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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今天本王送你一樁大富貴

  第三十九章今天本王送你一樁大富貴

  李靖坐在馬車裡,望著馬車裡的那座紅泥火爐,火爐上此時正蒸汽裊裊升起。李靖非常奇怪,陳應為什麼要把征北大元帥的職位讓給他,論威望,陳應是大唐軍中第一人,先後六戰突厥,全無敗跡,西征西域,僅僅用了三年不到的時間,就把西域經營得成了塞外江南。


  如果換位思考,李靖絕對不會把到手的北徵兵馬大元帥的職位讓出去,雖然說一戰滅其國,可以讓人臣位極巔峰,有自身安全危險,可是,只要能青史留名,何惜此身?


  李靖想不明白陳應為什麼會讓出這個職位,按照陳應與李建成的關係,就算滅掉突厥,陳應又有何錯之有?他最多會被閑置,可是一旦大唐再有戰事,陳應肯定會被啟用。


  帶著種種疑惑,李靖還是來到了陳家堡。可是,剛剛抵達陳家堡的時候,李靖還是撲了一個空,得知陳應天不亮就被皇帝召見進宮。


  李靖很自然的想著,這是陳應在躲自己。


  不過,不多時一名氣喘吁吁的內侍,帽子都跑歪了,他朝著李靖拱身道:「李大將軍,陛下召見!」


  李靖不敢怠慢,急忙坐著馬車向長安城行去。


  一路馬不停蹄,李靖快速來到太極宮外,在內侍的帶領下,李靖沿著宮的甬道,朝著前面緩緩行去。


  李靖也不是第一次來太極宮,看著內侍引領的方向,似乎是太極宮皇家內苑馬球場,李唐盛行打馬球,無論是李淵,還是李建成、包括李世民與李元吉,他們都是馬球高手。


  李靖遲疑了一下,難道說李建成召他過來打馬球?

  然而,轉過照壁,李靖赫然發現,這個原來面積超過三十畝的馬球場,居然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這裡不見任何馬球場的蹤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龐大的山川河流沙盤,一道足足有一丈寬的小水溝蜿蜒在巨大的馬球場上,還有一座龐大的土山,拔地而起。


  李靖剛剛開始以為李建成登基以來,就大興木地,改造皇家內苑,然而看著這個土山的地形,李靖剎那間恍然大悟,這座土山居然是陰山。


  那條小水溝赫然是黃河。


  果然,沿著水溝方向,布置著宛如一座小院般大小的城池,這些城池無一例外,全部都是三尺高的城牆,望塔、女牆、馬面、敵樓、馬廄、糧倉、兵營、官衙一應俱全。


  李靖望著這些如同一座民宅大小的城池,只見城池上赫然寫著「延州、綏州、銀州、慶州、鹽州、勝州、賀蘭山、陰山……


  李靖吃驚的望著這一切,目瞪口呆。


  李靖在內侍的帶領下,沿著「黃河」、翻過「陰山」,終於在一處草原地貌,看見了李建成和陳應,陳應身邊的阿史那思摩指著李建成腳下的土地道:「陛下,這裡不像是突厥牙帳,在這裡……」


  說著,阿史那思摩走到李建成東南方的地方,用腳踩出一個小坑道:「這裡叫花兒海(海既湖),花兒海駐紮著附離軍……」


  李靖吃驚的望著李建成道:「陛下,弄這些東西,花了多長時間?」


  李建成輕輕笑了笑道:「九個月,自從朕做了皇帝以來,就一直在命人改建北苑,將這裡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陳應和李靖對視一眼,也不約而同的笑了。


  李建成興奮的道:「如今這裡已經建成,朕命人嚴密關防,加強守衛,縱然是宰相,也不能進入這裡,因為這裡藏著的,是我大唐,最高等級的軍事機密。」


  李建成站在「陰山」上,俯瞰整座北苑,豪氣的道:「朕要在這裡,定下突厥狼種的滅國之計。」


  李建成望著李靖道:「李大將軍,能否讓朕如願?」


  李靖沒有正面回答李建成的問題,而是轉而望著陳應道:「藥師有一惑,還請陳大將軍解惑……」


  陳應不置可否的道:「李大將軍想問本大將軍為何要相讓北徵兵馬大元帥之職?」


  李靖點點頭。


  陳應撲哧一聲笑了:「李大將軍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李靖道:「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


  陳應莞爾一笑道:「人貴自知,自知者明,陳某是將才,而非帥才,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淮陰侯,陳某亦是如此,陳某可以為將,獨擋一面,卻沒有謀國之能!」


  李靖恍然大悟。


  李靖這才轉身向李建成道:「臣請旨,以陳大將軍為西路軍兵大元帥,率領安西三鎮以及涼州鎮共四鎮雄兵,在月底出兵!」


  李建成有些意外的道:「這麼快?」


  李靖鄭重的道:「決戰境內,固然可以減少運輸耗費,然而,一旦決戰,定會損失我大唐無數田畝與城池,所以寧可耗費軍資也要決戰境外!」


  ……


  尚書省,儘管無人上前,可是眾官員依舊圍在尚書省衙門前,不願意離去。可是,就在這時,一名年長官員,顫巍巍分開人群,走到魏徵面前。


  魏徵皺了皺眉。


  房玄齡道:「姓甚名誰?在何處就職?有何冤屈?」


  年長的官員頓時勃然大怒,他指著魏徵道:「魏玄成,你他娘的少來這套!」


  房玄齡加重語氣道:「姓甚名誰?在何處就職?有何冤屈?想要討回公道,就一項項說清楚,不想說,那就請回。」


  年長官員氣得手腳發抖,指著魏徵道:「魏玄成,老夫吳世榮,六十六歲,東宮從事中郎,鴻臚卿。老夫要問的是,朝廷為何罷免我的官職?」


  魏徵順手抽出一份文牘,撂在吳世榮面前道:「吳公,你是太原元從老臣,立過大功,自從加入東宮,一直兢兢業業,從未貪腐,也從未徇私枉法。」


  吳世榮倨傲地敲敲案幾道:「那為何罷免老夫?」、


  魏徵冷笑道:「吳公從武德五年開始,便在東宮榮養,陛下登基后,吳公就任鴻臚卿,可是,從就任到現在,吳公只去過鴻臚寺一次,朝廷的早朝,吳公也都稱病。朝廷設置鴻臚卿,四夷朝貢、宴勞、給賜、送迎之事,及國之凶儀、中都祠廟、道釋籍帳除附之禁令,都歸諸於,其職責之下,請問吳公,前些日子封相國過世,是不是該由閣下出面,代朝廷頒布宣慰詔書?」


  吳世榮神色緊繃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魏徵道:「吳公那時候身在何處?朝廷三省六部,冗員嚴重,一個職司,卻有三四個官員實缺,吳公身為東宮舊臣,為何就不能替陛下分憂?為何不能做個表率?」


  吳世榮呆立良久后,緩緩轉身離去。


  房玄齡高扯著嗓門道:「還有誰要伸冤?」


  就在吳世榮離開的時候,一名小吏在受到魏徵暗示之後,趕緊著著一個文牘,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吳世榮。


  吳世榮一臉憤怒的望著小吏道:「連你也敢嘲笑老夫?」


  「吳公見諒!」


  小吏將文牘遞到吳世榮手中。


  吳世榮緩緩打開,匆匆掃了一眼。


  吳世榮的眼睛已經直了。


  上面寫著,吳世榮長子吳大智、次子吳大勇為國捐軀,吳世榮為當朝烈屬,可享受累計二百畝撫恤田,二十年內免稅。吳世榮榮休后,可享受每年三十貫榮休金……


  看到這一幕,吳世榮嚎嚎大哭,一邊痛哭,一邊抽自己的嘴巴子「陛下,老臣不是人,……陛下,老臣錯怪您了!」


  事實上,當辭退的老臣中,像吳世榮這般,因為家境貧寒,或者是因功傷殘,如趙文恪等人,他們都拿到了朝廷的榮休金或撫恤金,雖然這些收入,不及他們為官的俸祿,不過,卻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久旱逢甘露。


  河間王府,華燈初上,絲竹聲響起,身披輕紗的歌姬,就可以貝齒啟起,隨著音樂高歌:「往外迎,往外迎。滿腹凄涼,草木凋零,斜倚欄杆淚珠兒清。一陣金風過,落葉滿中庭。思想起郎君一去,老沒有回程,在外飄零。盼回程,盼回程。秋夜難熬,秋閨里冷清清。秋月兒朦朧,秋蟲似金鈴。秋涼窗兒外,秋風掃窗欞。思想起家人一去,老沒有回程,在外飄零……」


  李孝恭舒服的躺在軟榻上,兩名宮娥為他輕輕按摩著腿部,一名宮裝美婦給李孝恭用皮杯兒斟酒。


  所謂的皮杯兒,就是嘴。美婦先把酒喝進嘴裡,然後嘴對嘴……好吧,這個調調重味有點重,一般人還真享受不了。


  就在這時,管事道:「大王,義安郡王求見!」


  李孝恭道:「不見!」


  管事轉身而去,當走到門口的時候,李孝恭道:「帶他來吧!」


  李孝恭朝著身邊的美婦揮揮手,美婦領會到了李孝恭的意思,馬上躺在李孝恭懷裡。


  不多時,衣衫盡去。


  當管事領著李孝常來到大廳的時候,正上演著香艷不可描述的一幕,李孝常頓時尷尬了,他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好一會兒,李孝恭看著掙扎良久的李孝常還是邁步進入大廳,這才揮手示意美婦離開。


  李孝恭恭滿臉堆笑道:「這是哪陣香風,把義安郡王給吹來了?」


  李孝常同樣滿臉笑容道:「河間郡王莫非也學太上皇,聽禪說道,不聞人間煙火疾苦,關上門,在家自得其樂?」


  李孝恭伸手示意李孝常坐下來,他淡淡的說道:「義安郡王說笑了,某家一介武夫,肚子里沒有幾滴墨水,打打殺殺了半輩子,只想安安穩穩,了卻殘生。」


  李孝常故作語重心長的道:「河間郡王想得倒是不錯,可是你想與世無爭,朝廷卻不會讓你如意啊。」


  李孝恭笑了笑道:「朝廷縱然再亂,那也是李家的人在做天子。我一個宗室郡王,還能有什麼災禍?」


  李孝常看著李孝恭不上套,就俯身貼到李孝恭的臉前道:「話不能這麼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唇亡則齒寒,若是李家的宗親,全都被朝廷除沒,河間郡王,難道就能獨善其身?」


  李孝常肯定是沒有漱口,口氣很重,李孝恭可以接受侍妾皮壞,可是受不了李孝常的重口氣,不過,李孝恭並沒有表露出厭惡的神色,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怎麼可能呢?」


  李孝常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孝恭,你的趙郡王,變成了河間郡王,難道你不在乎?你可是滅了南梁,平定了江淮之亂。」


  李孝恭臉上的笑意,頓時退散乾淨。


  李孝常一看李孝恭變了臉,心中竊喜道:「最近,不單是李家宗室,全體降爵降祿,朝廷還要大肆裁汰官員,關中世族,幾乎都被趕出朝堂,下一步,誰能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李孝恭盯著腳面道:「那又能如何?如今坐在丹墀之上的,已經不是太上皇了。」


  李孝常咳嗽一聲道:「孝恭,我有幾句肺腑之言,你看……」


  李孝恭揮手示意旁邊的侍女、歌姬、樂師、管事全都出去。


  客廳里只剩兩人後,李孝常湊到李孝恭耳邊輕輕聲道:「想不想,把陛下給請回來?」


  李孝恭驟然一驚道:「哪個陛下?」


  李孝常頓時一臉不悅。


  李孝恭恍然大悟道:「你說太上皇?」


  李孝常點點頭道:「那怎麼可能?」


  李孝常反問道:「那怎麼不可能?」


  李孝恭一臉苦笑道:「長安城裡,所有兵權,都抓在陛下手中,自從上次玄武門之變后,陛下對兵權,提防得緊。如今,左監門大將軍換成了李安儼,太上皇身邊所有的侍衛、內侍都是陛下的人,更何況,陳應還坐鎮長安……」


  李孝常得意地笑了笑道:「那要看人心向背了。現在滿城的世族,全都惶惶不安,禁軍里,關中世族出身的有多少?大郎想要抓住兵權,那也要先問問長安世族,答不答應。」


  李孝恭謹慎的凝眉,緩緩的道:「你有多大把握?」


  李孝常一臉得意的道:「若是河間郡王願意參加,九成把握。」


  李孝恭伸手指了指周圍道:「我能幹什麼?王府護軍,就剩百十號人,全部給你又能如何?」


  李孝常搖搖頭道:「孝恭之才,不在長安城裡。」


  李孝恭一臉凝重的道:「願聞其詳。」


  李孝常鄭重的道:「若是陛下重新執掌大寶,天下各路人馬,需要有人安撫。你乃是兵部尚書李靖的老上司,說服李靖,此事非你不可。安定住李靖,等於安定住大半軍隊。你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李孝恭難以啟齒的道:「話雖這麼說,但李靖能否賣我的面子,還不得而知。」


  李孝常道:「若是迎太上皇複位,你便以天策上將軍的身份,出掌兵權。」


  李孝恭陷入沉思。


  李孝常好暇以整地喝起茶湯。


  李孝恭深吸一口氣道:「你有多少兵力?什麼時候動手?」


  李孝常道:「關中各世族門閥,共一萬八千精銳甲士,三千死士,兩萬一千人馬!」


  李孝恭點點頭道:「兩萬一千人馬,驟然發難,勝算還是很高的。」


  李孝常一臉賤笑道:「甘露殿平日只有千名守衛,若能詐開宮門,李安儼縱有萬夫不當之勇,也難逃一死。」


  李孝恭慎重的道:「救出太上皇,才是關鍵。」


  李孝常道:「那是自然,我會親自帶兵,去甘露殿迎回陛下。」


  李孝恭一臉唏噓的道:「時間呢?什麼時候動手?」


  李孝常淡淡的道:「今天晚上。」


  李孝恭大吃一驚,難以置信的望著李孝常道:「今天晚上?」


  李孝常點點頭道:「怎麼,孝恭,你害怕了?」


  李孝恭搖搖頭道:「這倒不是,今日是誰值守玄武門?」


  李孝常笑道:「長孫安業。」


  李孝恭意味深長地看著李孝常道:「看來義安郡王,早已謀划周全了。」


  李孝常笑著拱拱手道:「承蒙誇獎。」


  李孝恭笑道:「那就遙祝孝常,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李孝常滿意的離開,望著李孝常的背影。


  李孝恭的臉上笑容越來越冷。


  就在這時,管事悄悄上前低聲道:「大王……」


  李孝恭拿出一枚信符,遞到管事手中,淡淡的道:「你跟隨本王也有幾年了吧?」


  管事點點頭道:「武德元年至今年,七年了!」


  「是啊……七年了!」李孝恭道:「時間不短了,今天本王送你一樁大富貴,你拿著本王的命符,去找陳大將軍,記住,一定要悄悄出王府,注意別被人盯上……」


  PS:昨天中午跟朋友喝多,斷片了非常抱歉,明天早上要趕高鐵回京,所以,今天早點睡,昨天再補欠更。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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