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隔天晚上,蕭瓔珞拉著不情不願的賀大首長去了。


  賀信揚一句沉著臉,對不能回家哄兒子這件事耿耿於懷。


  蕭瓔珞也想早早地回家哄孩子,但是有些問題還是得解決。她雖然相信賀信揚的為人,也相信這群女人根本無法接近賀信揚,然而她還是得讓這群女人歇了心思。否則這三天兩頭的,給她的壓力也挺大的。


  蕭瓔珞是想以後不做教官之類的,做一個簡單的文職就好,她要有多一點的時間陪孩子,也要經常回家,替賀信揚孝順他幾乎未盡過孝的母親。


  這群女人要是不安分,她在家也不安心。


  賀信揚和蕭瓔珞的到來,讓整個嘈雜的禮堂瞬間安靜下來了。


  他們來的這會兒節目還沒有開始,這裏的人十之八九都是女文藝兵,正在熟悉舞台。


  自打聽了今晚不僅蕭越來,賀信揚也來這個消息之後,一些一直妄圖攀龍附鳳的女人就開始心思活絡了。


  像賀信揚和蕭越這種家世和身份的人,嫁給他們,嫁的不僅是那一張臉,更是榮耀。


  賀信揚坦坦蕩蕩地牽著蕭瓔珞的手進去,並沒有感到自己的作為有什麽不妥,而那一群女兵就瞪著眼睛看他們交握的雙手,仿佛要把這兩隻手用目光給鋸開,牽這麽緊做什麽,還走哪兒牽到哪兒的。


  賀信揚似乎是沒有發現現場詭異的氣氛,徑直拉著蕭瓔珞坐到了貼著他們兩個名字的位置上坐下來。


  邢菲娜在後台正忙著化妝,一聽小姐妹說賀信揚和蕭瓔珞來了,立刻就喜上眉梢了。


  對著鏡子扯了扯自己自己很低的領口,露出一道靚麗的深溝,她滿意的衝鏡子裏的自己挑了挑眉,扭著水蛇腰出去了。


  這裏有一些女兵是抱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但大多數的還是踏踏實實當兵的,有幾個就看不慣邢菲娜這種做派。


  看見她出門前還特意把衣服腰收緊了一些,顯得屁股就更大了,幾個人翻了個白眼,簡直辣眼睛,真不知道邢菲娜是被哪股邪風給吹的,覺得她比蕭瓔珞好。


  邢菲娜真是不知道不自量力幾個字怎麽寫。單單說相貌,蕭瓔珞除了沒有邢菲娜那對兒E杯的大胸之外,其他的哪一項都是碾壓式的。


  更別提家世和能力了,哪一樣比她差?


  邢菲娜扭著腰緩緩從後台上出來,剛來的幾個新兵蛋子就瞪直了眼睛,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貼到那對兒顫顫巍巍的東西上。


  邢菲娜對這樣的效果十分滿意,媚眼流轉,風情萬種,嫣然一笑,就讓那群饑餓的男孩子軟了腿。


  然而邢菲娜在那群不起眼的小孩身上沒花多少時間,徑直就往賀信揚那裏去了。


  蕭瓔珞正在跟郭燕青視頻,郭燕青知道他們今天晚上要看晚會,就給蕭瓔珞打了個視頻電話,讓她看看嘉嘉。


  嘉嘉這個孩子很聰明,月嫂每天帶他的時間多過蕭瓔珞和賀信揚,但這小家夥就是喜歡黏著賀信揚和蕭瓔珞,尤其是賀信揚。


  晚上到點兒了賀信揚和蕭瓔珞沒有回去,他就開始哭,郭燕青開始還沒懂怎麽了,抱著他在客廳裏走了兩圈就明白了。平時這個時候賀信揚和蕭瓔珞都來了,今天晚上沒來,他竟然自己發現了,舉著一直小手要去門口。


  郭燕青心疼孫子,也知道小兩口現在一門心思的撲在孩子身上,想著他們也想孩子了,就給蕭瓔珞打了個視頻電話。


  嘉嘉一看到屏幕裏出現的人臉,終於小雨轉多雲,多雲轉晴了。


  郭燕青無奈地抱著孫子,對屏幕裏的蕭瓔珞說道:“瓔珞啊,你們什麽時候回來,嘉嘉沒等到你們都哭了。”


  蕭瓔珞瞬間心疼了,有些後悔今天晚上來這裏了。


  “媽,晚會還沒有開始,我們可能回去的挺遲的,你早點睡,嘉嘉給月嫂看著,您別累著了。”


  郭燕青抱著嘉嘉哄他,說道:“有什麽累的,我抱我自己的孫子,累什麽,你們就好好看晚會吧,嘉嘉看到你們了,就不哭了,待會兒就哄他去睡覺。”


  郭燕青剛說完,忽然想起什麽,說道:“瓔珞啊,你得把信揚身邊的女人防著點,這些女人啊,多半心思不純良,我見過的那個邢什麽娜,一看就是居心不良……”


  老太太還在巴拉巴拉的說什麽,一旁非要蹭過來給郭燕青問好的邢菲娜臉色頓時就綠了。


  她表現得有那麽明顯嗎?她長得那麽不良善嗎?


  賀信揚沒有說什麽,看著屏幕裏的兒子,眉宇間是外人罕見的溫柔。


  倒是聽到郭燕青這句話,涼涼的撩了一下眼皮,然後又垂下,繼續看自己那胖乎乎的兒子。


  蕭瓔珞憋著笑,跟郭燕青說道:“媽,有事兒咱回去再說,過來一個朋友,就先不和你聊了。”


  郭燕青點點頭,又說道:“記住了啊瓔珞,別讓那些個女人靠近信揚。”


  “我知道了。”蕭瓔珞實在是憋的難受,趕忙掛了電話。


  賀信揚一臉的意猶未盡,就跟看動畫片的小孩子一樣,瞪著眼睛看,結果一下子就放片尾曲了。


  蕭瓔珞好笑地捏捏他的手指,“就幾個小時,回去再看。”


  賀信揚剛開始還會吃嘉嘉的醋,但後麵蕭瓔珞沒有之前那樣隻關注嘉嘉,不關注自己了,他就成了他家嘉嘉的小迷弟。嘉嘉做什麽都是最好的!他家嘉嘉是世界上最帥,最厲害的小孩子。


  賀信揚也笑了笑,“我知道,那我們就早點回去吧,”


  “好。”


  邢菲娜剛從剛才被賀信揚母親的打擊中回過神來,這邊人家夫妻兩個旁若無人的聊起來了,頓時一陣尷尬,她輕咳了兩聲之後,這兩個人才像是剛剛看到她一樣,“邢小姐?”


  邢菲娜磨牙,她覺得自己的存在感很強啊,不說別的,就說她的這一對兒大胸,就是很強大的存在了,結果人家兩個壓根跟沒看到她一樣。


  邢菲娜努力調整呼吸,壓製自己快要翻騰到嗓子眼的怒火。扯著嘴唇笑道:“兩位的兒子真可愛,怪不得兩位走到哪兒都念叨著。”


  這句話賀信揚愛聽,他終於掀起眼皮看向邢菲娜,“我兒子當然可愛了。”


  “……”這話怎麽接?

  蕭瓔珞把憋著的笑咽下去,對邢菲娜說道:“你別介意,他就這樣兒,這段時間有些魔怔了都,哪哪兒都念叨兒子。”


  邢菲娜掩在椅背後的手握緊,指甲幾乎都要嵌進皮肉裏了。蕭瓔珞這是在做什麽,炫耀嗎?炫耀她抓緊了賀信揚的心?


  她心裏冷笑,憑著孩子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蕭瓔珞不過也是個可悲的女人罷了。


  要是蕭瓔珞知道邢菲娜這種腦洞的話,她一定會覺得奇葩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邢菲娜了,腦洞這種東西,果然是越來越大。智商這種東西,越不用越少。


  既然聊到了嘉嘉,邢菲娜就順著這個線聊下去,看來隻有這條線才行得通。


  她笑的臉上都起皺了,厚厚的粉底都快要濺到賀信揚的衣服上了,“賀上校,還沒來得及跟您說一聲恭喜呢。您兒子滿月酒我沒有趕得上,去外地出了個差,回來的時候已經辦完了。”


  賀信揚原本想說我壓根就沒請你,被蕭瓔珞給一巴掌拍回肚子裏,“邢小姐客氣了,錯過了滿月酒,這不是還有周歲宴嘛,到時候一定給邢小姐賞個臉。”


  “一定一定。”


  要說扯皮恭維人,邢菲娜永遠比不過蕭瓔珞,蕭瓔珞家世好,又接觸的人多,這幾年在外麵也接觸的事情也多了,自然比邢菲娜這種被恭維大的嬌小姐懂得人情世故,待人接物上好很多。


  邢菲娜語塞,她都不知道她為什麽要站在這裏跟蕭瓔珞虛與委蛇,而且她壓根就不是蕭瓔珞的對手,人家隻是常規作戰,自己卻已經潰不成軍了。


  蕭瓔珞看著邢菲娜一會兒變一個顏色的臉,憋著笑問道:“邢小姐是來敘舊的嗎?”


  邢菲娜這次學乖了,沒有說自己是來敘舊的,昨天剛來過,說敘舊,連自己都聽著牽強。


  “哪兒啊,我就是來看看二位的,好歹是我邀請過來的,況且這裏是會場,我們也算的上是這裏的常客了,來看看兩位有什麽需要沒?”


  蕭瓔珞笑著拒絕,“沒有什麽需要的,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那二位先坐著,我去準備準備。”


  蕭瓔珞微笑著頷首,目送幾乎落荒而逃的邢菲娜走遠了。


  蕭瓔珞哈欠連天,頭一歪到賀信揚肩上,幾乎就不知道什麽了。


  嘉嘉是母乳喂養的,她這段時間每天晚上起來兩次給嘉嘉喂奶,嚴重的睡眠不足。


  賀信揚側過頭,看著她眼眶底下青黑色的陰影,心疼都快要溢出眼眶去了。


  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讓蕭瓔珞靠在他肩頭上。


  蕭越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膩人的畫麵,他嫌棄地撇撇嘴,坐到蕭瓔珞手邊,他在她耳邊輕輕咳了一聲,就看到蕭瓔珞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醒過來了。


  “四哥?你來了?晚會結束了嗎?那我們回家吧。”說著伸手拉著各種就要走。


  賀信揚哭笑不得地拉著她重新坐在,說道:“瓔珞,還沒開始呢?要不我們現在走吧。反正也不好看。”


  蕭瓔珞失望的搖搖頭,說道:“我們都答應人家了,半道上跑了算怎麽回事兒。沒事,我還行。”


  蕭瓔珞的還行沒支撐過第一個節目,就又把腦袋砸在了賀信揚肩上。賀信揚無奈而又寵溺地笑了笑,放下兩人中間的扶手,直接把她抱進懷裏,讓她睡得舒服一點。


  蕭越在旁邊隻覺得沒眼看,這兩個人結婚都一年多了,瞧著如膠似漆的勁兒。


  就因為這場晚會,誰都知道了蕭瓔珞是賀信揚捧在手心裏的寶,一些有旁的心思的,也歇了,就這架勢,再給她們一個好爹,都沾不到賀信揚一片衣角。


  終於,也因為這場晚會,賀信揚清淨了,雖然邢菲娜還是會時不時地到他眼前晃蕩,但肯定會躲開蕭瓔珞。這女人的戰鬥力太強了。


  時間進入九月份,賀信揚突然忙了起來,通常都是蕭瓔珞起床他就不在了,吩咐讓周虎送她上班。


  晚上她都睡著了,他才一身疲憊的躺下。


  就連中午一起吃個飯,他也是拿著個手機看,問他看的是什麽,還閃閃躲躲的不說。蕭瓔珞也懶得在問了。


  郭燕青也察覺到了賀信揚這段時間的異常,就很不放心地天天跟在蕭瓔珞身後念叨,“瓔珞啊,你可得把信揚看緊了。媽不因為他是我生的就偏袒他,你是好孩子,你要盯著他。”


  蕭瓔珞無奈地笑,“媽,我相信賀信揚,他不是沒有定力的人。”


  郭燕青卻還是跟在她後麵念叨,蕭瓔珞被念怕了,就答應她讓景淼陪著自己去看看賀信揚究竟這段時間在忙什麽。


  景淼聽了蕭瓔珞敘述的過程,忍不住就笑:“賀信揚究竟做過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兒,把他媽都逼成這樣兒了。”


  蕭瓔珞也是苦笑:“我婆婆不容易啊,她嫁給賀唐那種東西簡直是一輩子的恥辱,她就怕自己的兒子也那樣,怕我再離開怕她那個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幸福家庭沒了。”


  景淼開始還在認真聽,後來就歪著頭看外麵,聽她說完了,連忙說道:“行了,別抒情了,我覺得你待會給自己寫首詩給自己都不為過。”


  蕭瓔珞不懂她的意思,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賀信揚和一個金發美女肩並肩走進對麵那家酒店,他那張對誰都繃著的臉也是帶著淡淡的笑意,邊走邊聽她講話,從他的眼神裏就能看得出他聽的很認真,並且很讚成女人的話。


  金發女人上台階的時候因為穿著恨天高崴了一下腳,差點跌倒,賀信揚眼疾手快地扶著她站起來,金發女人衝他微微一笑,可能說了句謝謝,賀信揚淺笑著搖頭。然後兩人就肩並肩消失在蕭瓔珞和景淼的視線裏。


  景淼目光略帶同情的看著蕭瓔珞,“怎麽辦?”


  蕭瓔珞微微眯起眸子,平日裏清淩淩的杏眼此時殺氣頓現,她冷哼一聲,“怎麽辦?他要是敢給我亂來,我一定卸了他。走,我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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