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轉眼間就到了月底,下了一場薄雪,天氣又有點轉冷,不過運動會還是會如期舉行。
二十三號下午,威廉斯王子攜夫人和兩個兒子抵達雲城,整個雲城軍方嚴陣以待,與jk的戰爭,正式拉開了序幕。
蕭瓔珞被派為威廉斯王子一家的貼身保鏢,寸步不離地跟著威廉斯一家,一開始賀信揚是反對的,這太危險了,作為威廉斯一家的貼身保鏢,也就成了移動的活靶子,他怎麽能讓蕭瓔珞去冒這種險。但蕭瓔珞毫不猶豫地就接了下來,她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賀信揚的好意,氣的賀信揚牙根癢癢。
蕭瓔珞知道,這是一個局,除掉她的局,如果她接受,一定會成為這次行動中死的最快的一個,如果她不答應,上麵策劃這個局的人就有借口整死賀信揚,連累她的父親兄長。
蕭瓔珞二十三號下午和一起任選的二十名特戰隊員一起到達機場,從此時開始,他們的命就和威廉斯一家綁在一起,威廉斯一家安全,他們就沒有什麽事,威廉斯一家少一根手指頭,他們都得賠上自己的前途,甚至生命。
威廉斯王子一家被安排在雲城東的東寺山的山莊裏,這裏下榻的還有各國的代表團,守衛森嚴,駐紮著精兵強將,看似固若金湯。但誰知道這些人都是賀信揚的人,軍方中上麵有jk的人,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這些人有一部分是從別的城市抽調過來的,真正能信得過的沒有幾個。
不過蕭瓔珞竟然在這群人裏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戰友娃娃魚和小鯉魚,她們也是奉命過來,保護國外代表團。
賀信揚從二十三號下午就坐在監控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看,盯著屏幕上的蕭瓔珞,連一個動作都沒有遺漏。
時間一點一點消逝,太陽擦著山坡滑下去,黑夜拉開帷幕,這個夜晚注定很多人都睡不好。
賀信揚坐在監控室已經保持一個動作好幾個小時了,周虎知道他這是擔心蕭瓔珞,但後麵不知道還有多少事兒等著賀信揚呢,老這麽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首長,您還是休息一下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您親自把關,您這樣可不行。”
賀信揚目光半分都沒有從屏幕上移開,淡淡的嗯了一聲,他自然也知道他肩上的責任重大,但就是放心不下蕭瓔珞,從這次蕭瓔珞穿上那套製服開始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從來沒有在打仗之前有過這種感覺,總覺得不安心,就想一直盯著蕭瓔珞看著。
這個晚上,注定是不安寧的,蕭瓔珞站在山莊二樓樓梯轉角,完全沒有半分睡意,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威廉斯的妻子喬安娜王妃帶著五歲的小兒子端著一小盤精致的小點心下來,她看著蕭瓔珞很久,確定的點點頭,“是你沒錯了。”
蕭瓔珞詫異地指著自己,問道:“王妃是說我嗎?”
喬安娜笑著接過小兒子手裏端著的小盤子,說道:“是的,蕭小姐,我認識你二哥。”
蕭瓔珞有些摸不著喬安娜說這個的意思,她客氣的笑了笑:“王妃,您跟我二哥是舊識?”
“是啊,當初我見你二哥的時候還沒有結婚,你二哥救過我的命。”
蕭瓔珞嘴角一抽,這個王妃該不會看上過她二哥吧,蕭瓔珞的二哥蕭遠雖然是個軍官,但年輕的時候沒少遊戲花叢,被老爺子為這種事打的最多,後來遇到她二嫂,就被收服了,現在生了一對兒女兒,簡直成了女兒奴。
喬安娜笑著撩起耳邊的卷發別到耳後,看著蕭瓔珞衣服不可置信的樣子,說道,:“你猜的沒錯,當年我是喜歡過你二哥的。”
蕭瓔珞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王妃您可別說了,要是讓王子知道了,我二哥可咋辦?萬一王子他老人家一生氣告訴總統怎麽辦,憑他們蕭家和總統府有再深的交情,總統都會賣威廉斯的麵子吧?
喬安娜被蕭瓔珞千變萬化的表情給逗笑了,她拍拍自己兒子的腦袋,“簡森,叫阿姨。”
小殿下眨巴著他的大藍眼睛,軟軟糯糯地叫了一聲“阿姨”,直接萌的蕭瓔珞一臉笑意,她俯下身,看著簡森肉嘟嘟的小臉,認認真真的嗯了一聲,羞得簡森直接躲到了喬安娜身後。
喬安娜看了一眼簡森,笑著對蕭瓔珞說道:“簡森比較害羞,你別見怪,熟悉之後他就會很好相處的。”
蕭瓔珞直起身,也笑著回道:“我知道,看得出來,小殿下,一定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喬安娜這才想起自己是幹什麽的來了,把自己手裏餅幹遞給蕭瓔珞,“喏,給你這個,我自己做的,多了一些,你吃一些,晚上早點休息。”
蕭瓔珞抿著唇想了想,直接接受了,沒有推辭,“那我就謝謝王妃了。”
喬安娜就喜歡蕭家人這種不虛偽不做作的性子,她笑著把盤子給蕭瓔珞,“吃完愛吃告訴我我可以再做。”
“好的王妃。王妃,過來晚上十點過後就不要再到外麵走動了,有什麽事吩咐我們去辦就好。”
“好的。”喬安娜很配合,給完蕭瓔珞吃的就回去了。
蕭瓔珞把盤子放到樓梯扶手的柱子上,倚在上麵去了一塊嚐了一口,果然好吃,她一邊嘎嘣嘎嘣地咬著小餅幹,一邊默默地想起那天在賀書家裏顏桁教自己做小點心自己手忙腳亂的樣子就好笑,估計全天下的女人都沒她這麽笨的。
蕭瓔珞倚在樓梯拐角吃完了一小碟子小餅幹,剛要上樓巡視,就聽到樓下一聲悶響,她眉目一淩,手撐著樓梯邊的護欄縱身從二樓躍下。
剛好碰到也趕過來的小鯉魚,小鯉魚一臉沉重,蕭瓔珞心裏咯噔一下,“怎麽回事?”
小鯉魚搖搖頭,“我剛過來,不知道。”
兩人快速跑出大門,就看到兩個穿著外軍迷彩的男人正在和一個保鏢搏鬥。
蕭瓔珞小鯉魚對視一眼,立刻加入戰鬥,這兩個人估計不是什麽厲害角色,蕭瓔珞沒用兩分鍾就抓住了其中一個,一回頭發現小鯉魚也下了另一個的槍。
那保鏢握著被劃傷的胳膊,咬牙舒了一口氣,“謝謝。”
蕭瓔珞笑了笑,“不客氣。”
蕭瓔珞按著的這個男人想要掙脫,被蕭瓔珞一槍托敲到後腦勺,撲通一聲,就栽倒在地。她按了一下領口的對講,“報告,C區發現兩個jk成員,已活捉。”
上麵要求她們將這兩個人立刻送到軍區,連夜審問。
蕭瓔珞持反對意見,這兩個人現在怎麽可能送下山,這兩個人既然能直接混到大門前,說明jk在這裏肯定安插了人,否則以這兩個人的身手,壓根沒辦法混到這裏。
但上級有令,她是不能違背的,將這兩個人送上車,蕭瓔珞仿佛都能看到對方的嘲笑。
果然,沒過半小時,車被劫了,跑了一個,沒跑掉的一個還是因為蕭瓔珞一槍托砸暈了的原因。
賀信揚臉色黑沉地走進監視大廳,所有人都站起來了,他們都能感覺到賀信揚臉上的怒火,都快要燒了整個監視大廳了。
“為什麽要送回來?啊?誰下的令?為什麽不就地審?”賀信揚的聲音裹挾著冷冷的冰渣子,紮的在場的每個人耳朵都疼。
大高舔舔嘴唇,小聲說道:“首長,您剛剛不在,鄭首長在,讓連夜押回來再審。”
“鄭仁?”賀信揚皺起眉,“我們這邊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他做主了?”
這些下屬一個個噤若寒蟬,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鄭仁是大校軍銜,說起來比賀信揚要高,但他是空軍,這次隻是配合作戰,壓根就不參與指揮。
賀信揚話落,一個粗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賀老弟,你這麽說我鄭某人就有意見了。”
賀信揚這時候正憋著一肚子的氣,他的妻子還在還在前線,這些個混蛋瞎指揮,第一回合,他們就輸了,jk不僅直接讓人闖到了代表團房門口了,還讓人直接把軍車劫了,這件事說出去怎麽說怎麽丟人。
賀信揚恭敬地敬了禮,沒有多說廢話,直接說道:“鄭首長,我想這次的行動,你的行為有些越俎代庖,我才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官,為什麽這麽大的事不讓人通知我,就擅自做主。你知不知道,兩名犯人,一名被劫,這事傳出去,我們雲城軍區哪個臉上有光,更何況,這兩個人是前線戰士們拚命才抓住的,現在這樣,沒過半小時人就丟了,對得起他們的辛苦作戰嗎?”
鄭仁四十五歲左右,他家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哪裏讓人當著這麽多屬下的麵直接這麽明裏暗裏的批評。剛剛進來時還叫賀老弟,這會兒臉都黑了,指著賀信揚的鼻子開罵:“賀信揚,你算什麽東西,給你個指揮官當當,你還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是不是?老子告訴你,老子下命令是因為你不在崗位上,老子不替你下令,誰主持大局?什麽拚著性命抓的人,你不就是心疼你老婆嘛?哈哈,怕她受傷你老丈人一腳踹了你嗎?老子告訴你,那兩個人被劫,就是你的責任,你擅離職守,你該上軍事法庭!”
鄭仁剛說完這句話,對講裏刺啦一聲,傳出一個冰冷的女聲:“鄭仁,你該閉嘴了!”
鄭仁嚇了一跳,看著對麵的賀信揚,他清楚地看到賀信揚眼角眉梢瞬間溫柔了。一下子就猜到這事賀信揚的妻子,蕭家的千金,現在在前線的蕭瓔珞。他立刻換上笑容:“蕭少校,有何指教?”
蕭瓔珞站在山莊一樓大廳裏,看著外麵無盡的黑夜,冷冷地開口:“鄭仁,我敬你是長輩,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你如果再強詞奪理,顛倒是非,我送你上軍事法庭!”
鄭仁嚇的出了一身冷汗,“少校,我可不是顛倒是非,我是在陳述……”
“你濫用職權,導致嫌犯逃脫,這罪名,你這監控大廳這麽多人都是證人,你別以為靠著鄭伯伯的麵子能糊弄過去。賀信揚再不濟,他也是憑著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給你個忠告,離他遠一點。”
鄭仁偷眼看一眼比他高處一個多頭的賀信揚,頓時慫了,他是把自己放的太高了,鄭家好歹也是軍人世家,賀家老爺子從過軍,在軍中也有些威嚴,但離開軍界已經很久了,壓根沒什麽餘威。賀信揚靠的什麽,無非就是他的妻子和蕭家的勢力。但他忘了,在蕭瓔珞嫁給賀信揚之前,賀信揚就是上校軍銜了,這一切,沒有靠賀老爺子,也沒有靠蕭家,就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坐到今天的位置上。他是被賀信揚身上加的這些看似助益很大的標簽給蒙蔽了雙眼,才會忽略了賀信揚本人的本事。
蕭瓔珞沒等到鄭仁的回答,她單方麵切斷了對話,這個鄭仁壓根就是個酒囊飯袋,如果不是靠著他爹的一點威望,就他的本事,混個上尉都是做夢!
蕭瓔珞看著漆黑的夜幕,久久都沒有挪動腳步,她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人給賀信揚貼一些莫名其妙的標簽,她一直知道,旁人對賀信揚的看法都是蕭家的女婿,占了大便宜,因為她的原因,有些人甚至開始否定他以前的輝煌和苦難,她想別人想到賀信揚的時候是說他的輝煌,說他隻是蕭瓔珞的丈夫,而不是把他的榮耀都歸於蕭家。她希望自己帶給賀信揚的是幸福,而不是包袱。
鄭仁的話就是否定了賀信揚一直以來地努力,這讓蕭瓔珞極為不爽,鄭仁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靠老子的酒囊飯袋罷了,有什麽資格說賀信揚!
賀信揚冷笑著看著鄭仁,“首長,我妻子脾氣不好,您別介意,還請您和我一起寫份報告,把這件事盡快上報。當然,我也有很大的責任。”
鄭仁氣的肝疼,卻不能說什麽畢竟是人家蕭老將軍的寶貝千金親自開口說了,他能有什麽異議?自然順著賀信揚的話接下去,“這個是自然,鄭某人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這件事,我願意領罰。”
賀信揚彎起唇角,略帶諷刺地說道:“希望首長能如實上報。”
鄭仁被他嗆得滿臉通紅:“這個自然。”
鄭仁雄赳赳,氣昂昂的來,灰溜溜的走,賀信揚臉上地笑容也隨著鄭仁消失不見而消失,他陰著臉看著這群下屬,簡直想一腳踹死一個,“你們沒長腦子嗎?誰是行動負責人?你們不知道嗎?這一仗,還沒打,我們就輸了一大截,這就是你們要的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