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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陳大將軍從來不會讓朕失望

  第八章陳大將軍從來不會讓朕失望


  「陳郎,三娘好苦啊……」李秀寧嗚咽出聲,嘴角一抿,眼淚就撲簌撲簌掉了下來。


  此時,整個小廳被一股哀怨的氣息瀰漫開來。


  李道貞一臉嚴肅的盯著陳應,咬牙切齒的吼道:「你對長孫氏做了什麼?」


  陳應欲哭無淚,舉出手道:「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你不要告訴我,她的衣服是她自己的解的!」


  陳應解釋道:「真是她自己的解的!」


  」狡辯!「李道貞扔給陳應一個絕對不相信的眼神,背過身子不理會陳應。


  李秀寧卻沒有說話,掩面哽咽著。


  此時小廳中的何月兒、紅袖、綠珠等諸女也感覺到了李秀寧的悲傷。


  陳應慌了,心疼得輕摟住李秀寧,安慰著她道:「三娘……莫哭……莫哭,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什麼也沒有,長孫氏的頭髮是她自己扯的,衣服也是她自己解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出面解救長孫無忌……」


  此時,李秀寧眼睛里早已沒有了淚水,眼中閃爍著精芒,不依不撓的道:「我不要再看到她,她那雙狐狸眼,還真沒有幾個男人可以把持得住,可萬一……你叫妾身怎麼活呀……」


  陳應保證道:「三娘,你放心,我這就讓人按排她離開陳家堡……」


  李秀寧氣跺腳道:「可是,離開陳府,她能去哪兒,放眼整個長安城,誰敢阻攔韋挺麾下的東宮率衛?」


  「三娘你放心,我會找陛下商量此事,由陛下的敕旨,我倒要看一看誰敢抗旨不遵!」陳應抱住李秀寧的肩膀道:「我怎麼也算長安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連一群婦孺都護不住……三娘,你莫氣,莫傷了身子。」


  「嗯!」李秀寧幸福地偎在陳應身上。


  李道貞低著頭,眼睛翻著白眼仁,感慨李秀寧這功力也太深了,表情想變就變,眼淚想流就流,更重要的是,她懂得抓住陳應的心!

  他想起了前幾天楊蓉跟她說的,讓她想跟李秀寧爭寵。但在這時候很想對自己說,自己比李秀寧來,差得太多了。


  陳應與李秀寧溫存了一會兒。


  李道貞考慮到自己有點多餘,無奈的揮手示意紅袖、綠珠以及何月兒離開。


  隨著眾人離開,李秀寧望著陳應道:「陳郎,你說實話,想好怎麼處置長孫氏了嗎?」


  陳應喃喃的道:「全憑三娘作主!」


  李秀寧道:「長孫氏待在咱們府邸里也不是一個長久之計!」


  陳應連連點點頭道:「三娘所言極是!」


  李秀寧望著陳應輕輕的笑道:「長孫無垢乃前朝右驍衛將軍長孫晟之女,八歲喪父,由其舅父高士廉撫養成人,知書達理,才學過人!」


  陳應聽著這話,感覺有些不對味?


  難道古代女人真是這麼賢惠,絲毫不嫉妒嗎?但是長孫無垢是秦王李世民的妻子,陳應的弟媳婦,這於禮法不合。


  李秀寧似乎也觀察到了陳應的異樣,推了一把陳應道:「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說,長孫無垢有如此才學,萬萬不可,埋沒了她這一身才學。你建立大唐書院,以及百工家眷,子女眾多,何不單獨設立一座女校,接收女子入學,命長孫無垢為山長,也好自食其力!」


  陳應聽到這話,這才恍然大悟。


  長孫無垢的才學,非一般男子可比。至少她在歷史上曾留下多首詩篇,還有《女則》一書,號稱婦女道德典範。


  陳應點點頭道:「三娘,行,都依你!」


  ……


  長安城,就在宵禁前的一刻鐘,一輛沒有任何標誌的四輪馬車,緊閉上車窗,緩緩抵達裴寂的府門外。


  兩名元隨扈從從馬車后跑出來,走到裴府門前,輕輕拉起獸銜銅環。


  「咚咚……」


  隨著叩門聲響起,裴府的大門馬上射門,裴門司閽探出身子問道:「請問你們找誰?」


  元隨扈從並不答話,伸手拿出一杯鑲金名牌。


  司閽看清名牌上的字,急忙打開大門。


  馬車緩緩沿著裴府的甬道,朝著內面走去。


  裴府佔地約十畝,院落有七八進,除了後院宗祠之外,還將族學、居養院、安濟坊、漏澤園設在裴府之內。


  前院暖閣中,兩壁都有四盞雁足銅燈,燈形如大雁孤足,股托起環形燈盤,燈盤裡有三支燈柱,同時點燃三支大燭,將暖閣照耀得明亮如晝。


  明燭耀照下,黑衣老者臉上的褐色老人斑也愈發的明顯。


  裴寂與其子裴律師急忙而來。


  裴寂與裴律師趕緊朝著老者施禮,躬身道:「玄真(裴寂的表字)拜見會首!」


  黑衣老進並沒有起身,身子稍微欠了欠,算作回來。


  黑衣老者望著裴寂淡淡的道:「玄真,太上皇,身體如何?」


  裴寂躬身道:「回稟會首,太上皇的身體尚好,只是精神頭,不如以往。」


  黑衣老者嘆口氣道:「自從太上皇被逼迫遜位,這長安的世道……一天不如一天。太子原形畢露,窮兵黷武,大唐的江山……


  裴寂苦笑一聲道:「會首何必操心這些瑣事?」


  黑衣老者一臉鄭重的道:「無國則無家,東宮上下宵小,竊取權柄,恣意妄為,朝綱崩壞,你我豈能眼不見為凈?」


  裴寂苦笑道:「那又如何?如今長安城內,所有的刀把子,都在皇帝的手中握著。」


  黑衣老者大袖一甩,義正言辭的道:「正義又何須用到刀劍?逞刀劍之利,那不過是匹夫之勇而已。如今天下大旱,關中饑饉,朝野上下,怨聲載道。只要玄真你站出來振臂一呼……」


  裴寂突然板起臉站起身來道:「會首,時間不早了,會首請回吧。」


  黑衣老者一臉愕然看著裴寂呢喃道:「玄真,你……」


  裴寂冷哼一聲道:「會首想做什麼,老夫不想知道,也不必知道。來人,送客!」


  黑衣老者氣咻咻拂袖而去,臨了走在暖閣門口,轉身望著裴寂道:「裴三,你要想清楚!」


  裴寂傲然道:「裴寂想得非常清楚!」


  黑衣老者眼中閃爍著殺氣,一臉猙獰的道:「好你個裴三!」


  說著,黑衣老者轉身離去。


  裴律師悄然走到裴寂身邊,一臉擔憂的道:「父親,會首說得有理,為何……


  裴寂轉身瞪了裴律師一眼,一臉凝重的道:「皇帝已非吳下阿蒙,東宮謀士如雲,武將如雨,現在,又收編秦王舊部,會首他們那些人,想得輕巧。硬碰硬,那只有一種下場,身死族滅。」


  裴律師憤憤的道:「那天下人,豈不是誰都奈何不得他了?」


  裴寂冷笑一聲道:「玄武門之血變,秦王剷除了太上皇的左監衛,所有李氏宗室諸王,全部站在了太上皇的對立面,難道還不明白?太上皇這些年扶持東宮與秦王府相鬥,痛失人心,這就是……」


  裴寂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把多行不義必自斃的話說出口。


  不過,李淵如今是咎由自取這倒是實話。


  因為,李世民與李建成相鬥,先後逼返河北與江淮,因為這兩場兵禍,十數萬人死難,上百萬人無家可歸,損失慘重。


  如果沒有這兩場原本可以避免的災禍,長安何以至於如此?

  就像這現在的糧食危機,陳應是通過後世的市場規律看出有人在關中糧食市場做局,而裴寂雖然不懂經濟,可是他卻從長安城滾滾暗流中察覺到了有人想藉機搞事。


  裴寂其實猜測錯了,他是以為會首背後站著的是李世民。


  現在別看長安暗流滾滾,但是卻讓裴寂看到了整個李唐皇宗都站在李建成那一邊,至少就算是李淵出面,李唐宗室也絕對可能拿出百萬石糧食供李淵調用。


  現在,李世民已經失去了大義,他唯一可以取而代之的機會,就是動刀子,大開殺戒,把所有反對李世民的人全部殺死,那樣以來,李世民就可以奪回這個皇位。


  然而,這卻是不可能的。當初陳應區區一人,可以讓秦王府數百上千人護衛將士,不敢動彈,有陳應在,李世民沒有機會,哪怕他聯合突厥依舊沒有機會。


  ……


  馬車離開裴府,沿著坊道緩緩前進。


  元隨扈從躬身道:「裴寂太不識抬舉,要不要給他點顏色……」


  黑衣老者搖搖頭道:「如今,我們的戰爭剛剛開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裴寂是聰明人,不見兔子不撒鷹,只要看到李建成失敗是必然大勢,他一定會做出抉擇的!」


  沒有標誌的馬車,沿著坊道一直歪歪扭扭的走著,漸漸走進齊王府後院。


  齊王府後院內,黑衣老者剛剛進去。


  齊王李元吉趕緊迎接上來道:「宇文先生,怎麼樣?」


  宇文化及搖搖頭道:「裴三還沒有糊塗!」


  李元吉的臉瞬間就跨了下來:「裴寂這個老匹夫,想找死嗎?


  宇文化及淡淡的笑道:「這一仗咱們若是輸了,裴寂自然不肯;若是咱們贏了,他必然會心存顧忌,無論是從龍之功也好,或者為了家族利益也罷,他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李元吉且信且疑的點點頭。


  宇文化及笑道:「殿下,若想成大事,必須營救同兩個人!」


  李元吉毫不遲疑的問道:「誰?」


  宇文化及道:「長孫無忌和杜淹,即然李建成會赦免房玄齡和段志玄,那麼赦免長孫無忌與杜淹也有可能!」


  李元吉沉吟道:「此二人既無賢名,也有治國之才,要之何用?」


  宇文化及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長孫無忌和杜淹雖然成事不足,然而卻敗事有餘……你要殿下向二人言明,不計較他們的過往,他們一定會有決斷!」


  ……


  太極宮立政殿內,燈光通明。


  李建成一臉疲倦的望著魏徵道:「坊州、丹州也是如此嗎?」


  魏徵點點頭道:「關隴十幾個州郡,無一不是如此。潼關守將,業已關閉關城,關中的災民,全都被堵在關內。若不趕緊想辦法,這個月,關中就要開始易子而食,百十萬百姓,就要在陛下眼皮底下,活活餓死。」


  李建成痛苦地用雙手捂住了臉道:「長安的府庫和倉廩,都沒有存糧了」


  李建成恨恨地抬起頭道:「三年來,三年豐收,現在居然連關中都要斷糧,帳面上四百多萬石糧食不翼而飛,朝廷的官吏,就幾乎沒有干正事,這些人都該死。」


  魏徵冷眼旁觀道:「要說該死,第一個該死的,就是太上皇!」


  李建成愕然看著魏徵。


  魏徵冷著臉道:「三年以來,太上皇鼓勵陛下與廢秦王,爭奪儲位,弄得朝野人心惶惶,文武百官,忙於黨爭,導致政事荒廢懈怠,若非如此,就算是災年,朝廷又怎會落得無糧用於賑災的地步呢?」


  李建成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半句話。


  房玄齡惴惴不安地看著愁容不展的建成。


  李建成踞坐在案幾之後,一份接一份,翻看奏章。


  李建成憤憤的道:「若要解決關中百姓的饑饉,至少需要多少糧食?」


  魏徵淡淡的道:「那要看陛下,要解決到什麼程度。」


  李建成痛苦的道:「先捱過這個月,二十天的糧食。」


  房玄齡脫口而出道:「僅長安就需要至少三十萬石。」


  李建成憤憤的道:「現在,去借,舍了朕這張老臉,去借!」


  房玄齡愕然道:「去借?」


  李建成點點頭道:「關中世族手裡,還有存糧,幾年之前,洛陽大捷之後,朕……朕就借過一次,也還過一次,現在就把這些糧食,再借出來!」


  魏徵卻搖搖頭道:「陛下,不用浪費力氣了!」


  李建成紅著眼睛望著魏徵。


  魏徵嘆了口氣道:「今日不同往日了,此次關中糧荒,三分天災,七分人禍!」


  魏徵說的這話確實是非常正常的。雖然長安已經三個月沒有下雨,人們別說抗旱,就連吃水都成問題。


  然而,這場災變最大的影響還是要挨到秋後,今年顆粒無收,明年關中肯定會是一片哀嚎。


  可是現在才三個月,糧食危機已經不可收拾了。


  魏徵接著沉吟道:「關中所有的糧商,其實都是關中世族!」


  李建成點點頭。


  魏徵接著道:「這些關中世族為了獲得關中的土地,一定會逼迫百姓,把自己的土地全部賣掉,他們就可以用一斗糧或一升糧的價格買走一畝良田!」


  李建成背著手來回的踱著步子道:「眼下怎麼辦?難道讓朕親眼看著關中百姓易子相食?」


  魏徵聳聳肩道:「陛下,現在只有一個辦法,等陳大將軍的計劃成功!」


  李建成心急火燎的道:「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魏徵淡淡的道:「陛下放心,陳大將軍從來沒有讓陛下失望過,不是嗎?」


  房玄齡也道:「陳大將軍,乃無雙國士!他素有忠義之名,守靈州、守西域,軍略是出類拔萃;他胸懷天下之志,腹存濟民之策,廢秦王不能用之,所以敗亡;陛下能用之,則天下大治,四海長安,當可期也!」


  李建成詫異地望著房玄齡。


  沒有想到房玄齡對陳應會有如此高的評價。


  李建成恢復了一些自信,喃喃的道:「不錯,不錯,陳應從來沒有讓朕失望,這一次他也一定可以成事!」


  PS:二更有點晚。今天跟一個作者朋友聊天。他說老程你那麼拚命幹嘛,老程也無奈,九零后永遠體會不到八零后的悲哀。說句牢騷話,八零后是最悲哀的一代。九千兩百字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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