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雲曦,別推開我!
淩澈和顧雲曦的對峙,就像是兩塊寒冰的對峙,麵對麵的站著,誰都不肯輕易退讓。
顧雲曦倒是沒有想到淩澈會這麽快就現身,還是那樣的狼狽不堪,像是剛從戰場上廝殺完的戰士,肩膀處的紗布那樣顯眼,連腿也是一瘸一拐的。這過於頹敗的形象倒是讓所有見過淩澈的人都大跌眼鏡了。
淩澈也沒有想到,顧雲曦竟然就這樣鮮活的站在她麵前,幹淨利落,沒有一絲傷痕,隻是眼裏的紅血絲暴露了她的疲憊。
“你……沒事……”淩澈直愣愣的站在樓梯口,眼神死死的盯著眼前準備下樓的女人,虛弱的問道。他還以為找到她要耗費他所有的精氣,可是現在看來是他擔心太多了,顧雲曦這不就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麵前了嗎!
“我……好得很!”顧雲曦冷冷一笑,淩澈見到他,眼神裏閃過的第一道光是驚詫!她沒有錯過那個眼神,所以淩澈這句問候在顧雲曦聽來無疑是他不敢相信她還活著的證據。這事故的肇事者是他,好狠的心!現在看著她還活著,他又怎麽會不詫異。
“沒事……就好!”皺了皺眉頭,淩澈胳膊上的傷撕裂般的疼痛,他扶著樓梯扶手,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進退。顧雲曦擋住了他回房間的路。
“怎麽,很痛?”跟淩澈一起生活了兩年,顧雲曦又怎麽會不了解他所有表情的含義,看他身上的傷,一定不輕。顧雲曦突然有種報複的快感,雖然不是她親手造成的,可是看著他痛,她便覺得這是他應得的。
狠心的男人,狠心到不顧一切的想要讓她粉身碎骨,她又何必犯賤到擔心他是不是要痛死了。可是雖然心裏刻意的這樣暗示著自己,顧雲曦的腳還不是不受控製的往旁邊側移了一步,給淩澈騰出一條路。
“還好……死不了!”顧雲曦的語氣裏明顯的帶著挖苦,淩澈不是聽不出來,顧雲曦表現的那樣明顯,她……討厭他!淩澈心裏很痛,至少在顧雲曦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忘記了呼吸。
“那就好,既然沒事那就等著我的律師函吧!”顧雲曦冷冷一笑,這個男人還是一樣。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那樣的逞強,那樣的自以為是,明明要痛死了,嘴上還說著沒關係。那她就看看他到底能撐到什麽時候。
“律師函?”顧雲曦一句話,說的淩澈莫名其妙,“怎麽,決定告我了?”轉念一想,他立刻明白顧雲曦說的是什麽了。
“隻是正當維權,淩總裁,我提前跟您打聲招呼,算是對商業對手的尊重!”顧雲曦聳聳肩,無所謂的笑笑,她這話說的輕鬆,可是心裏卻在打鼓。淩澈臉色一沉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沒來由的狠命的跳了一下。
“女人,你這是在給我下戰書?”淩澈上前一步,一把捏住顧雲曦的下巴,貼近他的耳朵,輕聲說道。
顧雲曦隻感覺自己的臉頰和脖子被一陣溫潤的清風吹過,那抹熟悉的感覺讓她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栗,她討厭這種感覺,討厭到想要不顧一切的逃離。
猛地將淩澈推開,顧雲曦不自覺的就後退了一步,雙手死死的攥緊,怒視著眼前的男人。
顧雲曦的力氣很大,至少推淩澈這一下是用盡了全力,如果不是死死的抓住了樓梯扶手,淩澈很有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個滾過樓梯的總裁了。
可是因為過於用力,淩澈隻感覺肩膀上的傷口瞬間撕裂開來了,痛的他幾乎看不清眼前的顧雲曦了。這種感覺讓淩澈驚慌,所以他想要上前一步,他以為離顧雲曦近一點,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一點,他隻是想知道他不是在做夢……
“幹什麽!”淩澈突然將手搭在顧雲曦肩上,身體的重量幾乎全部都壓倒了她身上,顧雲曦愣了一下,隨即第一個反應就是推開他,可是……
“雲曦……別推開我……求你!”淩澈虛弱的語氣就像是性命垂危的病人,他的話飽含了祈求,也許是因為神誌不清了他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淩澈,你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撤訴,我告訴,至純之翼抄襲我的作品,我是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的!”推搡著淩澈,顧雲曦突然變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到底是說不出狠毒的話來,這個時候,她應該狠命的詛咒淩澈下地獄才跟她腦海中幻想的一樣。
“告吧,告吧……這樣,我們之間就又有牽連了……”淩澈是真的昏頭了,他隻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除了顧雲曦的聲音和體溫之外,他便再也感覺不到其他。
“淩澈,你他媽混蛋!”就在顧雲曦不知所措的時候,紀紹謙恰巧端著晚餐上來,在樓梯拐角處就看到這這樣紮眼的一幕:
淩澈死死的抱著顧雲曦,像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不肯撒手。而顧雲曦……卻沒了動作,隻是滿色蒼白,愣在原地。
“混蛋!”紀紹謙過於激動,在他看來這是淩澈的不懷好意,將顧雲曦的晚餐放在一邊,他一個拉扯就將淩澈拉離了顧雲曦身邊。
“嘶……”紀紹謙的這個拉扯倒是讓淩澈清醒了半分,他這才意識到他剛才幹了什麽。淩澈猛地抬起頭,憂慮的看著一臉蒼白的顧雲曦。他第一個反應便是:他沒有嚇到她吧,她有沒有更討厭他……
“淩澈,你他媽是不是男人!”死死的抓著淩澈的脖領,紀紹謙一個揮拳就打在了他的臉上,看著淩澈和顧雲曦抱在一起,他心裏針紮似的難受。
淩澈本來就有些體力透支,身上的傷又幾乎要了他半條命,紀紹謙這一拳他根本無力招架,一個趔趄他就栽倒了地上。
“別打了,他死了你要背負殺人犯的罪名了,紹謙,我不想看到你出事……尤其是因為我!”顧雲曦這話是故意說給淩澈聽得,她承認她這樣做有些卑劣了。尤其是對無辜的紀紹謙而言,她很不公平。
淩澈聽得真切,顧雲曦的話,他一字不落的聽得清清楚楚,刀子刻在心上的感覺,如果沒有體會過便不知道有多痛,而此時的淩澈便是這種感覺,很痛……很痛……痛到連呼吸都不會了……
“回房間吧,在待下去我都沒有胃口了!”顧雲曦從來想不到有一天她也可以這樣的鐵石心腸,鐵石心腸的對待一個傷痕累累的人。如果這個人是別人她也許早就跑過去扶一把了,可這個人偏偏是淩澈,那麽她便隻能鐵石心腸。
紀紹謙沒有想到他就這麽動手了,當著顧雲曦的麵,顧雲曦一句回房間吧,說的他無地自容。他……是不是始終都是多餘的,在淩澈和顧雲曦之間,為什麽他感覺他的存在就是一個笑話。
顧雲曦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紀紹謙猶豫再三終究是沒有跟著顧雲曦離開,他定定的站在淩澈身邊,眼神死死的盯著他,就好像是把刀子般鋒利。
“哇哦,這是什麽情況!”鮑威爾沒有想到一上樓就看到了這樣一個情況,淩澈彎著腰,似乎在強忍著什麽。
“啪!”這一聲很響亮,淩澈從來都不是吃虧的主兒,被打了一拳他勢必要還回去的,更何況還是當著顧雲曦的麵。
紀紹謙被這一拳打的有點暈,直直的朝後退了幾步,猛地就靠在了牆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沒資格過問!”淩澈強忍著胸口的痛楚,扶著扶手半彎著腰,指著紀紹謙說道。
淩澈這句話,戳中了紀紹謙的最痛的地方,他一個上前就要跟他拉扯。
鮑威爾見情況不妙,趕緊上前阻攔,把淩澈和紀紹謙分隔在他身體兩邊,看看淩澈又看看紀紹謙,他突然就後悔送淩澈回來了。鮑威爾最煩管這些事了。
“你還真爺們兒啊,就這樣還跟人打架!你們兩個大男人看著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為什麽要動手!缺錢?還是缺女人?不然……你倆!”
“淩澈,沒資格的是你,五年前你就已經沒資格了!”不待鮑威爾說完,紀紹謙便一把扯開他,對著淩澈冷聲道,隨後就飛快的下樓離開了。
“什麽沒資格?什麽五年前?”鮑威爾當然不知道紀紹謙在說什麽,他隻覺得莫名其妙。
“滾!”淩澈也推開鮑威爾,自己扶著扶手朝房間走去,眼神掃過顧雲曦的房間,他心裏猛地一緊。他……是不是真的沒資格了,五年前就沒有了……
“喂!奇怪的人,你這發卡不要啦?”鮑威爾舉起手,晃了晃手裏的卡子,對著淩澈的背影說道。
果然,聽到鮑威爾的話,淩澈頓下了腳步,他轉頭就看到了鮑威爾手裏的卡子在燈光的照耀下在閃閃發亮。猛地伸手覆上上衣內口袋,果然裏麵空空的。
“拿來!”不顧身體的疼痛,淩澈咬著牙快步走到鮑威爾麵前,伸手就要奪過發卡。可是鮑威爾卻躲開了。
“你們打架……是為了這隻發卡的主人吧!”鮑威爾據對可以說是敏感的,而淩澈的反應也印證了他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