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此風不可長
「二十萬噸算下來，也只是差不多人頭一噸。要是只是最原始的需要，比如做飯之類的，那麼，一個三口之家，就有三噸，按照半年計算，不對，基本上是一整年，因為這裡的莊稼秸稈什麼的，我們都有另外的打算，不能當做燃料用。算下來也就是六斤多一點，這遠遠不夠！自己再想點辦法收集一點其他的燃料，也算是勉強夠吃飯，取暖是絕無可能的。而且這還只是理論上，實際上，這必然是不夠的。我們還要想辦法找到更多的燃料。」
說著，他看了一眼秦若：「如果是俗世，我有的是辦法，哪怕發動募捐，都能給他們湊出頭幾年的燃料。幾年之後收支有了收益，就能自己購買。可是這宗門中，燃料限制有點大，石油，煤炭，天然氣都不用，實在是……」
看著李全國發愁的樣子，秦若回過神來，剛才他卻是去看那些忙碌的人群了。
連忙說道：「不好意思，剛才看這些人，有點走神。」
李全國很是憤怒：「跟你商量的是關係二十萬人過冬的大事，你知道要是弄不好多少人會凍死嗎？」
秦若連忙道歉，嘿嘿笑道：「二十萬噸燃心木是絕對夠的。」
李全國不說話，等著秦若的解釋。
秦若笑道：「燃心木，哪怕是手腕粗，半尺長的一節，點燃之後，就足以燃燒超過十二個小時，而且，燃燒溫度比煤炭還要高至少三倍。但是重量很輕，一立方米的燃心木，只有不到五百公斤。而且，只需要一立方分米大小的十塊燃心木，就足夠維持一個相當於三十平米的房間內在零下四十度的地方，保持二十度以上的室溫，當然做飯什麼的完全不耽誤。這是聯合訓練基地發來的數據，我相信他們不會弄錯的。」
「這裡的人居住的地方不會超過二十平米，也就是說只需要一半的數量，就差不多能保溫。因為我們不需要二十度那樣的溫度，有個十五六度就足夠了。而且這裡的人體質比較耐寒，十幾度的溫度，絕對是夠了。」
「這一批二十萬噸燃心木，其實只是按照每戶一立方米的規格準備的。也就是每戶半噸，大概總量也就是需要三萬噸左右就足夠。剩下的十幾萬噸，主要是鐵木幫非得要逼著我們買的……因為他們發現了，只要讓他們附屬的家屬去伐木，每年就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對改善他們的宗門財政非常有幫助。為了掙這個錢，他們連燃心灰都不要錢了，以後凡是賣給這邊的燃心木，燃心灰是免費贈送了。」秦若苦笑道。
李全國瞪圓了眼睛：「這麼好的東西，還要逼著你們買？這要是拿到俗世去，還了得？燃心灰是什麼東西？燃心木燒下來的灰？」
秦若笑著說道：「是，燃心木燃燒之後，剩下的灰，是一種非常不錯的隔絕材料，還是一種粘合材料，用這玩意修建的房屋中，使用一層這種東西加上土的夾層，只需要十五厘米，就極其保暖，比現在俗世的保暖材料都要好。而且隔音……幾乎隔著這麼一層，外面就聽不到，哪怕是真丹境高手都不成。所以，這燃心灰其實比燃心木值錢的。這一次，也算是鐵木幫貢獻了。」
李全國有點目瞪口呆：「這特么的要是弄到俗世去，每年光是靠這個，鐵木幫都能富得流油。」
秦若苦笑道：「哪有那麼容易，鐵木幫的好處是能大批供應，每年幾百萬噸都沒問題。可是關鍵是哪有那麼多人用？這裡冶鍊用的更好的燃料。而且，宗門中哪個宗門么有自己種植一片這玩意給自己的宗門普通的時候使用？至於賣到俗世去，等等看吧，也許十年，二十年之後或許有可能。」
李全國卻是看著秦若：「給我一點，我去買賣試試看。秦若，我知道你不會騙我，這種東西肯定有這樣的好處，甚至是還打折了。我知道這點收入對宗門來說根本看不到眼裡，但是你知道，俗世的能源消耗是如何龐大。如今的資源又是多麼緊缺！按照這個材料的組成，是煤炭燃燒時間的三倍至少，熱量也是三倍，算下來，這一百萬噸就要差不多等於一千萬噸的最優質的煤炭了。要是能有個三百萬噸，就是三千萬噸煤炭啊。而且，因為體積小，重量輕，卻只需要普通貨物的十分之一的噸位和體積來運輸，能為俗世節省多少啊……」
秦若有點撓頭：「不是我不願意，我是願意的，我早就想過俗世和宗門的資源互補的問題。而且，燃心木這玩意，每年供應個千萬噸都不是問題，這還只是目前，因為鐵木幫每年保守估計，提供四百萬噸是簡單的，努把力，五百萬噸也是有的。其他幾個南方宗門都有大片的這樣的樹林，每年為了防止這玩意泛濫也要消耗大量的力氣。聯合訓練基地也早就提過了。他們也做過研究了，僅僅是南方几個宗門現在的規模每年提供千萬噸都是簡單的。如果需要，很多荒蕪沒開發的地方，都可以種植，這玩意頭一年種植，第二年絕逼能讓你發愁怎麼砍。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啊。」
李全國呼吸變的急促起來：「既然這裡是累贅，為什麼不拿去俗世改善俗世的燃料供應？這對宗門也是好事啊，至少有了這個，俗世的老百姓不知道，但是俗世的政府是絕對會給宗門大開方便之門的。」
秦若看著李全國，慢慢的吐出一個字：「貴！」
李全國一愣，他倒是忽略了這個問題，可是他有點不明白，這裡泛濫的東西，怎麼會貴？
「貴，能有多貴？」李全國畢竟是一個高官出身，他立刻就平靜下來。
秦若輕輕的說道：「三百朵五年期的冰雪蓮花，放到俗世，一朵就要一億。三百朵就是三百億。」
李全國一下子就明白了，三百億，人家供應了二十萬噸木頭。算下來，一噸木頭要十五億！
「當然，鐵木幫是賺了大便宜的，這個價格可以壓縮到六分之一。這一次，主要是鐵木幫幾乎是傾盡了整個宗門的力量來這裡，而且，戰死的人中，鐵木幫就有兩個，出力很多。所以給了這樣的價格。但是即便是六分之一，也要五十億，哪怕大批量長期的無限制供應，再壓縮到二十億，也要一噸一億，俗世哪裡用的起？」秦若苦笑道。
李全國喟然嘆了口氣：「可惜了……」
劉虎急匆匆的從遠處跑過來：「老大，鐵木幫來人了。他們說價格不合適。」
秦若納悶的看著劉虎：「價格不合適？低了還是高了？要是高了，他們就過分了。」
劉虎呵呵一笑：「自然是高了，他們第一批送貨，是一個師叔祖送過來的，很重視。結果在一個小鎮，遇到了一個咱們剛從俗世挖來的鎮長。說了這玩意之後，那鎮長就說，要是賣到俗世，那可是利國利民的大事。然後，鐵木幫的師叔祖立刻就來了。」
秦若一聽，好像是有轉機，當即看了李全國一眼：「首長，弄不好，你的打算要有譜了。」
李全國臉上滿是落寞：「有什麼譜？他們總賣不到煤炭的價格。現在俗世煤炭賣到用戶手裡，不過是千把塊錢一噸，要是發電廠之類的，幾百塊錢一噸。這個再怎麼降，也用不起。除非能降價一百倍以上，賣到用戶手裡五千塊錢一噸，也比煤炭便宜一半。」
秦若微微笑了笑說道：「這可未必，宗門中的人，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對華夏的感情深，深的程度，或許你今天可以感受得到。」
說著，他轉頭看著還在等著的劉虎：「你去把那師叔祖請過來，我們聊一聊，就在這……前面的小鎮吧。」
秦若看到距離前面小鎮已經不到一公里，當即說道。
劉虎立刻答應一聲去了。
這個小鎮實際上不是小鎮，只是一個原來的佛主的大型莊園，安置一個小鎮很輕鬆的。
他們倆到了這裡，那個鎮長連跟他們招呼一聲的心思都沒有，只顧著忙自己的事情。這一點上，秦若還是很滿意的。李全國也不以為意，似乎很習慣。
不過他還是很體貼的解釋道：「我帶來的人，主要都是這種人，都是屬於埋頭幹活，不會耍花腔的。不然的話，他們的能力，坐我之前的位置，有七八個人都沒問題。」
秦若笑道：「咱們這裡沒那麼多講究，就需要能幹活的人就好。」
說話之間，那個師叔祖已經飄然而來，他就在隔壁的小鎮，隨著他來的，還有幾十個農奴，用車子趕著這裡的氂牛，拉著大約五十車的燃心木順便過來了。
「正好，你看看燃心木，這一車，大概也就是半噸，差不多一立方米。」秦若笑道。
李全國連忙過去迎接，那個師叔祖不認識李全國，卻認識秦若，看到秦若，立刻打了個拱手禮，看他的禮節，秦若就知道，這個師叔祖大約是明末遺民的後裔。
「師叔祖，多禮了。」秦若連忙回禮。
那師叔祖對身邊一個師伯輩分的人交代一聲，就回頭看著秦若說道：「我們找個地方談一談，可否？」
秦若點點頭：「沒問題。」
說著，他去拉過李全國：「這位是李全國，是這裡的總管，整個雪域龍城，加上將來的龍城，都要交給他管理具體的事務。」
那師叔祖看著李全國微微點頭，拱手施禮。
李全國適應很快，知道該怎麼回禮，不過他卻是用的後輩子弟見祖輩的禮節。
那師叔祖也不以為意，他知道這也是應該的。
來到這裡的原本那個佛主的大堂，分賓主坐下之後，秦若看著那個師叔祖說道：「我剛才聽您說，對交易的價格您認為不妥。」
那師叔祖點點頭：「確實是不妥。這燃心木，哪個宗門沒有？如今以這個價格我們出售，實在是虧心得很。我們掌門知道這是照顧鐵木幫。但是此風不可長。」
秦若看了李全國一眼，李全國卻是大為震動：這世界上還有認為自己賣貴的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