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鬱鬱寡歡
恍惚間，千里迢迢趕來偷家的徐達終於姍姍來遲。
剛進屋便看見已經變成階下囚的公孫衍跟嬴疾，鬱悶的心情終於稍微開心了點。
禮貌的站在他們面前，拱手作揖：「犀首見禮，智囊見禮。」
「徐元帥廖贊，敗軍之將，無臉見君。」
尷尬的回禮。
公孫衍被活捉倒還好，他可投降，可被放生。
但嬴疾就比較尷尬了。
他乃秦國王貴，更是嬴駟的親叔叔。
如今秦國戰敗，他作為王公貴族，恐無活路。
想到這，嬴疾苦笑一聲，突然抽出佩劍橫在脖子上，沖對面的徐達，自家的公孫衍陳述：「犀首，徐元帥，疾為秦奮戰數十載，今日兵敗，不怪先生。
只怨天道無常，大漢氣數未盡，我等為有一死，方能報效先主開國之恩，為兩位踐行，嬴疾去了！」
『噗』
話音剛落，嬴疾甩手而去。
徐達見狀，也不悔恨，也不懊惱，只是沖門外的穆桂英喊道：「桂英，準備好棺槨，收斂好嬴疾先生的屍體，送回秦國，葬在咸陽吧。」
沒有對錯，沒有道貌岸然。
戰爭只有失敗者，沒有勝利者。
如果今天站在嬴疾那個位置的是徐達，那麼他也會自刎歸天。
對天的忠誠不允許他們做俘虜跟亡國奴。
所以自殺，有的時候是一種解脫。
作為敵人，他們沒有選擇讓對手活下來的借口。
但他們可以在對手死後，給他留下哪怕一點點，一點點的尊嚴。
日暮，小雨。
秦國大敗，零陵的天子府中，此刻簡直是歡聲一片。
當然，此刻最欣喜的，還是已經在桂林血戰了一天一夜的岳飛！
連續的征戰讓他的臉上充斥著血水，泥漿，以及不知道是誰染上去的傷口。
就在他還要爬起來繼續戰鬥的時候。
身邊的蔣干，突然起身狂喜：「退了！秦軍退了！元帥！元帥！秦軍退了！」
「退了？哪呢？他們退了？」
蒙圈的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岳飛用瀝泉槍艱難的站在屍體上。
用衣袍揉了揉眼睛，發現本來進攻的秦軍果然開始撤退。
整個人頓時輕鬆一陣，雙腿癱軟，跪在地上，仰頭狂笑：「贏了！哈哈哈哈，徐達你個狗娘養的！真他媽墨跡！贏了！！！！」
「贏了!」
「我們贏了。」
「我們終於贏了。」
一聲咆哮，換來的卻是山呼海嘯。
四天四夜的阻擊戰，或許別人不知道其中艱辛。
但作為所有參與到這場戰爭的漢軍們記敘，這場大戰，堪稱所有人這輩子的夢魘。
沒有人能準確描繪出當時的殘酷。
也沒有人還能記清楚秦軍進攻的時候是多麼的兇殘。
公孫衍手下的秦卒，無愧悍勇二字。
在同等的條件下，跟大漢最精銳的兵團打了個五五開。
甚至於雙方的傷亡比一度達到一比五。
秦國一，大漢五！
要知道此次伐唐的大軍，都是大漢最精銳的兵團軍。
無論是第一軍，第二軍，第四，第五，還有薛仁貴的第七軍，楊再興的第十軍，王牌第十一軍，岳飛的老底子第三十七，三十八軍。
徐達當年從冀州帶出來的老兵！第八軍，第九軍。
這兩個軍可是徐達當年從弘農一直帶到冀州的老底子！
真正的老兵啊。
跟這樣的大漢打成了個一比五。
秦國不丟人。
只能說大漢的國力已經讓人無法撼動其存在。
劉協，劉念兩代君王的底蘊。
大漢絕不是秦國可以撼動的存在。
一場慘戰，也算是替兩國的發展，劃上了休止符。
「來，扶老子起來，等回去之後，我一定要讓徐達那小子好好請我喝酒！媽的天天住他家裡，喝上個三天三夜。」
暗罵一聲，岳飛被蔣干攙扶著起身。
卻看見面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原本升起來的好心情，也略微沉重下來。
「蔣干，這次我軍損失多少？」
也不知過了多久，岳飛冒出來這麼句話。
蔣干粗略的計算下后，沖他回復：「元帥，此戰初步估計，我三個軍傷亡比超過百分之五十五，以第二軍傷亡最大，十萬多人，現如今屈指可數。
我部的第三十七軍建制完全打沒了，第三十八軍士兵傷亡超過兩萬，就剩下個殼子了。」
「一戰回到解放前啊，戰爭要結束了，我的兵也都打沒了，挺好！有來有去，有來有去……」
感慨的坐在屍體上，岳飛越說越難受，越說越難受。
沒了……
沒了……
打了那麼多的兄弟，說沒就沒。
戰爭要死人，岳飛知道。
但，他就是忍不住。
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可現在沒人，這都是屍體，這都是自家兄弟。
岳飛哭了。
堂堂七尺男兒，哭的卻比誰都難過。
但是如果讓他再來一次的話，他不後悔。
如果說非有什麼矯情的話。
那就是為什麼死的不是他？
一個元帥，手下的兵都死絕了！
這是指揮員的問題，不是士兵的問題。
岳飛自責啊，自責啊。
所以才哭的如此難受。
哭吧。
沒什麼丟臉的。
誰說當世猛將就不能哭了？
憋在心裡，遲早要犯病。
倒不如哭出來，還能長命百歲。
與此同時，零陵大營。
作為最上層的指揮層。
劉協等人在得知秦國潰敗，公孫衍被活捉，嬴疾自殺的消息后。
終於是鬆了口氣！
可算是贏了！
「陛下啊，這場戰鬥真是打的亮心肌梗塞也。」
長吁口氣，諸葛亮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是徹底放下來了。
這幾場蕩氣迴腸的大戰。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是諸葛亮獨自領兵，遇到這種情況，必然會謹慎的退兵，想辦法重整旗鼓，再來挑戰。
但劉協就不同了。
半賭半穩，硬生生用兄弟之間的默契就將這場戰爭給死磕下來。
贏的驚險，勝天半子。
「此戰過後，大漢前途明顯，雖然略有危機，但……」
只是聽劉協這話，仍然有些半擔憂半鬱悶。
諸葛亮這回又不解了。
戰爭都結束了。
秦國再無還手之力，唐國更是唾手可得。大漢即將統一天下，為什麼天子仍然是這幅鬱鬱寡歡的表情呢?