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526、缺一個等待
齊萱說的是氣話。
說話的時候全然沒有齊魯國公主的作態,皺眉、紅臉、憤恨……表情豐富,全然是一幅鄰家小姑娘的模樣。因為別人人多勢眾,自己勢單力薄,只好咋咋呼呼的發泄一把怒火。
這一通胡說八道倒是把葉一鳴逗樂了,葉一鳴胳膊肘通了通蘇櫻,眉眼帶笑道:
「我覺得小狐狸這下說的倒是真的,仗勢欺人這個名字賊好賊好,我喜歡。」
「想得美!」
蘇櫻白了他一眼,紅著臉轉身按著小狐狸的肩膀讓她坐下,回頭看了一眼申屠琰的情況,對著葉一鳴勾了勾手,示意進裡屋說話。
蘇櫻要問的事情是什麼問題他當然知道,剛才嬉笑的氛圍微微一冷,小狐狸歪著腦袋跟飛雲大眼瞪小眼,干坐著等待。
進了裡屋,小丸子先弄了一個隔音的陣法。然後蘇櫻才問起來,他近期有沒有感覺到異常,還有他剛才為什麼詢問自己名字的原因。
看起來是個無足輕重開玩笑一樣的問題,但一定有葉一鳴自己必須要問的道理。
葉一鳴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蘇櫻,拉起她柔軟的雙手,用自己的大手將她的雙手包裹在手心裡,道:
「我想,也許,天道已經用不上我們了……我們不用繼續摻和正派和修魔者的事情,可以袖手旁觀,安心當對農夫農婦了。」
「真……的……?」
幸福來的太突然,蘇櫻只是覺得自己有些反應不過來。前一刻他們還在費盡心思要搶了封魔劍,好在修魔者之中「站位腳跟」,等待最後的翻盤。后一刻忽然聽見這場持久戰的遊戲已經可以不用他們參加了,這一下子心裡頭不知道要喜還是要悲,只是空了一樣
,嘆了一口氣。
她滿滿的懷疑,滿滿的不相信。
現在兩個人就好像走在倒立的刀芒之上,乍一看去 平坦無異,實際上是如何驚險如何小心翼翼,只有在上面行走的人才知道。
腳底下冰涼疼痛的觸覺,還有前方不知道盡頭的路,周圍歪歪斜斜的屍骨,可能還有些慘叫的轟鳴在耳邊迴響。
總覺得刀芒之路還要在走上一段時間,也許還要走個永久,卻發現已經到了盡頭。
前方是一片坦途,鋪好的石板路,沿路的花香鳥語,一派祥和。
她想,就算是前方再怎麼安全,走在鋒芒上的他們恐怕也會懷疑裡面是不是有陷阱吧。
會不會走一步,就掉落到深坑。
會不會走到中間,才發現沒有了退路,也沒有了前路?
似乎察覺到蘇櫻的擔心,葉一鳴撥了撥她的劉海,用指腹摩挲著她的額頭。溫熱的觸感讓人安心,蘇櫻反手握了握葉一鳴的雙手,似乎在回應他的安撫。
「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蘇櫻問道。「我們什麼都不做。」葉一鳴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淺笑道,「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就呆在神醫谷。神醫谷是中立的身份。反正小狐狸的預測如果是真的,那麼封魔劍總歸不是我們拿的。換句話來說,該
我們出場的事情總歸會找上門來,避也避不開,躲也躲不過。」
「你的意思的……等?」蘇櫻道。
「等。」葉一鳴點了點頭,然後壞壞一笑,「順便我覺得「仗勢」「欺人」兩個臭小子也許還在等著出場的機會呢。」
「流氓!」蘇櫻啐了一口,不理會他。然後帶著小白離開了隔音陣,去參觀神醫谷的情況了。葉一鳴給了青老頭信號,說是兩個人回來神醫谷了。青老頭那邊在倉勵國葉一鳴的新宅子里住得正舒服,還在躺著曬太陽。收到傳音符的信號一驚,心想這兩個人趁自己不在成了親,現在還趁自己不在回
了神醫谷。
當即火急火燎收拾了東西,走之前把大門一關,朝著神醫谷出發。
葉一鳴又等了一日,申屠琰終於蘇醒。
醒過來的時候眯著眼睛還沒有看清眼前的是誰,便伸手一抓,將前面的人用力抓住,張開乾燥的嘴唇,沙啞著嗓音道:
「小美人……不要走……」
小美人沒有說話,她的輪廓很模糊。似乎掙了掙然而沒有掙開。申屠琰雖然重傷剛剛癒合,手中的力氣倒是不小,死死抓住之後還逞嘴皮子道:
「那日傷你……我也是不得已……如今你又傷了我了,咱們算不算扯平了?」
視野里的小美人終於漸漸清晰,濃眉大眼,一臉剛毅,還有一個板寸頭腦袋,一隻手被自己毛巾或者把濕汗巾纏住對方脖子,讓他呼吸困難呢?
飛雲很猶豫。
猶豫萬分之後,道:
「那個……玉硯……申屠琰……師兄,你先鬆了個手。」
申屠琰神色一滯,臉上好不尷尬,默默地鬆開手,剛好看見齊萱躲在飛雲後面,對著自己冷笑。
他心頭一動,桃花眼微微一眯,忍不住又朝著齊萱方向抬起手,呼喊道:
「小美人……你果然不忍心,才會救我的吧……」話音未落,一個灰色長衣的身影飄了進來,只感覺身上幾處穴位被對方用力一按,他渾身的沉重僵硬頓時煙消雲散。剛想坐起來,驚喜地感嘆一番。沒想到上半身剛起來,一隻手就被人套上了一個手環,
雙手綁在一起,留出一截長繩被別人牽引在手心裡。
手環的質地很熟悉,金色的特殊材料,用來遏制對方的能力的。綁他的繩子也很堅韌,似乎是專門用來對付重要囚犯用的。
他的桃花眼染上了疑惑,然而等到他看清楚給自己套上的人時,頓時覺得一股莫名的火氣從體內生出。
葉一鳴嘿嘿嘿一臉賤笑,拉了拉繩子,就像拉扯一隻大型人形寵物一樣,道:
「哎呦呵,申屠琰小美人,你這一覺睡得我好辛苦啊。」
接著他呵呵呵笑了起來,把繩子交給了齊萱,道:
「行了,你要的人我給你弄好了。要殺要剮,要爆炒還是清蒸鹽滷,你隨意。總之,我只有一個要求,別在神醫谷見血。」
齊萱笑容燦爛得不得了,抽出了白玉扇,道: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這種手段,我們齊魯國多得是。」
「恕不遠送。」葉一鳴掏出小手絹趕緊揮手道別,眼裡閃著激動,「那什麼……快死了再喊我一下,我去幫你給他吊命。」
「……」
齊萱白了他一眼,似乎覺得此人搶了她的話頭,又一副巴不得她趕緊走的樣子而有些窩火,咬牙補充道:「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