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544、情話機會難得
「所以你是說萬法納井是一種大型傳送陣法的基本構成？」
在南故城的易府里，易子安闡述的時候，皇宮某個地下室這邊也聽了申屠琰的大段闡述，葉一鳴最後總結性地反問道。「百年前要是沒有萬法納井的話，那些正派想要在一瞬間將我們困在禁忌之地是絕對不可能的。」申屠琰呵了一聲，不像是冷冷的口吻，更多的是某種嘲諷，道，「算算時間的話，這個時候去易府，一定是想
毀了萬法納井。」
「你一開始什麼都不說，現在倒是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啪啦啪啦說得挺歡樂啊。」葉一鳴忍不住反擊一句，似乎在刺探申屠琰突然間坦誠的用心。「我？算是你救我回來的回禮？」申屠琰扯了扯嘴角，接著似乎因為姿勢的關係被嗆到而咳嗽起來，胸口的傷口也因為這個動作扯動又染紅了紗布，「開玩笑，不過是不想讓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孫智修搶了所有
的風頭而已。」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好像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並沒有這麼說的立場，然而他的表情里不僅沒有後知後覺的窘迫，反而多了幾分底氣：
「葉一鳴，做個交易怎麼樣？你的目標是孫智修，我的目標也有一個人是孫智修。不如你和我聯手，我們一起先把孫智修收拾了，萬法納井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哦？」葉一鳴似乎露出了興趣。
齊萱眉頭一皺，對於葉一鳴這一聲立場頗為曖昧的「哦」有些不滿，蘇櫻則是抱著小白貓斜著眼睛看了看葉一鳴又看了看周圍的人，準備看戲。「這樣吧，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信任。你可以不用放了我，我知道有一處地方一定有萬法納井，那是星河專門留了一隊人馬看守之地。如果孫智修開始行動了，那就說明星河讓人看守的那個地方很有可能也
開始重新湧現了井水……你不是也想從趙魁那裡獲得信任嗎，從孫智修手裡把萬法納井奪過來不就行了？」
申屠琰桃花眼笑眯眯的，如果不是這個人表情凌亂，衣著血跡斑斑，恐怕就要以為對面的這個人是在跟自己一邊喝茶一邊聊正經事情了。
沒想到葉一鳴這時候一拍大腿，一副自己不能做主的樣子側過腦袋看蘇櫻，嘆氣道：
「哎呀，媳婦兒，你看這該怎麼辦？」
剛跟蘇櫻撒完嬌轉頭就跟申屠琰做出抱歉的神情：「對不住對不住，我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去哪兒都得媳婦兒同意了才行。」
蘇櫻很配合地冷哼了一聲，道：「什麼子虛烏有的萬法納井，恐怕連個地方都說不出來就在誆你的罷了。再說這不是有個占卜預言的小狐狸嗎，我看~有了小狐狸這人就沒有用了~」
齊萱微微鬆了一口氣，狠狠地瞪向了申屠琰，警告對方不要輕舉妄動。
申屠琰慘然地笑起來，這時候所有形容悲慘凄涼的詞語如果用在他身上，那真是生動形象一點都沒有誇張的成分：
「我這樣子，要是小美人喜歡留著便是。只是那孫智修搶了你我功勞，在主子面前出風頭我實在是看不過。信任不是一天就可以構成的，你可以——」話還沒有說完，便看見葉一鳴換了個懶洋洋坐著的姿勢，一副失去了關心的樣子用小拇指扣了扣自己的耳朵，吹了吹上面的耳屎，呵呵呵三個字送回笑道：「夠了，收收你的演技，這麼久了一點進步都沒有
。」
葉一鳴嘆氣、拍大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對著申屠琰指指點點，搖頭咋舌：「還指望你在表演界重登一個台階，我真是太失望了！這點演技，你還好意思拿出手！」
申屠琰的臉色一下子僵住，一臉被戳穿的豬肝色。
「媳婦兒，我帶你去梨園看看戲，洗洗眼睛。」
沒有理會僵硬住的申屠琰，葉一鳴拉起蘇櫻的手揚長而去。
身後傳來鞭子打在肉體及男子悶哼的聲音，齊萱似乎還罵了什麼，不過被門堵在後面已經聽不清楚了。
「這樣子真的可以嗎？」蘇櫻蹙眉問道，「齊萱不是只畫了一口井，沒有給出具體的地址嗎？」
葉一鳴發現自己有時候真的很喜歡看蘇櫻這樣微微蹙起眉頭的樣子，略帶憂慮的神情，配上那雙氤氳了水汽的眼睛，越發看得讓人心頭髮顫，想要伸手將這易碎的美人美景摟在胸前。當然，如果把這種事情告訴了蘇櫻，肯定會被當做變態用白綾吊在房頂，吊個一天一夜，讓他好好反省一下。不僅如此，說不定日後還會當他是個變態，見面的時候掩面繞路而走，連房間也嫌棄地不再踏
進來一步吧？
「再具體的地址估計都沒有用。」葉一鳴捏了捏蘇櫻的手，十指扣住，掌心對掌心的溫熱感傳來，讓他才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沒有用是指？」蘇櫻沒有被握住的手伸出了食指指了指天空。
「媳婦兒，在酒樓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吧。」葉一鳴問道。
蘇櫻點了點頭。
她尾隨葉一鳴到了酒樓而後在包廂里抓了個正著，實際上還有一段後續。
葉一鳴在蘇櫻誓不罷休的氣勢之下，將她拉到桌子邊上坐好，倒了杯水把跟孫智修的事情說了一遍。只不過略去了孫智修是狩時的身份，說成他是自己的好友，還解釋天道的規則和跟竹九音見面的事情。「你要阻止那個叫做孫智修的人，這個我知道。」蘇櫻回握著葉一鳴的手，兩個人只是十指相扣卻等同於相互依靠，「如果這樣做，異常還是指數什麼的又會重新運轉，這個我也知道。你不想讓我跟著你，是
不希望連累我，我更是知道。可是……」
「可是……？」葉一鳴將蘇櫻的頭紗戴上。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蘇櫻的聲音從頭紗之下傳來，「既然嫁做人婦，自然夫唱婦隨。地獄也好煎熬也罷，有你在的地方不就夠了嗎？」
「蘇櫻……」葉一鳴心頭一震。蘇櫻用另一隻手覆蓋在葉一鳴的手背，這樣子便如同蘇櫻兩隻柔軟的手在保護著什麼一樣：「我……我不是需要你一直保護著守護著的軟肋，我也沒有那麼容易被擊垮，更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只會任由命運擺
布的女子。我與你在一起，前路如何艱險，哪怕是豁出了性命我都無所謂。就算是這樣，你還要甩開我的手獨自前往嗎？」
蘇櫻真的不是一個會說情話的人。
一般情況下負責深情款款訴說情長情短的是葉一鳴的任務，蘇櫻要承擔的任務，負責哼一哼擺擺扭捏的臉色，被這個流氓壞蛋逗得滿臉通紅就足以。這一刻，像是攢了一生的深情緩緩流向葉一鳴。
葉一鳴豎起耳朵聽著，一個字都不敢錯過。
這輩子他能夠聽到蘇櫻能說這些話的機會，恐怕是就這麼一次了。
日後……不，下一刻要是蘇櫻回想起這些話來，估計她就要翻臉殺了所有聽見這種情話的人了。
「你太狡猾了。」蘇櫻握緊了葉一鳴的手，手指尖在微微顫動，「從來都是這樣……這一次，不要放開我的手好嗎？」
「傻媳婦……」
葉一鳴摟過蘇櫻的腦袋，在她頭紗上輕落一吻，環抱著她的肩頭：
「我有那一次能拗得贏你的？走吧，兩個人一起去。」
「去哪裡？地址不是還不知道嗎？」懷裡的蘇櫻問道。
「我們不知道，但是孫智修如果想要繼續找萬法納井的話，一定會遇上軒轅奇的。」葉一鳴亮出了傳音符，那是對飛雲聯繫用的傳音符。葉一鳴拿在手裡晃了晃，道：
「是時候讓我們家的弟子交點學費了，做個間諜什麼的，應該不是難事吧。」
「飛雲的性子……恐怕……」蘇櫻對此表示懷疑。
「人不可貌相。」葉一鳴帶著迷之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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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法納井重新活過來了？這個消息確鑿？」
黑暗的房間之中，男女混合的聲音從一團黑影中傳來。黑影像是燃燒的火焰，邊界如同燭火一樣晃動著。
「據說南故城易府的井有了新動靜，閔殊勝已經帶人去探路了，估摸著很快就有消息。」角落裡一個長發性感的女子走了出來，前襟高開，袖口是蝴蝶百褶水袖，抬手的時候輕柔的布料會從手臂上滑落，露出手腕的裸露的部分。走路的時候，一雙長腿在流蘇的裙底下若隱若現，似乎在誘惑著
別人的目光向她雙腿的位置探索什麼。
「錢尚仁呢？」黑影問道。
「已經在我們之前勘察到的萬法納井那裡查看了。」女子款款道，雙手捧著一個銅盆的水上來，放在一旁的支架上，「主子，這次我們找到了新的身體，你要不要試一下？」
「嗯，這一次能成功就好。」黑影想到這裡，一下子有些激動，「可惡的軒轅奇！定與他勢不兩立！朱顏——」
「屬下在的。」朱顏擰乾汗巾，擦拭著一具昏昏沉沉熟睡的身體，看樣子是的修魔者之主的新身體。
「衝破封印卻被正派包殺一事，眾人可有說什麼？」黑影的黑色火焰呼啦一下子膨脹起來。
「沒有的事，雖然付出了很多犧牲。可若不是這樣，我等怎麼會被主子發現予以重任呢？」
朱顏低下眉頭，嘴角一抹笑意，雙手若有若無地擦拭著眼前新身體的後背，接著說道：
「這麼說起來，我們還要感謝他們呢。如果不是他們的犧牲，我們就沒有出場的機會了。」
「哈哈哈哈——」
修魔者之主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男女混合的音色在黑暗的大廳里反覆地迴響著。
——《大劍門·卷十》節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