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陪郭燕青過了兩天年,賀信揚和蕭瓔珞就會部隊了。
那幾個人依舊沒有審出個結果,賀信揚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蕭瓔珞把側重點放到裘德陽和jk的聯係上,不眠不休地查了幾天舊資料之後還真讓蕭瓔珞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七年前,蕭瓔珞被綁架之前就有一個女人和他接觸過,這個女人就是後來她見過的那個女人。她很不幸運的是她沒有看到那女人的臉,隻記得那個讓她記憶猶新的刀花。
那個女人後來就到雲城來了,但是線索隻能到這裏了,其他的就查不到了。
蕭瓔珞揉著眉心靠在椅背上,她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根本整理不出一絲有用的信息。七年前,她眼中的世界是繁花錦簇的,是滿天繁星。而自那件事後,她眼中的世界蒙上了一層濃霧,看不見陽光,看不見光明,在部隊呆的這幾年,一開始她像一把冰冷的鋼刀,隻會訓練,不跟人交流,是何斯睿和她的一群戰友們幫助她,讓她慢慢回歸正常。她很感謝她的戰友,也感謝賀信揚,是賀信揚給了她一個家,給了她所有的寵愛。
木格子站在蕭瓔珞辦公室門口,偷偷往裏瞧,蕭瓔珞彎彎唇角,輕咳一聲,說道:“怎麽不進來?”
木格子扭扭捏捏地走進來,有些不好開口,蕭瓔珞笑了一下,給她倒了一杯茶,木格子連忙推辭,蕭瓔珞也沒有強求,回到座位上坐下,“有什麽事,說吧。”
木格子躊躇一下,似乎是難以啟齒,湊近蕭瓔珞,說道:“嫂子,門口有人找你。”
蕭瓔珞無語,“有人找就有人找,你這是怎麽回事?”
說到這個的時候木格子黝黑的臉上浮現出憤怒,“來找你的是個男的啊!”
蕭瓔珞被她嚇了一跳,又有些莫名其妙,便問道:“男的就男的嘛,有什麽可生氣的。”
“因為那個男人長的很好看。”
“……這是什麽理由?合著來找我的都該是醜八怪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這話告訴蕭越。”
一提起蕭越,木格子就頭皮發緊,要是那個老魔頭知道她說他醜,非得讓她繞著雲城跑三圈。
她連忙擺手否認,“不是不是,嫂子啊,是這樣的,您家那位在您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給自己搞了一個醋王的名號,要是讓他知道你見了一個帥哥,他不得用醋把部隊給淹了?而且我跟你說啊,嫂子,站崗的兄弟們連電話都不敢給您打啊,就怕首長報複,他們就拉我當替死鬼。可是我也怕啊,魔王殺人是不挑人的,嫂子,你可得救救我。”
蕭瓔珞看著她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都被惹笑了。“你看你說的,他有那麽可怕嗎?放心吧,你肯定不會有事的。”說著就站起身來,拿過辦公桌上的軍帽扣好,“你可以先在這裏待一會兒,我可能很快就會來。”
木格子連連搖頭,“不用不用,我一會兒還有事呢。我跟你一起出去吧。”
蕭瓔珞點點頭,笑著說道:“也行,那我們一起走吧。”
木格子跟在蕭瓔珞身後,想起剛才在部隊門口見得那個極品帥哥,都快流口水了,“嫂子,門口那極品帥哥是誰啊,長那麽好看?”
蕭瓔珞回頭看了一眼木格子,笑道:“沒想到你還挺八卦的。那極品是我一個朋友,你首長也認識的朋友。”
“哦~”很有內涵的一個回答。
蕭瓔珞給她一個白眼,“回去吧,一天淨亂想。”
木格子給了她一個我懂的眼神,搞得蕭瓔珞哭笑不得。
其實從木格子說有一個帥哥找她的時候她就知道是鳳權。能來軍區招搖過市地找她的,肯定是鳳權,不會再是別人了。
果然,蕭瓔珞猜的沒錯,她在大老遠就看到鳳權那輛改裝過的布加迪威龍停在軍區外邊不遠處的拐角,鳳權就穿著駝色大衣站在車旁邊看著她笑。
蕭瓔珞在站崗士兵不讚同的目光裏走到鳳權車旁,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鳳權挑眉,“怎麽,這麽久沒見了你就不想我嗎?”
蕭瓔珞很想翻他個大白眼,奈何在大街上,她不好意思。“每次見你都滿嘴跑火車,正經一點不行嗎?”
鳳權雙手插在大衣兜裏,無賴地聳聳肩,依舊笑的一臉無害:“這不正經嗎?我覺得我可正經了。我最正經的事就是想你了。”
“……”蕭瓔珞簡直無言以對,她斜睨著鳳權,“說吧,有什麽事找我。不說我就要回去了。”
鳳權連忙拉住她的手臂,“哎哎哎,開個玩笑罷了,你別當真啊。行了,我是真有正事找你呢,先上車,我們車上聊。”
蕭瓔珞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鳳權嚴肅的臉之後才打開後座車門上車。
鳳權略顯苦澀地扯扯嘴角,跟著上車。他的所有告白,在她眼裏都是一句玩笑話。
蕭瓔珞等鳳權上車,沒在繞圈子,直接問道:“有什麽正事?說吧。”
鳳權挑眉,笑道:“你倒是一點彎子都不繞?”
“愛說不說,不說我走了。”說著蕭瓔珞作勢要走,鳳權連忙按住她,“哎哎哎,說說說。”
鳳權敲敲副駕駛座的椅背,那人立馬遞了一份資料過來。
鳳權把東西給蕭瓔珞,抬抬下巴,“你看看。”
蕭瓔珞翻來,竟然是岑安的詳細資料。
十四歲入jk組織,十九歲進入國內,一直從事情報收集工作,二十二歲受上麵指示參軍,成功潛入部隊,幾次向jk傳遞消息,三年前受組織要求在那次戰爭中假死,使賀信揚心懷愧疚,從而達到重新回來賀信揚對她能死心塌的目的,但沒想到的是蕭瓔珞嫁給賀信揚了。
蕭瓔珞細細地把資料看了一遍,看完她就覺得後背有些涼涼的。她和賀信揚從她去G市的時候就知道岑安的身份肯定不簡單,所以演了一出吃醋鬧矛盾的戲碼,讓岑安放鬆警惕,果然岑安在接二連三的刺激下終於露出馬腳了,但他們隻是推測岑安是三年前那場戰爭之後才叛變的,沒想到她是一個深埋的炸彈!
岑安從G市回來的事是她和賀信揚商量好的,就是為了讓岑安放鬆警惕,原本的計劃是他們多生幾天的氣,讓岑安覺得挽回賀信揚有希望,她就會放鬆警惕,露出馬腳,但賀信揚自打看到蕭瓔珞生病了就忍不住了,他演不下去了,隻能憑著自己的感覺去做,結果他的狠厲和決絕倒是成了一個很好的契機,讓岑安氣怒之下暴露身份,但蕭瓔珞和賀信揚一直沒有揭穿她,想借著她順藤摸瓜,找出她的上線。
鳳權將另一份資料遞給蕭瓔珞,有些擔憂地說道:“這一份,你看完肯定會生氣,瓔珞,你要有心理準備。”
蕭瓔珞一頭霧水,接過鳳權手裏的材料,隻看了一半,她就氣的全身發抖。
資料上顯示,七年前,岑安從雲城進京,見到了裘德陽,後來不過兩天裘德陽就出手綁架了蕭瓔珞,蕭瓔珞被綁架的第三天,岑安再一次找到了裘德陽,出手替裘德陽處置了一個想要放了蕭瓔珞的屬下,後來就告訴裘德陽要想報複鳳權,最好的辦法就是毀了他的女人。岑安告訴裘德陽,鳳權有多寶貝蕭瓔珞,隻要蕭瓔珞毀了,鳳權也算是毀了。
蕭瓔珞死死的捏著這幾張薄薄的紙張,眼裏恨意翻騰,眼淚吧嗒吧嗒直掉。
鳳權心疼她,又自責,伸手把她攬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瓔珞,別哭了好不好?你現在有能力了,能給自己報仇了,把他們給你的痛苦都還回去,讓他們十倍百倍的奉還。”
蕭瓔珞攥著鳳權胸口的衣服哭的天昏地暗,這麽多年,她第一次把這件事這麽痛快的哭出來。七年,圍繞他七年的噩夢,都是這個女人造成的!她要報仇!她不會讓岑安有好結果的,絕對不會!鳳權沒有再說話,安靜地抱著蕭瓔珞,他隻希望這樣的時間能久一點,卻又不希望蕭瓔珞這麽傷心難過。七年,這七年,他每一天都在想什麽時候可以再抱一抱蕭瓔珞。如今他的願望達成了,他心裏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可他知道蕭瓔珞隻是氣糊塗了,她清醒過來肯定不會靠近他,他很珍惜這短暫的對他來說卻極為珍貴的幾分鍾。
蕭瓔珞哭的頭都疼,木木的,等哭夠了抬起頭才發現她抱錯人了,她有些尷尬地揉了揉眼睛,默默退後一點,“不好意思啊,我弄髒了你的衣服。”
鳳權低頭看了一眼胸口,明顯一個濕印子,他揶揄地一笑,“沒想到啊,你也能哭成這樣,跟發大水似的。”
“……你滾!”蕭瓔珞輕輕踹了一腳鳳權,不好意思的偏過臉。
鳳權也不再笑她了,正了正臉色,問道:“那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蕭瓔珞盯著手裏已經皺巴巴的紙張,心裏還是翻騰著無邊的恨意,她冷笑,“嗬,七年我都等過來了,還怕這幾天嗎,岑安,我是不會放過她的,我要讓她償還我這七年來受得所有委屈和痛苦。”
鳳權揉了一把蕭瓔珞的頭發,笑了笑,說道:“這才對嘛,哭哭啼啼的那還是蕭瓔珞嗎?好了,要有什麽能讓我幫得上忙的,你盡管開口。”
蕭瓔珞感激鳳權對她的心意,但她實在是受鳳權幫助太多,她欠鳳權的人情太多,她怕自己無法償還。
“鳳權,我很感謝你能幫我查到這些,但是你不能再插手這件事了,太危險了,我不想你再因為我受傷了。”
鳳權目光一頓,然後又混不在意的說道:“你知道了?”
“鳳權,我又不是傻子,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傷的有多重,我很怕,鳳權,我怕我最後欠你的是一條人命,我怕我還不起,我怕我自己下半輩子活在愧疚中,我怕自己不得安生。”
鳳權目光頓住,“你還是關心我的是吧?你還是擔心我受傷的是嗎?”
“鳳權,我當然擔心你受傷,我們認識七年,我曾經也蒙蒙濃濃喜歡過你的,雖然現在我們隻是朋友,我還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朋友?”鳳權苦笑,“我們隻是朋友!蕭瓔珞,我問你,如果,我是說如果,七年前沒有發生那件事,我那麽追你,你會繼續喜歡我,和我在一起嗎?”
蕭瓔珞搖搖頭,“鳳權,我不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你知道的,我們回不到七年前,如果沒有那件事我會不會喜歡你,和你在一起,我通通都不知道,這種假設性的問題,我無法回答,鳳權,你看到了,我現在是賀信揚的妻子,我很愛他。”
“好,我知道了。”鳳權苦笑,他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三十多歲的人了,還跟剛接觸情愛的毛頭小子一樣問這麽幼稚的問題,一定是蕭瓔珞剛剛那個抱給他了不該有的幻想。
蕭瓔珞不忍心看鳳權那落寞的眼神,讓她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她回頭推開車門,說道:“鳳權,你應該找一個人定下來,這樣你就不會再想我了,我……沒有那麽好。”說完捏著那兩份資料頭也不回地下車走了。
鳳權定定地看著蕭瓔珞的背影消失,他緩緩靠回椅背上,是啊,他再纏著她有什麽用?他已經是賀信揚的妻,她愛著他,他為什麽要去破壞她的幸福呢?
前麵的手下回過頭,看著鳳權疲憊的樣子,就有些忿忿不平,蕭瓔珞什麽眼神,他們老大人帥有才,有什麽不好的,非得吊在賀信揚那棵歪脖子樹上?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權爺,現在去哪兒?”
鳳權閉著眼,勾起唇角,“去找雲大那小妮子。”
“……”手下無語,您老還真聽話。
蕭瓔珞下車剛走幾步,就看到賀信揚臉色陰沉地看著她。
“……”蕭瓔珞一看賀信揚的臉就知道他誤會了,她這會兒把岑安都拋到腦後了,趕緊哄老公重要,岑安嘛,什麽時候都行,賀信揚不好好哄,整個部隊裏的人都不得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