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蘇櫻……？
那雙眼睛難道是……蘇櫻？
可是，這一副媒婆模樣的打扮是怎麼回事？
那個好仙好仙好美好美、白衣翩躚、如同女神一般的女子呢？
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嗷嗷嗷嗷~~
疑似蘇櫻的女子眼神一閃，從靈山派的人中把他拉出來。
「伊夜，你們認識？」飛言和飛光走上前來。
「算是吧……」葉一鳴的眼神在這三個人之間飄來飄去。
說是也不是吧……說不是也是吧……
呵呵呵，那個疑似蘇櫻的姑娘，你說呢？
葉一鳴拿眼看著她。
對於「伊夜」這個稱呼，姑娘很快適應地說道：「我們商隊這次要進三生秘境，中途不小心走散了。」
「伊夜，快歸隊！」
姑娘拉扯著葉一鳴離開，葉一鳴透過黑紗看去，飛言和飛光揮揮手暫時告別，兩師兄弟進入了三生秘境的入口。臨走之前，飛言的臉上的悲憫和寬容又深了幾分。這一路看來，他實在是想不出自己有什麼舉動會從一個大雲寺大弟子身上收穫如此濃郁的同情和悲憫。
難道是他不小心透露出來的吊絲氣息？
這個也能看得出來的嗎，高僧不愧是高僧。
葉一鳴被姑娘拉到旁邊一處安靜的地方，只聽見蘇櫻的聲音低吼道：「你怎麼來了這裡？不要命了嗎！」
「蘇櫻？」葉一鳴嘗試地叫了一聲。
姑娘身體一震，別過臉道：「我不是。」
這三個字，充滿了濃濃的鬱悶感以及夾雜著咬牙切齒的悲憤敢。
噗——
果然是蘇櫻！
可是妹紙，
我那傾城傾國的妹紙呢？你是得罪了什麼人了，把你化妝成這樣的？
「你這臉——」
「不許看，看了就殺了你！」葉一鳴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櫻打斷道。
好好好，不看。
噗——
怎麼可能不看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想起蘇櫻高傲的性子，敢這樣對她的人，他實在很好奇究竟是哪路的大神。
「笑什麼笑！」
蘇櫻匕首一閃，瞬間架上了葉一鳴的脖子。
葉一鳴沒有忍住的笑意，就這樣僵在嘴上。
「不笑了？」
蘇櫻的眼睛彎起來，臉上的痣晃來晃去。
「不……（敢）笑了……」葉一鳴忍得好幸苦，「但是我能不能問……」
「問什麼。」
「誰幹的……」
蘇櫻惡狠狠地望著遠處一隊商人看了一眼，順著她的視線，葉一鳴看見了一群粗布衣裳中，有個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土豪一般，穿著錦衣梳著玉冠，還揮著一把價值不菲的扇子，坐在皮草毛上的男子。
「古、香、寒。」
蘇櫻咬牙切齒。
嗯？
那就是古香寒？
看起來做派沒那麼猥瑣啊。想到薛華那副模樣，還以為都是賊眉鼠眼、狡詐奸佞的樣子。
「你怎麼得罪他的？」
這話一出，葉一鳴頓時覺得自己又說錯了，因為蘇櫻身邊的氣壓頓時又降了一度。她抬起那臉上唯一的美目，惡狠狠颳了他一眼。
還不是因為你。
「你管不著。」蘇櫻恨恨地說道。
「額……」葉一鳴只好換個話題，「你是怎麼知道那個人是我？」
這全身黑衣，外加一身奔波的惡臭，任何人都看不出來吧，怎麼蘇櫻就看出來了呢？
「你肚子里還有我的伏屍蠱。」
蘇櫻危險的笑起來——原本應該如此。然而在媒婆臉的影響下，那就要另論了。葉一鳴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才生生忍住爆笑的衝動。
對對對，是有隻伏屍蠱。
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種在了自己的身上，從那以後基本沒怎麼活動過，一時間葉一鳴都要以為伏屍蠱這類東西也被自己消化掉了。
沒想到，還在潛伏著。
雖然知道蘇櫻這句話帶上了威脅的意味，言外之意無非就是你的小命還在我身上，不要亂來的意思。但是沖著這張喜感的臉，葉一鳴除了彎起眼睛彎起嘴巴，就只能彎起眼睛彎起嘴巴了。
嗯，請容許我笑會兒先。
噗哈哈哈哈！
昔日一代清新玉女美人竟遭毒手，悲劇秒變黃臉少婦，啊哈哈哈，真是……贊！
葉一鳴脖子上猛地一涼。
「你再笑一聲看看啊。」蘇櫻放軟了聲音，卻讓人不寒而慄。
「我……沒笑……」葉一鳴轉過頭，一張臉比哭得還要難看，幸好有頂黑紗，罩住了自己沒讓人看出來。
「你準備就這樣進去？」蘇櫻的眼神微妙起來。
「……」
這種不詳的預感怎麼回事？
「嗯哼，我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
蘇櫻的眼睛里閃著莫名的、異常熱情的光芒。
嗯？
什麼？
不不不，不要過來——
啊啊啊，強搶民男啦！
「你這裝扮，太扎眼了，還是換一換吧……」
蘇櫻的媒婆臉在眼前不斷放大，她的喜感在這個時候卻變成了世界上最讓人恐懼的東西。
「不用客氣，我覺得我這裝扮……挺好的……真的！真的！你要相信我，從沒暴露過！」葉一鳴鄭重又鄭重地解釋道。
「哦……」蘇櫻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關心這個嗎？」
無視葉一鳴的掙扎，蘇櫻手腳利落地拎著葉一鳴的脖子朝著那隊商賈走去。
Oh，NoNoNoNooooo！
美人手下留情！
「古香寒，你上次說的煙雨梨花妝，要不要試一試？」
遠遠的地方，那個錦衣的男子轉過身來，忽然邪魅一笑：「怎麼，小蘇蘇你也要試試了？」
蘇櫻臉上的「井」字青筋，顯然是對於「小蘇蘇」這個稱呼從腳尖到腦袋都不爽起來。然而，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她勉為其難地忍著：
「試昰要試，不過用他試——」
「他是誰？」
古香寒的話里陰陰柔柔的，要不是預先知道了這個人是蓮教歡喜門的門主，幾乎要讓人覺得這是不是煉了葵花寶典或者菊花寶典之類的，要捏著繡花針咿咿呀呀跟你說話。
好吧，古香寒並不是娘炮。
不過歡喜門出來的人，都是如此陰陽不辯的人。
他嫌棄地用扇子掩蓋住了嘴巴，說道：「你從哪裡撿來的垃圾，連我的眼睛都要髒了。」
豈料蘇櫻的炸彈還在後面，只聽見蘇櫻用那溫柔而充滿殺意的聲音道：
「這垃圾呢……可是蓮教……」
等等等！
蘇櫻你要幹什麼！
蓮教什麼鬼！
蘇櫻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葉一鳴反身捂住了嘴，最後「右護法」三個字，只能變成「唔唔唔」——
「在下明伊夜，是門主新收的弟子。」
新收的弟子？
古香寒一雙眼睛精光乍現，蘇櫻的美色在蓮教里向來是招蜂引蝶，然而從來沒有一個男子能接近她半步，那些心存不好心思的，多半在心思動之前，就被蘇櫻解決了。更不用說一個桂玉門的弟子敢如此行事，用雙臂困住蘇櫻，還敢拿那雙臟手捂住她的嘴巴。
而蘇櫻，明明只要跟往常一樣，便可以輕易地讓這個人消失，此刻卻如同尋常女子一樣做出掙脫不開的樣子。
小蘇蘇，你是真的掙不開，還是不想掙開呢？
什麼不好，偏偏撿了個垃圾回來。
這樣的垃圾怎麼可以碰你？不如我幫你解決了吧。
——
「門主……薛華前輩……被蘇門主殺死了……」
歡喜門角落裡有個人低下頭，用一半女性的臉還有女性陰柔的嗓音嗓音說道。
「怎麼死的？」台上的人淡淡地開口道。
歡喜門門主，古香寒卻很鎮定。彷彿死的是旁邊無關緊要的人，而不是他最為重視的弟子。
「薛華那個死小子，也不長眼，蘇櫻是他能碰的嗎？」那人側過另一半的臉，卻是張男性的臉，說出來的嗓音也是低沉粗啞的男子嗓音。
嗯？
古香寒抬起頭，微微煽動扇子，對著台下的人說道：
「死了就死了。純陰之體，不是還有一個么？」這歡喜門門主向來是斤斤計較，十分記仇，卻不知道為什麼，在對桂玉門門主的時候，從來是一退再退。
薛華死了，放在別人身上，古香寒必定要追到天涯海角，但放在蘇櫻身上，就當這弟子不存在一樣。
如此乾淨利落，想必薛華還活著，都會為自己叫屈。
「門主……您是說幾個月前帶回來的逍遙派弟子？」女性的臉側過來說道。
「那個又重又臭的小子，勞資背回來背的好辛苦。」男性的臉側過來補充道，「叫什麼名字來著？」
「我記得是叫齊什麼來著？」女性的臉思考著。
「齊平。」
古香寒啪地將扇子一收。
——《大劍門·卷二》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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