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是錢的問題
「她們都老了嗎？她們在哪裡呀？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伴隨著最後一句唱完，餘音繚繞徐徐未落，韓墨用自己的方式詮釋了這首歌，樸素，真誠，動人心脾。
韓墨外表高冷可內心是個情感細膩的人，他喜歡這樣的歌，安靜的講述故事，抒發情感。
歌聲已經結束，人們依然沉浸在動聽的旋律中，為之陶醉。似乎還在等待著什麼，等待下一個音節的響起，一秒，兩秒……酒吧一片寂靜，直到他們意識到演唱真的已經結束，意猶未盡的一齊舉起雙手，用力拍打著，酒吧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孟晨站了起來，他的身高和韓墨差不多，但是有韓墨兩個胖，走起路來氣勢洶洶，調酒師看著老闆朝韓墨走過去，不由替他捏了一把汗，想看又不敢看地側著身走偷偷朝舞台的方向瞄。
「哥們，唱的不錯啊。」孟晨像個移動的裝甲車走到韓墨面前，聲音很粗獷再配合這個身材，大多數人不用說話，只是看見孟晨的氣勢就嚇得敬而遠之。
韓墨淡定的放下吉他，視線移動對方的身上，穿衣打扮的風格還有氣質和酒吧裝修的風格都很像，韓墨猜測這個人就是酒吧的老闆。
從結束的音樂中緩過神兒，台下沸騰起來，歡呼聲，吶喊聲，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這麼好聽的聲音了，一時之間人聲鼎沸。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一首歌哪夠啊！再唱一首。」
「老孟有這麼牛X的人物今天才給我們放出來不地道啊。」
大家各說各的，內容卻是差不多，還要聽，沒聽夠，喧囂之際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上，生怕視線離開一會這傢伙就跑了，酒吧里的很多常客本來都是老孟的朋友，大家吵吵嚷嚷也沒有估計。
只有一個坐在角落的年輕人歌曲唱完后低頭開始擺弄自己的事情。
「這哥們唱的真不錯，喂，翔子你幹嘛呢？」
「上傳視頻。」張翔沒有抬頭，胖胖的手指在屏幕上點著，看著進度條完成，嘴角露出一抹肥膩的笑容。
剛剛把錄的視頻上傳到網上，張翔的心裡非常期待，他經常在C站分享一些視頻，不過反響平平，一直在努力成為小網紅的路上拚命掙扎著，顯然沒有什麼成效。
「得了吧，你還是好好聽歌吧，就你那點人氣，沒多少點擊量，網紅首要條件是帥，看，就像台上那哥們。」
張翔心裡苦，可是張翔不說，總被死黨嘲諷，開始還為自己辯解，現在也不爭了，本來想靠台上這哥們的演出給自己添添人氣的，他又看了眼自己上傳視頻的頁面，長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暗滅了手機，拿起酒杯大口喝了一口酒。
……
孟晨也想再聽一首，但顯然不是現在，他要把眼前這個人才留住，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過這樣純粹的好聲音了，孟晨自帶殺傷力的臉上擠出來一道非常不協調的客氣微笑，「這裡太吵了，要不咱們去裡邊談談？」
韓墨禮貌的輕嗯一聲，跟著孟晨往酒吧深處走去。他的離開引來一片騷動，酒吧的客人們可不想讓韓墨就這麼走了，他們還沒聽夠呢，場面有些失控，經理趕緊帶了兩個保安跑出來，和顏悅色的和大家解釋，安撫情緒。
韓墨跟著孟晨走進走廊深處的房間，剛一進門，不由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到了，這不是間辦公室，而是一間排練室，正對著門的一面牆掛滿了吉他，射燈打在琴箱上發出璀璨的光，另一邊擺放著一套架子鼓，貝司，鍵盤等其他樂器分放兩側，前面的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效果器，周圍環繞著音箱，可能是為了排練時候與酒吧的音樂不會互相影響，所以四面牆都安裝了隔音板。
房間最裡面陳設著一套黑色的真皮沙發，孟晨一屁股坐在沙發里，擺了擺手示意韓墨也坐下。
能明顯的感覺到孟晨坐下去的瞬間皮沙發顫動著發出吱吱的響聲，他坐下的位置塌陷一個大坑，韓墨掃了一眼沙發，坐在了孟晨對面的單人沙發里。
「我叫孟晨，是這家酒吧的老闆。」孟晨是典型搞搖滾的北都本地人，性格很隨性，說話也大大咧咧，嗓門大，性子直。
「嗯，我知道。」韓墨淡淡的說。
孟晨點燃一支煙叼在嘴裡，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支遞給韓墨，韓墨擺擺手拒絕了。
「知道就更好辦了，你唱的不錯，歌是原創的吧。」孟晨沒心沒肺的笑了笑，把那支被拒絕的煙又放回了煙盒裡。
韓墨點了點頭輕嗯一聲。
「真不錯，沒想到你年紀輕輕既會唱又能寫。」孟晨對眼前這個年輕人非常有好感，雖然只是聽他唱了一首歌，說了兩句話，但是他自詡看人很准，這小子很中他的意，孟晨勾著嘴角說道，「明天就來上班，一天2000，全年無休，你知道咱們這是酒吧，只要我不關門，咱都得上班，不過遇到特殊情況可以提前跟我請假，都好說。」
一天兩千，韓墨聽到這個數字心裡一震，比調酒師說的還要多，一個月就是六萬，可是.……全年無休，韓墨不由蹙眉，「上班時間呢？可以自由調控嗎？」他知道這個問題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有點蠢，可還是忍不住問了。
孟晨的笑聲在偌大的房間里回蕩，他大大咧咧的說道，「哥們兒你逗我呢？客人能讓你自由調控嗎？白天隨便你，晚上必須在這裡。」看似隨性卻帶著不可能更改的堅決。
韓墨沒有再說話，他沉默了，如果孩子媽媽出差，小傢伙晚上是不能沒人照顧的，時間上不合適，工資雖然高，很令人心動，可是他賺錢就是為了小傢伙，照顧她是第一位。
孟晨看對方沒有立刻答應，倒是對韓墨的反應頗為奇怪，這麼高的工資，北都沒有哪個混酒吧的歌手會拒絕，以前都是別人削尖了腦袋要來，他都看不上，孟晨在外人看來很兇，但是對了他的脾氣，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他牽了牽嘴角，「怎麼哥們，嫌錢少？這工資在北都的酒吧，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有比我高的，他給多少，我給雙倍。」
韓墨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