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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失敗的暗殺

  層層疊疊的屍體,讓人慾嘔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頂在最前面的段志感一臉興奮,原本他還有些忐忑不安,可是交手以來,接連三次擊退叛軍的進攻,越打他的信心越足。


  段志感非常不服氣他那個平時不務正業的弟弟段志玄,去歲段志玄跟著李世民撈到不少軍功,混到了秦王府右護軍,不過這個官職卻是從六品下的振威副尉,比段志感的這個致果校尉高了足足一級。就是這一級之差,卻讓段志感這個哥哥在弟弟段志玄面前,抬不起頭,而且段志玄也不是什麼會低調的人,他恨不得將自己的下巴翹到了天上去。


  只要回到家中,段志感肯定會被母親嘮叨,父親抱怨。


  然而這一切的嘮叨和抱怨,肯定會隨著這一戰而終結。以一千五百餘名將士,對抗數十倍人數優勢的叛軍,以少勝多,肯定可以混到五轉軍功。雖然說他是校尉,不能像普通士兵一樣連升五級,卻可以讓他升到振威校尉的級別,只要把段志玄比下去,怎麼都值了。


  「將軍,末將請戰!」段志感看著沉默的對峙,還真怕叛軍一鬨而散,自己到手的軍功飛了。


  「不急!」陳應淡淡的道:「仗有你的打的,跑不了!」


  「我乃西羌王麾下先鋒將軍莫大可,請唐將出來答話!」


  就在這時,旁企地陣中走出一名如同黑狗熊一樣壯碩的漢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旁企地的心腹大將莫大可。莫大可是羌族白馬部出身,少年時代因頂撞了部落首領,被賣給河湟莫氏為馬奴。因聰明伶俐,被莫氏認為大有可為,故名莫大可。莫大可的漢話說得非常流利,如果不是莫大可的長相與漢人有異,根本就不能把他當作異族人。


  「將軍,羌奴讓你出來說話呢!」段志感聽得清楚,急忙提醒陳應道。


  「本將軍還不聾!」陳應淡淡的道:「你們誰的箭術高明?」


  眾將軍領一愣,非常不解。


  陳應道:「等會,本將軍上前與旁企地說話,你們瞧准機會給他來一箭,只要旁企地死了,叛軍就會不戰自潰……」


  「陳將軍,您真是……」


  「懂什麼,這叫兵不厭詐!」陳應一本正經的說道:「本將軍是官,旁企地是賊,跟他有什麼好說的?」


  就在這時,越騎校尉張士貴道:「陳將軍,末將的箭術還湊合……」


  「那好,你躲在我身後,瞅准機會就動手!」


  張士貴一臉糾結的點點頭。


  勛二府排在最前面的將士自覺給陳應讓出一條道路,梁贊、張士貴,還有四名盾牌手跟著陳應走到陣前一百餘步,距離叛軍二百餘步的距離停止。


  「老子陳應,就是這支軍隊的主帥!」


  旁企地定盯一看,出來的居然是一個半大孩子,陳應的臉本來就白,顯得更加年輕。旁企地感覺不可思議,居然讓一支毛孩子領軍,而且還率領這麼一支虎狼之師。


  「陳將軍,幸會幸會!」


  「幸會個屁,我說姓旁的,你是不是活膩了,居然敢造反,聰明的話束手就擒,否則老子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無知小兒,本王姓旁企,名地,不是姓龐!」


  戰場上出現詭異的一幕,明明陳應長得斯斯文文,卻髒話連篇。而旁企地就像是一個進化失敗的黑猩猩,偏偏說話斯斯文文。


  旁企地氣得一把推開身邊的護衛,大吼道:「本王有四萬雄兵猛士,就是站著不動讓你們殺,累也累死你們,投降也應是你向本王投降,否則追悔莫及!」


  「哈哈!姓旁的,你今天沒有刷牙吧?」


  旁企地愕然。


  陳應道:「好大的口氣,你他娘的算什麼東西!」


  旁企地這才恍然大悟,明白陳應這是在諷刺他不自量力。旁企地額頭青筋凸起。


  陳應還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姓旁的,你要是帶把的爺們,就過來跟老子單挑,就要是娘們,就縮在褲襠里吧!」


  旁企地伸伸手,從身邊的侍手中奪過一柄粗大的狼牙棒,這柄狼牙棒逞現黑紫色,一看就知道這是乾枯的血跡,顯然企旁地用這柄狼牙棒殺了不少人。


  陳應雙手舉起橫刀向前旁企地衝去。


  「來得好!」旁企地大吼一聲,舉起狼牙棒毫不示弱的朝著陳應衝來。


  然而就在這時,陳應卻一下的撲倒在地上。


  「放箭啊,笨蛋!」


  張士貴抄鐵胎弓,他的這張弓擁有三石張力,也就是說需要三百六十斤的力量才能拉開。也多虧張士貴天生神力,否則一般人還真沒有這個能奈。


  張力越大,弓箭的威力自然也越大。張士貴抄起三隻粗大的羊頭箭看也不看,隨手射出。


  「咻,咻,咻!」


  張士貴使用連珠箭術,第一次射出三隻箭,接著再射三隻,短短十息之內,居然射出去九隻箭。


  這九隻幾乎不分先後朝著旁企地直撲而去。


  「卑鄙無恥!」旁企地氣得差點吐血,說好的單挑呢?居然是暗箭傷人。


  可是,旁企地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將張士貴射來的箭矢磕飛,箭雖然被磕飛了,然而巨大的力道,震得旁企地雙手發麻。


  陳應望著張士貴也暗暗驚訝。


  他沒有想到張士貴的箭術會如此高明。


  一人一弓,居然射出了密集的箭雨。


  若非旁企地將手中的狼牙棒舞得風潑不進,恐怕早已被射成了刺蝟。


  一壺箭被張士貴射空,接著第二壺箭也同樣快速的消耗著。


  四名盾牌手趕緊將陳應護在盾牌后,就在這時,叛兵的盾牌手也將旁企地護在盾牌后。


  張士貴回頭一看,兩壺箭已經告馨。張士貴暗道可惜,然而就當陳應也暗暗可惜時,突然旁企地哇哇大叫起來。


  原來,一箭羊頭箭居然透過了盾牌的縫隙,射中了旁企地的肩部,如果箭矢再下移三寸,旁企地就會去找閻王報道了。


  皮燥肉厚的旁企地咬咬牙,一把拔出羊箭,一股血箭從創口處噴射而去。


  「我殺了你!」旁企地咆哮道:「進攻,進攻!」


  陳應退回本陣,密集的鉤鐮槍陣朝著叛軍緩緩壓迫而上。


  旁企地的憤怒,除了又留下一地屍體之外,根本不會有任何結果。


  人的體力有時而窮,站在城牆上的龐玉暗暗可惜,陳應未能射殺旁企地,可是旁企地的兵馬太多,就算是耗也可以把陳應所部的體力耗光。


  鮮血飛濺,慘叫、哀嚎連連。


  面對這座不起眼的鉤鐮槍陣,眾叛軍漸漸的感覺到了懼意。


  這彷彿就像來自遠古的巨獸,每時每刻都會吞噬著無數生命。


  莫大可道:「大王,冷靜冷靜!」


  旁企地漸漸冷靜的下來,他固然可以不計傷亡的消耗著陳應所部的體力,然而這種如同自殺式的進攻,絲毫看不出勝利希望的戰鬥,讓眾叛軍感覺到了絕望。


  此時已經不少叛軍連招呼都不打就悄悄脫離了戰場。


  「大王,仗不能這麼打了!」


  「你有什麼計策?」


  莫大可道:「咱們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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