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溺斃的賊2
隻聽有人道出了自己的看法:“大概跳水的時候……該毛賊就想好了,一定要一頭狠狠紮進泥巴裏,這樣,腦袋必然就沾上了結結實實的泥巴。”
“先前大家都看到了,毛賊頭朝下跳進水塘的,肯定一頭直插塘底,所以腦袋上裹滿汙泥不奇怪。”有人表示附議,大家夥紛紛點頭讚同此說法。
“跳進水塘腦袋上粘泥不奇怪,可是毛賊竟然事先想好了要一頭狠狠紮進泥巴裏這說法就奇葩了,這不是有病嗎?”有人卻對前麵一人的說法表示了不可理喻。
“不是有病,是有想法。”隻聽前麵那人淡然而應。
“什麽妙想法?”不可理喻之人帶著一絲嗤笑。
隻聽淡然之聲:“我來問你,做賊的最怕什麽?”
“最怕被人逮住,這還用說。”
“No,被逮當然可怕,不過最怕的還是被人認出來,偷東西被人認出來多丟人的事啊。”
這話不無道理。
“所以嘛,這毛賊心知被逮後羞於見人,於是就一頭紮進了水塘的泥巴裏,這樣被撈出來,滿臉泥巴就認不出來了。”前麵那個看法獨特的家丁看法果然獨特。
“切,難道不會把臉上的泥巴洗掉啊,以為沾了泥巴就能遮住嘴臉啊?幼稚。”這個說法立即引起了另一名家丁的嘲笑。
看法獨特的家丁立馬回駁:“你又不是毛賊,怎會知道毛賊的內心想法,毛賊腦子就是這麽幼稚,你管得著嗎?”
毛賊就是幼稚,腦子就是有問題,誰能管得著?這話也不無道理。
另一名家丁就是不服氣,繼續駁:“我管不著,你管得著啊,你說毛賊臉上沾泥巴幼稚就幼稚啊?我還說你幼稚呢。”
“胡攪蠻纏,幼稚兩個字,是你小子先說的吧?”
“是我說的咋樣,我是說你幼稚,不是說毛賊幼稚。”
“你大爺……”
誰能想到,有關毛賊腦袋沾泥巴的討論竟然演變成了一場激烈的爭鬥。
眼看著兩個家丁要動手動腳了,小健哥不得不主持大局了,曆叱一聲:“吵什麽吵,我看你兩個豬腦袋才幼稚,這麽簡單的問題難道看不出來嗎?”
少爺訓話,不敢不聽,兩個家丁恭敬地閉上了嘴巴。
“讓本少爺告訴你倆蠢豬,毛賊為什麽腦袋上全是泥巴,並非是什麽沾上泥巴羞於見人。
做賊的還要臉麽,還知道羞恥嗎?以為是大姑娘臉皮薄啊,偷了人家東西沒臉見人就要跳河自盡?還要臉上沾上泥巴遮羞,扯鬼啊。如果覺得羞恥,幹嘛不去找頭驢撞死?”
大黑夜的上哪找驢啊?
看法獨特的家丁不由扭頭四顧,雖然看不到驢,卻是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少爺的話永遠都是對的。
照例訓導奴才兩聲,小健哥輕咳一聲,開始表述自己的看法:“毛賊為什麽腦袋上沾滿泥巴,依本少爺看,有兩種情況。
一、慌不擇路之下,毛賊來到了水塘邊,於是一頭就紮了下去,其實他不想死,隻想逃生,豈料水塘太淺,用力又過猛,於是這腦袋就深深地插進了水底的淤泥裏,自然就滿腦袋沾滿了泥巴。
二、被逼無奈之下,毛賊來到了塘邊,為免被捉受盡折磨,毛賊一心求死,於是一頭就紮了下去,其實他想死,豈料還是因為水塘太淺,用力又過猛,於是這腦袋就深深地插進了水底的淤泥裏,自然就滿腦袋沾滿了泥巴。”
毛賊落水腦袋沾滿泥巴原來是這個原因?
小健哥的看法其實非常科學。
但聽此語,獨特看法的家丁卻表示了納悶:“少爺,你說的兩種情況,好像……就是一種情況,水塘太淺,毛賊跳水失誤,於是一頭就紮進了水底泥巴裏,其實都是一會事,腦袋最後都沾滿了泥巴。”
“本少爺所說,一種是賊不想死,二種是賊想死,沾滿泥巴一樣,動機想法不一樣,情況當然不一樣,懂不?”
受教!
眾家丁趕緊連聲稱是,小雞啄米一群。
“少爺果然聰慧,說得太對了,毛賊腦袋上沾滿了又黏又結實的泥巴就是這麽回事,小的們都是豬腦,果然幼稚,竟無一人能想到啊。”有家丁立馬拍起了馬屁。
這馬屁拍得令小健哥不由洋洋自得起來:“現在你們都明白了吧,為何這個毛賊落水之後一點動靜沒有。”
“小的明白了,因為毛賊一頭紮進水底泥巴裏,腦袋拔不出來,立馬就憋死了。”馬屁精家丁麻溜地獻上精解。
“太對了,你小子腦子靈活,不幼稚。”小健哥對馬屁精一向有著好感。
最終答案終於弄明白了,確實挺簡單的一個問題,何必鬧得這麽複雜。
小健哥的家丁果然一群豬腦。
聰明伶俐小健哥果然鶴立豬群。
“少爺,這麽說來,這個毛賊的死法豈不是太壯烈了?”有家丁表達了內心的感受。
“一頭紮進水底泥巴裏給憋死了,何其壯烈啊!”有家丁不禁萬分感慨。
毛賊的死竟然讓大家有了一絲感慨。
“太壯烈了,實乃古今未聞啊!”感慨在第三個家丁口中達到了古今未聞的高度。
忽聽有家丁提議道:“毛賊之死既然如此壯烈,咱們是不是可以考慮給賊立碑厚葬呢……”
一語未落。
小健哥最後作了批示,大口一揮:“先把此賊抬到太平間去,明日一早讓官府來立碑厚葬。”
“好主意,如此就省事了,還能省一筆喪葬費哩。”
馬屁精家丁的聲音宣告今夜捉賊好戲完美謝幕。
大家一齊鼓掌,慶賀。
灰常精彩的一幕捉賊大戲,隻是略有遺憾,三個賊總算捉到一個,可惜此賊一頭紮進塘泥不幸憋死了,如此就不能審出口實,賊的來曆目的便不能知。
不審不知也罷,其實小健哥心裏也沒拿這三個毛賊當回事。往昔,家中時不時會有毛賊光顧,不過就是些偷雞摸狗的小蟊賊。今夜這三個多半同類貨色,不屑一問。
家丁們還在鼓掌。
人群裏走出三個人來,卻沒有鼓掌,麵孔上還都蕩著未褪的惶色。
紅顏綠衣,紅唇綠影,原是三個母的,難怪害怕,大概是被先前捉賊的激烈場麵驚得到現在還都心窩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