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老牛的威風3
這個道理牛知府當然心裏清楚著,不免也沉默下來,微側著頭看向小健哥,那眼神好像在說:小健子,能不能扳倒臭流氓,就看你能耐了。
小健哥並非沒有招數應對,他在想著一件事,先前和西門操打賭尋找憐兒的事,無可爭議自己贏了,且在無數人的見證之下,本可以以此要求西門操兌付賭約。可是現在看來西門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賴,他是絕對不會放手憐兒的,一定會各種的狡言各種的誣賴,和這種人講道理純粹是浪費口舌,何況那個賭約依然是一個口頭賭約。
這麽一想,小健哥放棄了這個念頭。
小健哥和無數的地痞流氓甚至強盜打過無數交道,這輩子到現在為止西門操卻是唯一一個和自己大講真憑實據的流氓。
流氓一旦來真的,還真有點難辦。
如此,有何妙計應對?
小健哥自然有辦法對付臭流氓,今日率眾殺進賊巢,絕不是頭腦簡單的熱血上頭,必然胸懷萬策,正要開口應對。
身邊的憐兒卻禁不住又大聲叫起來:“憐兒可以作證!”
眾人的視線再次落在這個小鳥一樣的丫頭身上。
“丫頭,你有什麽證據呀?”牛知府正在凝眉思索對付西門操的良策,忽聞憐兒叫聲,登時目光放出一絲光亮。
但聽憐兒振聲道:“憐兒和爺爺當時說好的,隻當五年丫鬟,契約上卻變成了五十年,就是壞叔叔動了手腳。”
“丫頭啊,本官相信你說的話,不信壞叔叔的話,可是你說的等於沒說。”牛知府登時又泄了口氣。
“為什麽等於沒說?憐兒說得都是真的。”憐兒不解。
“丫頭,你還有沒有其它有力的證據?”牛知府無力解釋為什麽,隻好轉開話題。
憐兒略一想,又叫道:“有啊,我爺爺也可以作證。”
“你爺爺,如何作證?”
“當時簽契約的時候,爺爺也在場,爺爺看了那張契約,上麵寫的五年,然後到了壞叔叔手裏,就變成了五十年,明顯就是做了手腳。”
牛知府點點頭表示認同,而後輕輕地問道:“丫頭,你爺爺呢?為何沒來呢?”
憐兒忽地聲音哽咽起來:“爺爺被壞叔叔指使的壞人打傷了,還在養傷呢,來不了……”
牛知府一聽肚皮鼓鼓,甩頭朝向西門操責斥道:“可有此事?”
西門操肉皮裏透著狡詐,垂首道:“小兒謊話連篇,我的耳朵都已經聽膩了,難道大人還沒有分辨能力嗎?”
“本官隻問你,有沒有打過憐兒的爺爺?”
西門操皮笑肉不笑道:“人證呢?物證呢?本公子還說老頭子打過我的人呢,又當如何?”
牛知府冷哼一聲:“西門操,做事可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西門操拍著胸膛道:“我西門操捫心自問,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厚顏無恥啊,流氓本色。
小健哥一邊看得直想吐,暗暗握起了拳頭。
“丫頭和他的爺爺都作證你契約動了手腳,這又如何解釋?”
“顯然是爺孫串通一氣誣陷本公子,至於人證物證我就懶得再說了。”西門操擺出一副慵懶的模樣。
目光忽地一閃,瞄向小健哥,陰測測道:“爺孫倆為何要誣陷本公子,還不是受了某個人挑唆。”
挑唆你老母啊,小健哥暗罵著西門操,麵色卻是靜如止水。且先讓你臭流氓嘚瑟著,本少爺一張口,讓你變孫子。
這時,牛知府視線轉向了小健哥,刻意拖長了腔調說道:“健少爺,對方就是死不承認,本官也不能妄斷是非,你可有什麽說法?”
說到“死不承認”四個字時故意加重了音調,接著頗有意會地眨了眨眼。
小健哥立時領悟,每當老牛做出這個小動作,就意味著要有所行動了。
什麽行動?
忽聽小健哥接口道:“牛大人,按照我們大宋律法,對於死不承認且有重大疑點的嫌疑人,該當怎麽辦?”
“法辦!”
牛知府一錘落地,簡潔有力,這便是執法者的威嚴氣勢。
“如何法辦?”
“對於刁頑不化之徒,當押入大牢,嚴刑逼供,不怕他不招。”
“啊……”
隻聽西門操條件反射式地尖叫一聲,完完全全地沒有料到小健哥牛知府二人會來這麽一手。
這是唱的哪一出?冤枉流氓嘛,還講不講法了?
西門操想講法,可是沒機會了。
牛知府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聲大喝:“來人呐,給我將犯罪嫌疑人拿下!”
“大人,您這是……”
西門操想要辯護,也沒機會了。
隻聽又是一聲雷鳴般的大喝:“左右拿下嫌犯。全體聽令,繳了所有聚眾鬧事者的武器。”
這一聲的喊話之人卻是都監大人金震宇。
自上司牛知府登場,金震宇便退到了場下隨時聽候差遣,此時又到了他登台表演的時刻,於是重又抖擻精神闊步上前發號施令。
這位臨安府的兵馬都監手握重兵,麾下甲士都是極為訓練有素,尤擅緝匪拿盜,對付黑社會混混更是不在話下。一聲令下,隻見得左右上下一陣嘩啦啦,猶如潮湧,隨侍身邊的兩名銀甲衛士首先飛箭一般竄上去,迅速控製了西門操。而後四麵的兵士一擁而上,槍戟相向,威喝逼令,一一將在場的眾人繳了兵刃。大門外的看守兵士聽得大帥洪亮聲音,也都紛紛行動起來,不一會也將留守門外的雙方馬仔控製起來。
牛知府金都監究竟還是公正無私,就連小健哥十四妹的人馬也下了武器控製起來。
卻見牛知府邁前一步,四麵一顧圍成團的俘虜,繃著臉皮道:“你們雙方都聽好了,本官雖然拿下了嫌犯西門操,但也絕不包庇另一方,主事的人全都帶回衙門去,本官要細細審問,若是查明罪證,一律嚴懲,絕不姑息。”
“大人……我咋成嫌犯了?這……這太莫名其妙了。”趁著牛知府說話的工夫,西門操總算有了喘口氣的餘地,也能為自己辯解上幾句,隻是都不知該當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