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說不要就不要?
看到夏槿茫然得完全不知所措的樣子,阮墨唇邊笑意泛濫,瞬間便好像很有耐心的樣子,等著夏槿往下麵接話。
阮墨不知道,夏槿這麽多年以來,最怕的,便是他的笑了。
當阮墨滿臉怒氣的時候,她還可以稍稍讀懂一點他的心思,她至少還能為接下來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做好一點點的心裏準備。
可是,每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夏槿就會感覺後背發涼,這種表情,是一種不允許任何人揣摩他的想法的預示。
更何況,這個男人現在還笑得那麽詭異,並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見狀,夏槿馬上便轉變了話鋒。
“阮少……無論今天發生了什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合同我也不要了,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夏槿的聲音如同她瘦弱的身軀一樣,顫抖著,話語間,全都是小心翼翼的意味。
“哦?不要合同了?”
夏槿話音剛落,阮墨便接了她的話。
隻不過,他的語氣,遠遠不像這句話的字麵意思一樣,是個問句。而是一句完完全全被貼上了阮墨標簽的陳述語氣,並且,還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
阮墨話裏的不善,夏槿不是沒有聽出來,隻是,聽出來了,那又怎樣?
她現在哪裏還有心思去管那麽多?
“是是是!阮少,我不要了,我不要合同了,求求你放我走,好不好?而且我可以保證,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所以,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夏槿像是從阮墨剛才的那句話裏麵看到了一絲希望一樣,立馬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來了勁兒。
她不僅僅再一次強調自己不要合同了,並且還主動提出了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阮墨麵前這一個條件。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阮墨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了。
“所以說,如果不是想要拿到這份合同,你是絕對不會對我主動送上門的,是嗎?”
阮墨的聲音,很好聽,加之他這句話的語氣並不是很重,惹得夏槿一下子就放鬆了警惕。
他這麽說,是不是表示,既然她不想要合同了,那麽他也就不需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麽討好了,是不是?
夏槿在心裏就這麽替自己理著思緒。
僅僅幾秒之隔,她眼底的恐懼和哀怨,全都變成了希冀的光芒。
“是是是!沒錯!阮少爺,一年多之前,我之所以會一聲不吭的走掉,就是不希望和你們阮氏集團裏麵的任何一個人再扯上什麽關係。你說的對,要不是為了拿到這份合同,估計我這輩子都不會踏進阮氏集團的大門!所以阮少……”
“夠了!”
夏槿看著阮墨的表情好像沒那麽嚴肅了,趕緊劈裏啪啦的講了一長通,可是沒想到,她最重要的那句“求你放了我”都還沒講出來,就被阮墨一聲殺氣濃濃的怒吼給打斷了。
難不成她又說錯什麽話了麽?
小心翼翼的看了阮墨一眼,趕緊在心裏重新回憶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
阮墨不是厭惡她,不想見到她麽?
那她剛才講的那些,不是應該正中他下懷麽?
那他為什麽突然之間又會生那麽大的氣呢?
此時,夏槿可算是真的什麽話都不敢講了。
阮墨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這張剛才都還一副打了雞血,瞬間就又恢複了無盡害怕的臉蛋,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旺盛了。
這個女人竟然說,要不是因為想要拿到合同,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這種話,再怎麽,也輪不到這個女人來說吧!這個女人,有什麽資格,她竟然,敢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底線!
好!很好!阮墨勾唇,他直勾勾盯著夏槿的眼神,越發的玩味了。
“既然,夏總監是為了合同來的,那我阮墨,豈能讓夏總監空著手回去兩次?”
阮墨話落,卡在夏槿兩腿間的手,一下子便發了力。
“阮墨!你想怎樣!我不要合同了!你快放開我!快放開我啊!”
阮墨的動作,讓夏槿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更加拚命的夾緊了自己的雙腿,卻發現自己的力氣根本就擰不過阮墨。
“嗬!不要了?我阮墨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幫我做決定了?你以為這份合同是你想說要,就能要,想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嗎?嗯?”
而夏槿的身體,因為這一觸碰,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她的口中依舊咿咿呀呀的向阮墨乞求著,隻不過,跟剛才比起來,她的聲音,明顯微弱了很多。
感受著身下的女人已經漸漸軟成了一灘春水,阮墨的嘴角又一次浮上了滿意的笑容。
他就知道,任何女人在他阮墨麵前,都會抵抗力全無的。
如果說,一年之前,夏槿未經人事的身體隻能用一顆青澀的青蘋果來形容的話,那麽一年之後的她,在經曆了各種風吹雨打之後,倒是越發有了成熟的味道。
夏槿有些心灰意冷的閉上了眼睛,承受著眼前的一切。
她在心裏安慰著自己,再怎麽難捱這也會是最後一次了吧。
所以,從今以後,她一定會想盡辦法避開和阮氏集團有關的所有案子。
這樣的話,她便可以和阮墨老死不相往來了。
伴隨著一聲悶哼,阮墨離開了夏槿的身體。
瞬間失去了支撐,夏槿雙腿本來就已經軟到不行,一下子便癱倒在了地上。
而阮墨此時,卻已經麻利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一樣,重新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椅上——和上次一樣。
如此不真實的一幕,使得夏槿不禁低頭看了一眼狼狽的自己,嘴角倔強的擠出一絲澀澀的笑容。
夏槿淺淺的歎了一口氣,便開始整理起了自己已經有些破損的衣物。
可就在這時,一份白花花的文件卻準確無誤的被摔在了她的麵前。
隨即,她的頭頂上方便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冷漠語氣。
尖銳,刺耳。
“不用太感謝我,這是你應得的!”
循著那抹冷冰冰的聲音,夏槿還沒來得及抬頭,便看到了一雙嶄新的SilvanoLattanz(郎丹澤)皮鞋停在了那份文件旁邊。
隻見夏槿還沒來得及回神,男人迷人且疏離的聲音,便再一次響了起來。
“你還不撿起來,難道真的不想要麽?這份合同,可是你用你自己的‘能力’拿到的,你說是麽?‘夏!總!監!’?”
阮墨字字如刀的一句話,讓夏槿剛因為看到那份合同才好轉了一點的心情,瞬間又跌落到了穀底。
像阮墨這樣長得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男子,無論講出多麽惡毒的話,聽起來,應該都是動聽的吧。
正如剛才那句,明明是極盡諷刺,聽起來,卻是字字如磯。
隻有夏槿自己才知道,阮墨話裏所說的那個“能力”,和他最後叫她的那聲“夏總監”,是有多麽的不屑和諷刺。
夏槿微微勾唇。
她在阮家豪宅呆了整整五年,這五年來,她感受過的不屑,聽過的諷刺,難道還少嗎?
整整五年,她都能若無其事的挺過來,難道現在她還會因為阮墨口中這幾個難聽的字眼,而被擊倒嗎?
的確正如阮墨說的那樣,其實她在來之前就想到過會是眼前這般的境遇,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去求宣琰,讓她退出這個案子。
可是最終,她還是來了,不是嗎?
夏槿低了低頭,一聲不吭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卑微的撿起地上那份龍飛鳳舞的簽著阮墨名字的合同,倔強的支撐著自己,緩緩站了起來。
她淺淺的吸了一口氣,雙手緊緊的攥著那份合同,開了口。
“阮少,哦,不,阮總裁,謝謝您能和我們公司合作。阮總裁應該很忙吧,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話畢,夏槿便踩著腳下那雙八厘米的高跟鞋,硬著頭皮強迫自己挺直了腰板,逃離了阮墨的辦公室。
許是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在被他羞辱成了那樣之後,竟然還能這麽倔強的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阮墨的心裏也微微有些詫異。
以至於,就連夏槿都離開了好一陣子,他才算是回過了神。
這個女人,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而他阮墨,又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這個女人而動怒?
阮墨不喜歡這種被別人牽製著情愫的感覺。
他蹙了蹙眉,將腦袋輕輕靠在了座椅背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去想這些事情。
拿到合同之後的夏槿幾乎是用逃的速度跑出了阮氏集團。
她一口氣跑到了大門左側的花壇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夏槿瞥了一眼花壇的台階,想也沒想,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一坐下,她便開始開始檢查起了身上的衣物。
和昨天那次一樣,她領口最上方的兩顆扣子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下半身的包裙,也已經像鹹菜一樣,鄒巴巴得不成樣子。
可是,當她將視線轉移到手中的那份合同上的時候,心裏還是猛然的鬆了一口氣。
終於,她不用再見到那個男人了。
或許,那個男人也是因為不想再見到她,所以才會把合同給她,以免她再因為這個案子去公司找他,對嗎?
想到這裏,夏槿不由自主的伸出小小的手掌,狠狠的在自己被跑得紅撲撲的臉蛋上拍了幾下,提醒著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件事情了。
可是,夏槿卻不知道,此時此刻,她所有的舉動卻被不遠處車上的一個女人看得一清二楚。
包括她慌慌忙忙的從阮氏集團裏麵跑出來樣子,當然,也包括她身上那套明顯被人蹂躪過的衣衫。
沒錯,這個坐在遠處車上的女人,正是宣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