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久違的共枕

  看著眼前的這個狀況,他們又還能說什麽呢?


  從頭到尾,阮墨都感覺他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可直到他看到阮靳和墨卿先後跟了出來,甚至還鬆口叫他進去的時候,他才總算是回過了神來,確認自己現在看到的都是真的。


  在不自主的愣了兩秒鍾之後,阮墨的視線立馬就回到了夏槿身上,很是匆忙的衝到玻璃門前麵,二話不說的就將女人攔腰抱起,徑直就朝房間裏麵走去。


  果然,心病還須心藥醫。


  阮靳和墨卿見狀,什麽也沒說,隻是相視一眼,微微一笑,便相擁著也進了房間。


  從大門口一直到臥室門口的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夏槿依舊沒有說話,而阮墨亦是沒有說話。


  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阮墨輕輕的抬腿,很是自然的便將臥室門給碰來關上了。小心翼翼的將夏槿放到臥室正中間的那張大床上之後,他低俯下身子,啞著磁性的嗓音,溫柔至極的在夏槿的耳邊講了“乖乖的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之後,便匆匆的離開了臥室。


  看到阮墨剛剛才進臥室,立馬又跑了出來,阮靳和墨卿心裏剛覺得好受一點,瞬間又擔心了起來。就在他們正準備再一次追出去看看情況的時候,阮墨卻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折返了回來。


  與此同時,他的手裏好像還拿著一個什麽東西。


  完全無視阮靳和墨卿略顯鄙夷的目光,阮墨捏著手裏的那個東西,直衝衝的就跑上了樓。


  就在他興衝衝的打開臥室門的時候,他卻發現床上的小女人竟然已經睡著了,心裏麵微微浮現出一絲絲的失落。


  但在看到夏槿瘦得隻剩下骨頭的身子,和疲憊憔悴的容顏的時候,他心裏又是一陣濃烈的心疼。


  其實,阮墨並不確定夏槿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正如他並不確定這個小女人剛才之所以會出現在樓下,到底是以一個什麽樣的心情。


  不過,至少有一點阮墨心裏還是清楚的,那就是,他讓這個女人受了那麽多的委屈,吃了那麽多的苦,並且,他們之間還橫跨這一個還未出生就已經消失掉生命的寶寶。


  想必,若是他真的想要得到夏槿的原諒,應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靜靜的看著夏槿床上女人精致的睡顏,和微微顫動的睫毛,阮墨的心裏不由自主的就浮上了一抹滿足的感覺。


  從未有過的滿足。


  原來,全心全意的去愛一個人的感覺,竟是如此的美妙。


  很是癡迷的趴在床沿邊又看了很久,阮墨這才轉身,從衣帽間裏麵隨意的拿出一件睡衣,便朝浴室走去。


  而就在聽到浴室門被關上的那一刹那間,大床上的夏槿也輕輕的將眼睛給睜開了。


  的確,和阮墨猜的一樣,夏槿並不是真正的睡著了,她隻是單純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而已。雖然她心裏已經做了決定,但她真正麵對起來,她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說到底,她終究還是放不下。就算是經曆了那麽大的風浪之後,她依舊還是放不下。


  夏槿清楚的知道,自己對於這份感情付出了多少的真心。原本,她以為在經曆了那麽大的事情,受到了那麽多的傷害之後,她會很容易就放下這段感情。


  可是,並沒有。


  若現在有人問夏槿還愛阮墨嗎,她或許會毫不猶豫的說,愛。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愛與不愛,和會不會再繼續下去,完全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話題。


  輕輕的側了側身子,夏槿一抬眼,便看到了床頭櫃上麵多了一個小小的盒子,很獨特,也很精致。


  不知道是出於好奇,還是什麽別的心情,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抱著略顯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那個盒子。


  出現在女人麵前的,是一對閃閃發光的男女對戒。確切的說,是婚戒。


  夏槿的心先是漏跳了一拍,之後便突然之間又猛跳了一拍。


  微微顫抖的手指有些猶豫的從盒子裏麵將那對戒指拿了出來。特別的設計,精致的做工,無一不在訴說著這對戒指不菲的價值。


  但最讓夏槿心悸的,卻還是戒指內圈的那幾個字符。隻見,那隻男戒的內圈上歪歪扭扭的刻著兩個字母“XJ”(夏槿),而那隻女戒的內圈上亦是用同樣歪歪扭扭的字體刻著兩個字母“RM”(阮墨)。


  這對戒指難道就是剛才阮墨匆忙下樓去的原因嗎?

  看著戒指上麵那四個歪歪扭扭的字母,夏槿像是發現了什麽一樣,將眉頭緊緊的蹙了蹙。這四個字母看起來毫無美感,甚至還可以用醜來形容。並且和戒指的整體構造也完全不搭。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四個字母是有人在後麵自己刻上去的。而這個最有可能的人,便是阮墨。


  小心翼翼的將戒指放回了盒子裏麵,這麽幾個月以來,夏槿的眼眶裏麵第一次泛起了點點光芒。


  看吧,她真的是沒救了,就算是跑到鬼門關裏麵去兜了一圈回來,還是這麽的不爭氣,沒骨氣。


  在放下了那個盒子沒多久之後,夏槿便聽到了阮墨從浴室裏麵出來了的聲音,她趕忙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再一次裝作睡熟的樣子。


  阮墨一邊用毛巾擦拭著頭發上麵的水珠,一邊躡著步子,輕輕的從浴室裏麵走了出來,好像生怕弄醒了床上熟睡的女人一樣。


  從浴室裏麵走出來了之後,阮墨先是緩緩的走到大床邊,靜靜的看了夏槿一會兒,便轉身朝陽台的方向走去。


  原來,他是因為頭發沒幹,又害怕用吹風機會把夏槿給吵醒,所以才刻意跑到陽台上去,讓頭發自然風幹。另外,吹吹冷風,他還可以讓自己清醒一點。


  大床上的夏槿本來開始的時候就沒睡著,在看到了那對婚戒之後,她就更睡不著了。臥室裏麵沒有開燈,夏槿微微的抬頭朝陽台的方向望了望,一抬眼,她便看到阮墨桀驁不馴的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桀驁不馴的背影裏,帶著幾許的柔弱。


  柔弱?


  夏槿也不知道自己的腦袋裏麵怎麽會突然之間冒出這麽個次詞,但這卻是她此時此刻能找到的最恰當的一個詞語了。


  她相信,這幾個月的時間裏,傷心難過的人,應該不止她一個吧。


  夏槿不知道席塵落是假懷孕,更不知道她之所以在六年後再一次的接近阮墨,其實是有目的的,所以她也就根本不可能知道其實阮墨一直是被席塵落給蒙在了鼓裏。


  她隻知道,阮墨這一次如果是真的想要全心全意的把心放在她身上,那麽無論如何,他也是一定不會要席塵落肚子裏麵那個孩子的。


  所以,這兩個寶寶都是因為她都失去了生命的嗎?


  腦袋裏麵正這麽認認真真一本正經的想著,以至於她壓根就沒有意識剛剛都還站在陽台邊上的男人,此時竟然已經輕輕的走了過來。


  隻見阮墨先是略顯慵懶的伸出手,試探性的在他自己的腦袋上揉了揉,像是確定頭發幹了之後,他才轉了個身,朝臥室裏麵走了過來。


  最開始的時候,當他走到夏槿躺著的那張大床旁邊的時候,他的腳步很是不自主的停頓了一下,大概過了半分鍾之後,他又重新提起步子,輕輕的走到了臥室門口,要去書房睡。


  可是當阮墨的手觸及到冰冷的門把手的時候,他卻在一瞬間就把自己的手給縮了回來,心裏浮上了一抹濃重的不舍。


  這麽長的時間,他好不容易才見到了這個小女人,又怎麽會能舍得就這麽離開呢?

  雖然書房和現在這間臥室隻有一牆之隔,但阮墨卻感覺自己的腳步在頓住了之後,再提步,就像是有千斤重萬斤重一樣,根本無法再挪動一丁點的距離。


  終於,在愣了足足一分鍾之後,他再一次的將身子轉了回來,一步一步,輕輕的朝大床的方向走去。


  看著大床上熟睡著的女人,阮墨一個人獨自的在心裏做了很久的鬥爭,最後,還是在夏槿完全就沒意識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輕輕的掀開了被子,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


  此時的阮墨,無論是心裏,還是腦袋裏麵,所有的思想都是很純潔很純潔的那種,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雜念。


  他什麽都想,也什麽都沒功夫去想,他現在隻是單純的想要將這個讓她日思夜想了好幾個月的女人,緊緊的擁進懷裏,好好的睡一覺。


  可阮墨這麽一個“單純”的動作,卻還是驚擾到了身邊的夏槿。


  她本來就沒睡著,加之剛才又在想一些有的沒的,所以在感覺到身邊那一塊地方突然之間就陷了一塊下去的時候,她很是本能的便將身子朝自己這邊挪了一下。


  這種感覺,就像是突然之間碰到了什麽讓自己特別害怕的東西而產生了想要逃脫的本能一樣。


  與此同時,夏槿在挪動身子的時候,還像是突然之間被驚擾了一樣,口中不由自主的就低呼悶哼了一聲。


  這麽一來,之前本來就猜測夏槿這是在裝睡的阮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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