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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跟我走

  葉一鳴的劍很快很准,知道哪裡是邪笑笑最關鍵的位置。


  黑劍的劍尖刺穿了魔石所在的位置,偏偏魔石吸收得匆忙,只是進入了邪笑笑的體內,還沒有跟邪笑笑的身體完全融合在一起。


  不像是葉一鳴身體裡面的命石,經過二十多年的融合,已經跟心臟融合一體。


  邪笑笑有一點做的是對的,如同強行割開當時倒地的時候葉一鳴心臟,在裡面找命石的話,哪怕是找到一顆命石的核心,也會損耗到命石的威力。


  如果完整地把葉一鳴的心臟一起帶走,說不定還能夠提煉出全部的命石。


  但並不是說,葉一鳴從死地里復生,像一個被操控的傀儡一樣是因為命石的緣故。


  就算是邪笑笑,也能夠察覺到,命石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有什麼未知的力量,在他的體內。


  或者有什麼不曾知曉的勢力,在庇護這他。


  然而邪笑笑就算察覺了葉一鳴的異常,卻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她那還沒有跟身體完全融合的魔石,被黑劍刺中。


  就在她的腹中,刺中的時候橫著黑劍一切,從那翻滾出來的表皮中,葉一鳴應該被魔氣擊穿而斷了的左肩膀一甩,左手伸進了邪笑笑被黑劍切開的口子,將魔石掏了出來!

  腹中被攪得天翻地覆,連自己辛苦謀算得到的魔石都落入別人的手裡。


  人在遭受重創的那瞬間是感受不到痛苦的,因為大腦皮層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腦子裡控制痛覺的神經元反應過來的時候,痛苦早就淹沒了這個人,反而麻木起來。


  疼得有些麻木。


  魔石什麼時候被人從體內拿走的,邪笑笑都不知道。


  自己的魔氣是不是還能夠凝結成透明的絲線、絲線頂端是不是還保持著刀刃的模樣等等,邪笑笑這時候也不知道。


  她的視線有些模糊,失血量太大,所以腦子裡有些困頓。


  但是心臟還在跳動,腦袋還能思考。


  視野里看見葉一鳴抽出了黑劍,用劍柄猛地用力擊打了她的肩膀,她自己無法承受這股攻擊,轟然倒地。


  但是奇怪的是,她卻聽見了自己心臟的跳動聲。


  ——啊……都成了這樣,那可得醜死了。


  ——輸了就是輸了,還不如直接殺死我算了。


  ——讓我死透一點,再也回天乏術,這樣,也許就不用擔心後面肚子上的傷口,會怎麼影響自己的胴體。


  她沒有想過自己的死。


  哪怕是道恆死了、朱珠死了,她自己其實也設想中萬一不行就把自己當做了最後一道屏障,但是到最後,她其實都不曾設想過自己的死。


  哪怕是計劃了所有人都犧牲了,唯獨會漏了自己。


  她很自信,相信自己總有辦法活下去。


  如果這時候給她一點點餘地——把她在之前跟葉一鳴一邊糾纏一邊「閑聊」的功夫挪一下到這裡來,也許她會想想自己喜歡的死法。


  ——那一定是要美麗妖嬈地死去,不要想現在這樣,被人掏了肚子,還滿身都是泥。


  黑劍從天而降,像是給邪笑笑一個終結,貫穿了她的胸口。


  她美美地死去的心愿沒有得到實現,但是「死透了」這點上,算是得到了滿足。


  眼睛大大地睜著,最後也沒有發出痛苦的喊叫,就這麼躺在地上,讓血液滲入了喜國的土地。


  太陽有些刺眼。


  那個刺穿她胸口的人好像還俯身查看了她的死狀。


  但是都與她沒有關係了。


  「主子——!」


  姬恭豹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他的手上拎著裝著小白的牢籠,一手拿著自己的長劍,看到虐殺邪笑笑的灰衣人——灰衣被鮮血染成了紅衣——聞聲而轉身的那一刻,震驚不已地看著那張血跡斑斑的臉露出葉一鳴的容貌。


  哐啷一聲,裝著小白的牢籠掉落在地上。


  「你……你不是應該死了嗎?怎麼可能?!」


  姬恭豹把長劍握在手裡,卻微微顫抖起來。


  他殺過人,卻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死了還能夠復活的。這一聲驚動了在邪笑笑身邊的惡鬼,葉一鳴飄飄蕩蕩的眼神落到了發出聲音的人身上,這一眼看過去的時候,明明知道他沒有專註的看著自己,姬恭豹卻覺得脖子上一涼,劍還沒有到自己身上卻感覺自己

  的脖子早就在對方手上了。


  有一種勝負,在雙目交接的時候就已經註定。


  姬恭豹此刻就是這樣的感覺。


  圍剿蓮教的時候那種感覺還不明顯,只是覺得有個有點伎倆,靠著陰謀詭計設陷阱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坑了他們一群人而已。


  勝之不武,說下來四個字,等於對方根本沒贏過。


  要是他姬恭豹也那麼小人……


  要是他姬恭豹也如此欺瞞別人……


  圍剿蓮教的時候,那場失敗的歸結,還有個「要是」作為修飾和假設。


  但是這時候,在這一眼,姬恭豹就覺得自己輸定力了。


  對方根本不用像之前一樣設任何的陷阱,他朝著姬恭豹的方向直直地走了過來,姬恭豹明明已經拿起了劍準備反擊,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你、你要做什麼!」


  葉一鳴不說話,前一刻還在邪笑笑那裡,后一刻一閃神,他的身影就來到了姬恭豹的面前。


  咫尺之間,姬恭豹可以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濃濃血腥氣味。


  「你要是殺了我,這銀毛吊睛白虎還有那桂玉門門主蘇櫻蘇門主身上的東西可就解不開了啊——」


  姬恭豹也不會想到自己最後保命的武器竟然是這句要挾的話。


  堂堂天茂幫最後一個倖存者,再最後脫口而出的不是光明正大的決鬥,而是用修魔者的法寶作為自己最後的保命符。


  傀儡一樣的葉一鳴似乎聽懂了這句話,他靠近姬恭豹的身體往後一仰,走到他剛剛失手掉落在地上的關著小白的籠子里,只見他拿著黑劍朝著籠子用力砍去。


  鐺——!

  一聲巨響,籠子絲毫沒有破損。


  姬恭豹臉上掛著虛汗,乾笑道:

  「我說過了,只有我能夠——」


  然而,後半句「解開」兩個字卡在了他的咽喉之中。


  只見葉一鳴歪著腦袋打量了一下那個牢籠,而後伸出他被鮮血染紅的手放在上方,像是在催動著什麼,另一隻手上拿著魔石,魔石微微發著光似乎在呼應什麼。


  而後困住小白的籠子閌閬一聲整個散開,籠子上鐵欄杆變得柔軟,最後化作一個金屬鐲子落在了葉一鳴的手上。


  握緊了手中的鐲子,葉一鳴轉過頭看著姬恭豹。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姬恭豹似乎聽見他在說「這就是只有你才能夠打開的寶貝?」。他現在沒有保命符了,也沒有了最後的底牌,於是他像所有逼到最後的反派一樣,狗急跳牆,握緊手中的劍,啊啊啊地


  大聲叫喊著,朝著葉一鳴發出了進攻。


  葉一鳴沒有躲。


  他擺出了同樣進攻的趨勢。


  在姬恭豹近身的瞬間側身,將自己的黑劍送了出去。


  劍刺入肉體的觸覺傳來。


  姬恭豹的劍擦著葉一鳴的衣服而過,割破了他身上的一道細細的口子。


  葉一鳴的劍穿過了姬恭豹的腰際,刺穿了他的腎臟。


  黑劍沒有停,而是就著這個傷口,原處扭轉劍身。


  像是扭一個螺絲釘一樣,在姬恭豹的身體里扭轉著。


  姬恭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手裡的劍哐啷一聲落在地上,兩隻手握住了葉一鳴握劍的手,企圖把黑劍從自己的體內推出去。


  他的五官猙獰地扭在一起,一張嘴巴似乎要喊疼卻怎麼也喊不出來,只能夠死死地瞪著葉一鳴。


  姬恭豹的手其實沒有用力,黑劍卻遂了他的願,從他的身體里轉了幾個來回的半圈之後抽了出來,但是這不是他的結局。


  他的結局在這個動作緊接著的下一個動作——葉一鳴的黑劍抹向了他的脖子。


  噗呲——


  黑劍割破了他的頸部大動脈和氣管,這一次血液如願以償地發出噴發的聲音。姬恭豹沒有來得及捂住自己脖子的傷口,便種種倒在地上抽搐起來。眼神失去焦點,眼白布滿了血絲,因為過於瞪大,看起來像是充了血朝著眼眶外突出一樣,而他保持張開嘴巴,似乎試圖通過想嘴巴呼

  吸。


  但最後,手用力起抓緊地面,而後突然一松,斷了最後一絲氣息。


  這下子,危害喜國之人、試圖威脅葉一鳴他們的人總算是除乾淨了。


  葉一鳴最後來到蘇櫻邊上,在蘇櫻目不轉睛的眼神之中,伸手解開了她身上的束縛。蘇櫻身上的金屬跟困住小白的金屬一樣,縮成了一個手環的模樣,被葉一鳴收在了手裡。


  「葉一鳴……?你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蘇櫻朝著葉一鳴眼前揮了揮手。


  葉一鳴沒有眨眼皮。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按在了葉一鳴的胸口處,又試探了他的鼻息。心跳和呼吸都是正常的,蘇櫻這才確認葉一鳴是完全活著的。


  「我們走……我們離開喜國,我帶你回神醫谷,去找大夫給你看傷……」


  蘇櫻握了握葉一鳴的手,道:

  「你在這裡等我,等我哦……我去把小丸子拿回來。」


  說完,她趕緊跑到朱珠的屍體邊上,從她懷裡搜出了被凍結的小丸子,有了小丸子,至少可以知道神醫谷的具體位置。


  還有希望……


  還沒有結束。


  蘇櫻這麼想著。


  然而等到她轉過頭看向葉一鳴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白衣人憑空出現。


  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是白衣。


  「葉一鳴,判定為異數,跟我走。」


  白衣人如是說。


  ——噢我知道,你們要打我……於是,我決定避會難……不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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