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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畫地為牢(一更求訂閱)

  戰場是殘酷的,然而似乎是上天給人們開了一個致命的玩笑。越是視死如歸的人,在戰場上越是不會死,越是怕死的人,越是會死。面對唐軍騎兵如痴如狂視死如歸的進攻,突厥士兵和梁軍士兵無不心驚膽寒。


  阿史那意珍此時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嚴重低估了唐軍的實力,這個新生不足一年的大唐,絕對和隋朝不能同日而語。


  大唐如此強悍,與大唐開戰實為不智。


  站在靈州城牆上的楊則,興奮的大吼:「天佑大唐,得此良將,誠大喜事也,經此一役,戮盡此輩,陳總管無敵之威名遠揚萬里,只要陳總管將旗立在這裡,靈州無胡虜敢犯!」


  陳應率領唐軍騎兵繼續尾隨突厥和梁國潰兵追擊。突然前方雪原上出現數百名突厥士兵,這些突厥士兵眼見唐軍攻勢如潮,勢不可擋,自覺的下馬投降。


  望著這一幕,張士貴道:「總管,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陳應也非常為難了。在這個時候,如果收降俘虜,勢必要分出兵力,可是他手中只有四千餘兵馬,現在傷兵數百人,已經退出戰鬥。能戰之兵不足三千八百人。陳應既不想平白無故的放掉這些降兵,也沒有精力也沒有精力派出人看管他們。可是陳應也不想這樣放過他們。


  就在這時,陳應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在地上畫一個圈,告訴他們,只要敢出圈者死!」


  「總管這是要畫地為牢?」張士貴當然知道這個典故,相傳在很久之前的社會裡,人們都很自律,道德高尚,如果有人犯了錯誤,就在地上畫個圈把他限制住以示懲罰,即使這樣,哪怕他身邊空無一人,他也決不會提前走出圈子半步.相傳上古時刑律寬緩,在地上畫圈,令罪人立圈中以示懲罰,如後代的牢獄。


  陳應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張士貴道:「這些突厥人畏威而不畏德,指望他們自律,無疑是對牛彈琴。」


  「哼,他們要是敢跑更好!」陳應道:「殺俘不祥,本總管若是殺俘,少不得要被朝中御史彈劾,就在地上畫一個圈,只要他們跑出圈外,本總管再把他們殺了,御史言官也無話可說!」


  面前出現數百的突厥人或梁國士兵跪在地上投降。


  於是幾名唐軍士兵翻身下馬,既不收繳降兵們的兵刃,也不對他們進行捆綁,直接拿鉤鐮槍在地上劃一個大圈。


  「越此線者死!」


  這五個字分別是唐言和突厥語對眾降兵說一遍。陳應率部經過突厥降兵的時候,會把他們的戰馬收走,唐軍需要戰馬替換,否則騎兵衝鋒無法保持馬力的持久。當然沒有馬,就算讓他們跑,他們也跑不快。


  然後唐軍士兵就繼續上馬追擊突厥潰兵。可是身處圈子裡的突厥降兵面面相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跑吧?」


  然而,卻沒有人敢提意!於是戰場上出現了異常詭異的一幕,從天空上黃土高原上,不遠處就畫著一個或大或小的雪圈,雪圈裡或跪或坐著或多或少的突厥人,或梁軍士兵。哪怕沒有一個唐軍士兵看守,他們依舊不敢踏出圈外一步。


  他們都像傻子一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這也不是說突厥人或梁軍士兵們膽小懦弱,實在是槍騎團衝鋒帶給他們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在波蘭創立翼騎兵的時候,正是波蘭險些亡國滅種的時候,他們擁有兩大強敵,西北面的條頓騎士和東面的蒙古人。面對東線開闊的地形和機動的蒙古騎兵,波蘭軍不堪一擊,連當時的首都克拉科夫都讓蒙古人給洗劫了一道。在這種情況下,波蘭人痛定思痛,創立專門克制輕裝騎兵的翼騎兵。雖然在二戰中,波蘭用騎兵去砍坦克,成了全世界的笑柄,然而不可不否認,在冷兵器時代,翼騎兵是無敵般存在的。


  陳應創立的這支槍騎兵,雖然是減化版本的騎兵,可是對付武力並不算突出的突厥人,已經綽綽有餘了。從突厥成立一直到滅亡,面對華夏民族,他們一直並沒有佔據多少的優勢。隋朝時候,把突厥玩廢了,只有在大業末年,隋朝遍地狼煙的時候,突厥人才算佔到了便宜。


  不過隨著貞觀四年定襄之戰,東突厥就被消滅了。


  陳應所部追擊敵人,戰馬卻越收越多,區區不到四千騎兵,居然收攏了將近兩萬匹戰馬。平均一騎保持五至六匹,如果不是郁孤尼所部都擅長控馬,恐怕這些馬也會讓陳應手忙腳亂。


  ……


  靈州西北三十里處野豬嶺,野豬嶺是黃土高原無數山嶺之一,野豬嶺是在黃土高原上有一道土丘隆起。從側面望過去,形狀猶如一支巨大的野豬卧在一塊地上。野豬嶺地勢北高南低,在野豬的腰腹位置,是一個面積不小的山谷,可以阻擋來自西北的寒流。在野豬嶺的山谷內,還有幾個不大的溫泉,在凜冽的寒風中,這個野豬嶺卻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避寒聖地。


  駐紮在野豬嶺的是突厥四大葉護之一的阿史那·什缽苾,提起這個名字可能大家不太熟悉。可是要把他的封號說出來,大家肯定有點印象,他就是東突厥最後一個可汗,突利可汗。


  阿史那·什缽苾此時雖然只有十六歲,不過長得實在著急,身高八尺,滿臉絡腮鬍子,就是說他三十歲都顯得年輕。


  阿史那·什缽苾雖然一直沒有介入靈州的戰事,不過他卻一直密切關注著靈州的戰事。當梁師都大軍崩潰,阿史那·意珍也全軍潰敗的時候,他早就得到了消息。


  然而最讓阿史那·什缽苾想不到的是,意珍好死不死,居然帶著潰兵跑到野豬嶺了。而陳應則率領唐軍追兵,咬著阿史那·意珍所部的尾巴窮追不捨。


  看著王帳內的馬奶酒掀起巨大的波浪,不用去用眼睛看,阿史那·什缽苾就可以猜測到外面過來的唐人騎兵應該在兩萬左右。此時,阿史那·什缽苾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葉護,怎麼辦?」


  「我他娘的知道怎麼辦?」阿史那·什缽苾暴跳如雷,嘰里呱啦的將阿史那·意珍的祖宗十八代女性問侯一遍。


  一名督將小心翼翼的道:「唐人新勝,士氣如虹,不如暫避鋒芒!」


  阿史那·什缽苾沉吟不決的道:「若是這樣不戰就後退,會讓意珍與俟利弗設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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