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您的FLAG正在派送中
暴雨來得急匆匆,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葉一鳴看著醫館破房檐上面掛著的水珠,這才確定是真實的。
被蘇櫻愛的一腳(自以為)飛天踹還在隱隱作痛,葉一鳴一拐一拐地問赤岩,為什麼突然蘇櫻就生氣了呢?
要說以往確實也沒有少惹對方,但一般都是自己作死在先,也算作是事出有因吧。
但是這一次——
這一次!
這一次自己明明剛從龍潭虎穴中爬出來,怎麼救一下擊中死穴了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
赤岩老頭眯著眼睛,假裝很用心地翻開自己臉上的褶子,清理清理,一副你自己闖的禍我怎麼知道,還是自己解決吧的模樣。
葉一鳴想了想,起來跑到地窖里看看新制的荷花酒,眼樣子就算加了點料催化,還是沒有那麼快好。
於是烤了幾個地瓜,用包葯的紙裹起來,放到食盒裡,再拿出照著赤岩神神奇奇收藏的食譜做的釀藕片,拎上桃花酒,決定懷著誠摯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永遠都是自己錯的歉意,前往桂玉門。
桂玉門的弟子之間即便有伏屍蠱互通有無,知道彼此是彼此的師門同胞,但是葉一鳴這張鮮少見過,又看起來面目猙獰的臉,也是不是讓人側目。
問了一個弟子,蘇櫻的去處。
那弟子想了半晌,說是去訓練場了。
呃……
訓練場怎麼走?
弟子隨意指了個方向,還一臉傻逼地看著他,目光里赤果果地鄙視著,身為桂玉門弟子竟然不知道訓練場怎麼走。葉一鳴早就練就一身厚臉皮,心裡想著蘇櫻當個桂玉門門主竟然真的有正經八百地在訓練弟子,頗為驚奇的他偷偷摸摸準備一窺美人的時候,發現只有一群男孩紙聚眾聊天,有些個勤奮的還在重複剛剛的
動作,似乎為這個招式要用在哪裡兩個人一組進行對練。
看樣子,這是訓練剛剛結束不久的樣子。
哎哎哎,我很仙很美的蘇櫻呢?
說好了在訓練場訓練弟子,白衣飄飄,偶爾不小心送個福利的蘇櫻呢?
好吧……不小心開了腦洞,但是!
——人如果失去了腦洞,那跟鹹魚又有什麼分別?(正經臉)
葉一鳴揣著就算是被蘇櫻再踹幾腳,也要見上一面的偉大夢想,攔住了一個一直看著他一臉懵逼的人。
不是嘛,這明明就是蓮教桂玉門的訓練場。
突然跑出個面目猙獰的漢子,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著食盒,穿著灰衣,突兀地站在訓練場入口。幸而這個地方還沒有開通外賣,不然得一群訓練結束的男孩紙就要圍過來問他是哪家的外賣,小費收了多少,誰定的,不管誰定的都沒有關係反正送過來了就是大家了,來來來,乾脆你一口我一口吃了吧
。
那個被葉一鳴攔住的人,奇怪地打量著他,按這種出場的隨意,估計是歡喜門的人,但是歡喜門的人,個個相貌不算很好,至少也還過得去。
可是這個人體內確實有伏屍蠱……
這是給誰的……?
「小兄弟,師父……蘇門主在哪裡?」
葉一鳴做出善良的眼神,但是配上那張臉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夠善良。
小弟子於是很貼心地想,這人一定是不知道排位第幾的、或者是門主新招的弟子,看中門主的美貌,今日終於決定要表白了。
勇氣可嘉啊!
小弟子伸手指了個方向,葉一鳴歡喜地道了謝離去。
他的背影還沒有在小弟子面前消失,小弟子想了想,大聲地喊道:「加油啊!」
加油?
嗯?
葉一鳴雖然困惑不已,權當是加油讓自己好好道歉的意思算了,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哎呀哎呀,必然是改革的春風吹滿大地,連不知名的NPC都要為自己加油了。
今天天氣很好!嗯,真好!哎嘿嘿~哎嘿嘿~哎嘿嘿~
他沒有看見小弟子露出擔憂的神情,也沒有聽見小弟子自言自語的話。
加油啊!
不過,今天不是時候啊……
今天,有特別的貴客在。
嘛,算了,桂玉門從不缺弟子,少一個就少一個吧。
葉一鳴沿著小弟子的指示走了一段坑坑窪窪的路,又來到一個院子,院子里有個小池子,池子的荷花還沒有綻放,只是開著綠油油的葉子。
兩側的竹子倒是長得挺茂盛的,還在中間架了個鞦韆,看著鞦韆便可以想象蘇櫻一邊坐在鞦韆上,一邊看書或者看風景的模樣。
院子里沒有人把守,似乎是屏退了所有人,密談的模樣。
葉一鳴卻覺得是蘇櫻的雅緻,不喜人伺候或者打擾。
等到他走近門口的時候,聽見裡面說話的人,這才驚醒了起來。
門內是蘇櫻的聲音,問著另一個人道:
「月沫有沒有聯繫你?」
另一個人熟悉的口音響起來,正是軒轅奇。
「嗯,單姑娘近期跟在下有些書信往來,會說一下調查的近況……」
軒轅奇對面坐著蘇櫻,蘇櫻的話里有些酸澀:
「月沫還是跟你比較親昵,跟我們這些人,從來都沒有過書信往來……」
軒轅奇以為蘇櫻只是覺得單月沫出去任務沒有跟她聯繫而有些落寞,並不知道蘇櫻自失憶之後,她受腦子裡與這世界不存在的記憶影響,只是覺得軒轅奇和單月沫什麼時候竟然這麼親密,而有些不甘。
他雖然有聽聞蘇櫻重傷而歸,記憶之處出現了混亂,卻不知道混亂的,是那些與自己「從未發生」過的故事。
於是軒轅奇笑道:
「想必單姑娘只是覺得在下正在查正派人士失蹤一案而已,蘇門主不必介意。」
蘇櫻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她記得兩年前進入三生秘境之前,她看著這兩個人的身影,險些暴露了自己的殺氣。
這種感覺即使她從鬼門關來回走了一趟,每次看見單月沫的時候都很不是滋味。
「千絕門……白千絕已廢……只要你開口,千絕門門主必然是你的位置的……」
蘇櫻的手摸著茶杯的邊緣,後面的聲音小了下去,「如果你為了月沫留下來……那……」
那也好啊……
留下來,就好了啊……
「在下本來只想將大劍門扶持到大,並無別的想法。」軒轅奇喝了前面的茶,站起來,「時間差不多了,在下也該告辭了。」
「慢著——」
蘇櫻急得拉住了軒轅奇的衣袖。
「軒轅奇……你對我……你對我……就從來沒有……」
後面的話在嘴裡,蘇櫻怎麼也說不出來。
她憋紅了臉,而軒轅奇古怪地看著她:「蘇門主還有別的事?」
蘇櫻驚得鬆開手:「沒、沒有……」
「那在下就此告辭。」
軒轅奇爽朗一笑,推門而去。
蘇櫻悵然若失地倚在門上,心裡想著為什麼果斷直接的自己,剛剛卻無法開口。
奇怪的人是自己吧……
明明在古香寒和眾弟子的口中,她所經歷的與之大有不同。
當年為紅恬一案,他們說她帶人上逍遙派算賬,後來被發現與一個灰衣男子在逍遙派山腳一股密地之中。灰衣男子,葉一鳴,當時尚未暴露右護法身份。
是什麼時候成為右護法的呢?
他們說是崑崙鏡的時候,她沒有拿回來崑崙鏡,這寶物落到了葉一鳴手中成了右護法。
那想必與這個叫做葉一鳴的右護法必然是死敵,光是搶了崑崙鏡這件事按照她的風格肯定要掐上一架。
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說,三生秘鏡是為了葉一鳴而去?最後竟然生死相互?
她不是傻子,這種不划算的事情,是她會做的嗎?
可是偏偏如此,在這個時候,這個叫做葉一鳴的人竟然還影響著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大家說多的緣故,她在夢裡時長會夢見一個灰衣人,卻只能看見輪廓,看不真切。
即便如此,在剛才與軒轅奇說話的期間,這個人竟然還影響著自己……
究竟葉一鳴是誰?
為什麼……讓她連那些話都對軒轅奇說不出口……
一邊想著,她的目光便落在門口的食盆和酒瓶上,正疑惑著哪裡來的古怪食盒。
於是緩緩地付下身去,打開來看,裡面卻是釀藕片和烤地瓜,而酒瓶里雖然不是荷花酒,但卻是味道清香的桃花酒。
她剛剛心裡的滯郁被驅散了幾分,將食盒和酒瓶帶回了房間,小口地品嘗著,心裡頭有了些許滿足和平復。
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道,自己的臉上有些欣喜表情。
嗯~
手藝還行。
不枉我那日衝上教主的閣樓……
想到這裡,蘇櫻腦子裡又浮出自己一步一步朝著閣樓時,那般喋血的模樣,卻在與守門人纏鬥的時候,突然看見安然無恙笑嘻嘻的明伊夜……
蠢貨!
蠢貨明伊夜!
都沒有想過……當時是一步一步上去的時候,她的心情……
蘇櫻的臉頰上有些發熱,趕緊揮去這些想法,讓自己回到之前思考的事情中,忽然有什麼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啊……
這麼說起來,據說當時明伊夜也在三生秘鏡,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但是……
人去哪裡了?
然而——
那原本在蘇櫻房門口的葉一鳴,卻是在軒轅奇推門而出的時候突然消失。
葉一鳴好好地聽著牆角,忽然眼前一黑。
再睜眼,卻又看見了熟人。
這些個熟人……卻偏偏是葉一鳴極其不想再見面的。
如果「再見」的另一層含義有用的話,葉一鳴真想對他們說,抱歉,咱們永不再見吧。
「喲,好久不見啊葉一鳴!」
一個穿著月山腳服飾的青年,笑臉盈盈地跟他打招呼。
而他的身後,站著斷了臂的黑衣女子。
「你可讓我們找的好苦,但總算找到了。」
褚決咧開了嘴,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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