕著穿。”說完遞給謝羽西一張名片，“我看你的眼光和我差不多，下次這裏有新的衣服，我一定打電話叫你。”
謝羽西苦笑著接過照片，看到眼前這個風姿妖嬈的女人居然是一個職業的經理人，愣了一下。點頭道，“沒關係，我也不是非買不可。”
“那麽，謝謝你啊。”女人高興的道。
謝羽西轉身就走，店員和她相處的多了，也沒有推薦其它的款式。才走到街邊，那女人有急匆匆的跑了出來，穿著高跟鞋，跑的鞋底生風，女強人啊，真是讓人佩服。
謝羽西心性淡然，向來沒有多大的追求，此時看到女人幹練的一麵，雖然內心微微觸動了一下，但是那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
一個人無聊的沿著街道漫無目的的走著，看見一家咖啡廳，轉身走了進去。
這個時間段裏麵的人並不多，三三兩兩的占據座位的都是一些情侶，所以她一個人進去的時候，特別的顯眼。
謝羽西有些窘，正想著是不是要退出去，就看到裏麵有一個人影飛快的衝了出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大聲的叫她的名字，“謝羽西，你總算是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謝羽西“啊”了一聲，抬起頭，看到西門向東不停的對她眨巴著眼睛，而在不遠處的桌子上，一個看上去頗為粉豔的女人眼神無比豐富的盯向她。
謝羽西摸了摸鼻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別亂說話，幫我一個忙。”西門向東壓低聲音道，“那個女人實在是太麻煩了。”
“事實上每個女人都很麻煩，隻是不知道你哪裏有那麽多的心思去招惹。”謝羽西有些無語，記得上次差不多也是這種情況。這個習慣展現自己魅力的男人，也實在是太過濫情了一點。
可是偏偏，西門向東溫和的對著她笑，暗中示意懇求他的時候，根本就讓人恨不起來。
“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謝羽西警告道。
“當然，絕對是最後一次。”西門向東保證道。
拉著她來到桌邊，對著那個女人解釋道，“李萌，我說了我有女朋友的，現在你該相信了吧。”
叫李萌的女人上下打量謝羽西幾眼，“西門，你一直以來就這品味嗎？我記得從幼兒園開始，你就開始喜歡那種豐乳肥臀的女人了。”
怎麽，兩個人之間似乎關係匪淺？謝羽西眉頭輕輕一挑，看向西門向東。而西門向東大概是被揭穿了老底，臉麵有些掛不住，回應道，“李萌，你這麽些年一直在國外，我的口味變化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你一直停留在多年前對我的理解層麵上，那未免對我太不公平了。”
“是麽？”李萌挑釁似的對著謝羽西一笑，“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化這麽重的妝了，我還以為你就好這一口。”
隨意至極的笑，卻看上去有幾分風情嫵媚的氣息，謝羽西自認為是大大不如的，不過她就是一個擋箭牌，也沒想到和李萌爭辯什麽，就那麽，一直都靜靜的看著她，隻是看著，一句話都沒說。
李萌大概是從來沒有見過像謝羽西這麽奇怪的女人，被謝羽西看得內心發怵，到最後反而是自我亂了陣腳，丟給西門向東幾句半是調情半是發狠的話，飛快的離開……
西門向東偷偷的笑，卻哪裏知道謝羽西一眼瞪了過來，冷冷的道，“大少，現在是不是該和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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