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盡完人事才能聽天命
千美:「?」
電話她是已經拿起來了,但是電話里什麼聲音都沒有,安靜地就像是裡面躺著七八個死人。
「啊!你要打電話啊?剛才你洗澡的時候,我怕有人給你打電話耽誤你洗澡,就把你家電話線給拔了。」
千美:「?」
卧槽特么……這是特么的什麼理由?
她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轉,突然看見了她掉在地上的隨身電話。
對!那個是無線的!你總不能把手機線也拔了吧?
但緊跟著那個一字眉似乎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不用看了,手機電池我也卸了,主要怕耽誤你洗澡。」
千美:「!」
很好,家裡就自己一個人。對外通訊也全沒了。
具體情況就得具體分析,千美目前只能沉下心來,尋找一切對她有利的因素。
她仔細觀察才發現,雖然宇文成身上穿著她父親的衣服,但露出的部分有不少傷口,甚至還有些隱隱的血跡。
「有人在追你?」
千美吸了口氣問道,如果是這樣,那麼她剛才的判斷就是有偏差的,這可能不是一個純粹為了偷窺的猥瑣男,說不定是個任務失敗的殺手什麼的。
宇文成嘆了口氣:「也許有。也許沒有。這個暫時不好說。」
千美心中閃過無數的念頭,男人的回答和自己所料相似,如果基於殺手這個職業的判斷,她就不應該激怒對方,否則自己的生命都會有危險。「如果你只是想在這裡躲避什麼人,那麼我可以接受。」千美畢竟是一個總裁,瞬間就判斷出了最合理的方案:「這個別墅不會有任何人來,你可以在這裡慢慢養傷,但你不
可以傷害我!」
「成交。」宇文成攤了攤手,他怎麼會傷害美女,剛才明明還想救她來著,不過女人這種生物向來是難以理解的,他也懶得多做解釋。
房間里一時有些尷尬的沉默。
宇文成咳嗽了一聲:「其實也聽了有一會了,你現在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煩對吧?」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千美並不打算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軟弱。「是與我無關。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聊著玩玩。」宇文成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現在你顯然在一個需要盟友的階段,所以你不應該坐以待斃,而是主動出擊。爭取一切你可
以爭取的力量。就比如小時候我爹不讓我吃肉,我就去找我媽,我媽雖然不至於把他打一頓,但最後我還是能吃到肉……」
千美:「?」
後面的話她都沒怎麼聽,但這個意思她已經懂了!
對啊!自己為什麼要封閉自己呢?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尋找一切對自己有利的條件嗎?
這個公司畢竟是自己的父親親手打下的江山,公司里也大都是他的親信,這些人難道個個都不顧及昔日的情誼?
如果好好談談的話,肯定是有機會的。想到這裡,千美才意識到,是自己拒絕了交談。是自己,擅自把所有人都當成了壞人,自從父親死後,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拒絕所有人,下定決心由自
己一個人來守護父親留下的東西,像父親一樣。
但父親走過的道路絕不是孤獨的,他身邊有著很多人,而自己卻選擇了最愚蠢的道路。
千美豁然開朗,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
「亞久津叔叔!我是千美,我決定將公司股份中的百分之三贈與您,希望您能在公司最困難的時期繼續幫助我,支持我……」
千美不斷地撥打著一個又一個電話,儘管電話那頭的回應不全都是如意的,但千美臉上的那表情確實變了,從之前的決絕變為了堅定,自信。
……
電話打完,千美長吁一口氣,且不管自己這些舉措能否造成什麼影響,但至少自己邁過了自己內心的關卡,首先要盡人事才能聽天命,起碼自己盡了人事。
宇文成默默地等著千美把電話打完,「你總算打完了。現在可以把電話借我用一下了么?不好意思啊,我這趟出門沒帶這玩意。」
千美微笑著將手機遞給宇文成,看著這個一字眉皺著可笑的眉頭在那裡撥號碼,這才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嗯?
等會,你剛才不是說把我手機的電池拔掉了嗎?
千美:「……」
距離神木家族近百公里的一家酒店內,歸元組織幾乎全體成員都已經開始入侵神木家族附近各種各樣的攝像頭,監控著附近的海岸線,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從宇文成消失已經過去八小時了,此刻神木家族對四周的搜查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他們不能派出大量的人力去尋找宇文成,只能藉助這種手段。沈月的雙眼中布滿血絲,從她看到宇文成跌下懸崖的錄像后,她就一直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眼睛幾乎眨也不眨的盯著投影在面前複雜多變的監控屏幕上,企圖從上面再次
找到那個笑容總是很無所謂的男子。
陸正站在一旁,看著面無表情的沈月,忍不住在內心嘆了口氣。
此刻對於宇文成,他已經五體投地。
前面那些周密到頭髮絲般的計劃都可以不必提起,這最後為了給趙海復仇,無懼千軍萬馬勇往直前,一人一刀縱橫馳騁的悍勇與執著,陸正沒有能力,也沒有勇氣做到。
對於如此英雄人物,他已經生不起一絲一毫地嫉妒。「你放心,像宇文成這樣的人物,不會輕易死掉的。」陸正走到沈月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沈月的肩膀:「你20個小時沒有合眼了,下去休息一下吧。不然我們找到了宇文成
,還缺人手去將他接回來呢。」
沈月抬起頭,用著通紅的眼睛看著陸正,過了一會,她才點點頭:「你說得對。」
這句話似乎已經成了她說服自己唯一的理由,她緩緩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大廳,只是那沉重地腳步彷彿灌注著沉重地鉛。
回到了房間內,沈月根本無心洗漱,倒在床上,雙眼出神的看著天花板,腦袋裡全是宇文成的身影。
他那滿嘴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語,似乎滿不在乎的笑容,偶爾逼近身側時身上溫暖的氣息……
良久,她將色如蔥白的右臂擋在眼前,貝齒輕咬控制不住不斷顫抖的嘴唇。
她想嚎啕大哭,但是她已經習慣了壓制自己的感情,只能在這種沒人的時候,用這種輕微的方式來稍稍宣洩。不久前,她還是戰場上可以用一桿槍抵擋千軍萬馬的死神,但此刻看起來,就像一個無助的小女孩,倒在床上不斷的在內心祈禱著某位神明,祈求心中的那個人可以平安
無恙。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