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代價
很少會有人去形容一個女人揮舞菜刀的動作很好看。這種形容會讓人覺得很奇怪。
但趙海卻是打心眼裡覺得很好看。連帶著那一身紅裙散發的女鬼模樣也很好看。
雖然戾氣有點重，卻莫名地令人心痛。沈月提著大提琴站在人群之後，遠遠地看向宇文成，宇文成傲然地站著，那麼多的人，可他站的最好看。沈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想哭。本來剛才她以為，這輩子也
許都沒有再見到他的機會了。
能再見，真好。
她抬頭看了看天，這樣雨水落在她的眼睛里，就沒有人會奇怪她眼中的晶瑩。
沈月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掉自己的心緒。輕輕吹了聲口哨。
跟她一起來的歸元組成員迅速從人群中退了出來，有些人在一瘸一拐，還有些人沒有起來。
一共二十個歸元組成員，現在回來十六個。回來的這些人，個個身上帶傷。但是他們的精氣神依舊很好，腰背依舊筆直，眼神依舊堅定。
十六人整整齊齊地站在沈月的身後，齊齊朝宇文成行注目禮。
遠遠的宇文成站的筆直，右手兩根手指從太陽穴的邊緣向外劃出。
沈月知道這是宇文成在表達他的謝意，微微點了點頭：「收隊。」
「是！」
十六個歸元組成員迅速抬起自己同伴的屍體，放回車上。洛韓城艱難的扶起坐在地上的唐龍——本來這件事應該趙海去做的，但趙海看砍人看得太入神，一直都沒反應。
所有人都在撤退，只有趙海依舊站著沒動。
洛韓城忍不住道：「你要看到什麼時候？還走不走？」
趙海擺了擺手：「你們先回去，我還呆一會。晚點回來。」
「你……」
「算了。隨他去。」沈月頭也不回：「有時候愛情的感覺一旦來了，就是拿刀子砍他，他也不會走。」
洛韓城：「？？」
愛情的感覺？什麼愛情的感覺？
趙海倒是回頭看了一眼沈月的背影：「知我者沈副隊是也。」
洛韓城：「？？」
唐龍嘆了口氣：「韓城。你要是再天天趴在電腦上研究你那些代碼，很快，你就會變成一個老處男的。」
老處男洛韓城：「？？」
趙海一邊縮著頭躲避著頭上飛來飛去的卯雪刃，一邊穿過人群，來到了近處。
美木剛剛劈完禿鷲的十根腳趾，突然開始伸手解禿鷲的皮帶。
禿鷲：「？？」
「不要！我求你！不要這樣！我求求你了！我……」
美木手起刀落。
『咔！』
禿鷲：「啊啊啊啊啊啊啊——」
禿鷲的嚎叫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經受了這麼長時間的折磨和痛苦，他終於如願的暈厥了過去。
美木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手中菜刀上的鮮血正在滴落。
宇文成緩步走到美木面前，輕聲道：「不殺他？」
美木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我想他活著，最好能長命百歲。」
「既然這是你的意願，我一定滿足。」宇文成點了點頭，伸手在禿鷲身上按了按，用化勁封住禿鷲的傷勢，突然起身一躍，從空中把還在飛來飛去的卯雪刃一把揪了下來。
卯雪刃高大的身軀在地上搖搖晃晃搖搖晃晃，看著就要倒。沒辦法，飛得時間實在太長，有點暈。
宇文成拍了拍他的腿。
卯雪刃猛然就站住了：「？？」
他剛剛準備慘叫又停下了，還好還好，腿並沒有斷。
宇文成看著卯雪刃，指了指地上的禿鷲：「能保證他活下去嗎？」
卯雪刃拚命地點頭：「能！能！宇文君放心！我一定讓他長命百歲！」
這時候別說只是這麼點事，只要能活命，宇文成讓他吃屎他也能。
宇文成點了點頭：「那你能保證每天讓他看八個小時的愛情動作戲嗎？」
卯雪刃：「？？」
宇文成笑了笑：「你不知道，一般被閹割的男人，都會比較喜歡看這種電影。你要多替他著想。當然，如果你做不到，也不用勉強。」
「做得到！」卯雪刃是沒有手能用，有手這時候肯定捶胸膛：「宇文君請放心，我保證做到！」
宇文成又拍了拍他另外一條腿：「你要知道，今天你的命是因為這位小姐的要求保住的，如果這位小姐要求活命的人死了，不管你在哪，我都會去殺了你。」
「哈依！哈依！阿里阿多！阿里阿多！」
宇文成轉過頭，淡淡道：「池田聖一？」
池田聖一沉默地走出人群，面對宇文成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宇文君，我願以死謝罪。還請宇文君不要為難我身邊的人。」
宇文成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死了？」
池田聖一：「？？」
難道，難道還能不死？
「你看啊。」宇文成指了指卯雪刃的手，「他沒有手，既開不了車，也照顧不了傷患。反正你是肯定不能留在福岡了，不如索性拜託你送他們一程。」
池田聖一沉默了片刻，『噹噹當』朝宇文成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宇文君不殺之恩。池田聖一就此歸隱江湖，從此絕不與您為敵。」
『噗！』
對面人群里的服部從心趾高氣揚地笑了出來：「後面這句話是多餘的，完全可以去掉。就憑你也配跟咱們大隊長為敵？」
池田聖一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哈依。您說的對，我收回我最後那句話。」
久瀨：「……」
為什麼？
究竟為什麼？
為什麼他就能這麼恰到好處的拍馬屁？為什麼我就不行？
池田聖一利索地爬起身，上前抱起昏迷的禿鷲，轉身朝自己的車走去。這其間，他一眼也沒看過極道會的那些成員，也沒留下任何一句話。
一眾極道會的成員就這麼眼巴巴地看著他走掉，一時間面面相覷，也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自己們應該怎麼辦。
宇文成走到這一大群極道會成員面前，聲音很輕，但他的聲音越輕，大家就越安靜，誰不敢出一口大氣：「從今天起，極道會的字型大小取消。你們有沒有意見？」
一眾極道會成員：「……」
誰特么敢有意見？你沒說讓我們去吃屎就是好的了。
「從今天起，你們全部歸屬佐山組，接受久瀨的領導。有沒有意見？」
一眾極道會成員互相看了看，心下鬆了口氣。如果只是這個結果，那實在太能接受了。反正是在黑道混，跟誰混不是混？
眾人一起躬身向宇文成鞠躬：「哈依！阿里阿多宇文大人！」
「別特么亂喊！」服部從心唰就跳了出來：「要叫大隊長！叫大隊長大人知不知道？」
「哈依！感謝大隊長大人！」
久瀨：「？？」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們就能避過今天的懲罰。」宇文成的聲音很冷：「你們跟從錯誤的領頭人，傷害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就必然為此付出代價。」
久瀨聽著聽著眼睛就紅了，沒想到，沒想到自己也是大隊長很重要的人啊……
「久瀨。」宇文成淡淡道。
久瀨這一聲喝就比天還大：「哈依！！」
「你知道該怎麼做。」
「哈依！！」久瀨獰笑了一聲，他當然知道該怎麼辦，當初中谷央生弄這麼多人去對付宇文成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做的。
「原極道會的全部跪下！」久瀨抄起一根棍子，領著佐山組的人就上去了，手起棍落，當即就打斷了一個極道會幹部的一條腿。瞬時間，天神街上哀鴻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